齊棣與君止下了學,便一同回了小君止那沒名字的小茶館兒。
小茶館兒生意一直冷清,況且茶館僅君止一人照看,他平時上學課忙,無過多時間照料,也算是開了個空館兒。
二人行到門口便覺不對勁,茶館大門敞開,門口豎著幾位精壯護衛,齊棣還發覺房頂磚瓦有異動,應是藏著不少暗衛。
好大的來頭。
「子蘭。」齊棣停下步子,拉著君止袖口謹慎的瞅著周圍。
「哦我想起來了,此處鑰匙僅有兩把,能開這門的,只有兄長了。」君止道,說著便要入門。
齊棣松開手僵了身子,君止半步踏入屋子,見齊棣未跟上來,便疑問道︰
「慎之?」
齊棣嘿嘿將手合十,「罷了罷了,我突思起那吳老頭尋我有要事……」
齊棣口中說的吳老頭,正是國子監祭酒吳君。
「你來此處做甚?」二樓有開窗聲,齊棣抬頭看去,便見那面熟的毛頭小子鄙夷的眼神。
齊棣被看的渾身不爽,反瞪回去,轉向君止故意提高音量諷刺道︰「家里遭賊了都不知道,也不知鎮國將軍府七少爺何事不做,闖人家屋子圖什麼新鮮!君止!上樓!」
……
……
空蕩小茶館兒無多少裝飾,屋中豎著一白衣女子,雙手絞緊了帕子。
她身邊左右坐著二人,正是鎮國將軍府七公子,與慎親王世子莫立揚。
二人身旁桌上蓋碗兒茶涼透了,也未見有人開口。
「安卿哥哥,您方才提起那些,都是真的?」莫贈轉過身來,問道。
莫立揚長指攜上玉瓷蓋碗,輕扶著茶蓋點點頭。
莫贈面上漸漸有了喜意,「江南蘇州竟藏著這般一有意思的人來,如果照安卿哥哥這般說詞,江南茶商大多受這位神秘人的掌控,若將此人籠絡于……」
莫贈頓了下,自知明白自己有些失禮,抬眼看著他們雙雙盯望自己,莫贈便又笑道︰
「瞧我,是太開心了。陳七,平日是我小瞧了你。」
方才莫立揚邀請陳冀文同坐馬車去喝茶,路上不知道談了些什麼。而莫贈記得這里是君止的茶館兒,正懷疑他倆的關系,莫立揚便提出了蘇州神秘茶商之事。
並意指,此事為陳冀文所告知。
莫贈對莫立揚的記憶有些淡薄,一個邊境世子,就算曾經住在京城,與長親王府走動也不算多。
不過莫贈對他的印象還算深刻,雖有鴻鵠之志,卻吃虧于自己的身子。
少時患了一種奇怪的病癥,無法下床,而青年時得高僧相助,身子雖不曾像往前需要一副藥續命,但如今也好不到哪去。
拿不起刀捏不起槍,幾乎是個廢人。但讀書方面也不算卓絕。
十六考取秀才,十八中舉,二十有二才入進士,但實在比不上他爹的學問曾為皇帝莫良的老師。
「切,你才知道我有本事呀!也不算晚,這就算你送我那一百兩銀子買的消息。」他拿起蓋碗兒喝了一大口茶水,心情舒暢極了。
莫贈按壓去損陳冀文那洋洋得意模樣的心思,看的出來他故意讓她去會會那人,而莫立揚又不做表示,視為默許。
莫贈問道︰「你可知他所住具體位置?我想以茶會友,不知……」
她偷偷睨了眼莫立揚,現如今不知道莫立揚的真正立場,雖然陳冀文同他聊的甚歡,而皇帝明眼里又貶慎親王入甘烏,這也不能將他劃分為同一行列。
窗邊漸漸有人嘈雜,陳七離窗最近,未听完莫贈名字便推開了窗探頭去看。
莫立揚起身往書房走去,「七公子同我提過,我來寫給你看。」
「嗯。」
莫贈點點頭便要跟去。
「你來此處做甚?」陳冀文語氣不太好,像是遇到了什麼厭惡之人。
莫贈正要走遠,突然听到樓下一人熟悉的聲音,猛地停下步子。
「家里遭賊了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