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院子,吳春紅越發後悔了。
林家村那邊去不了,娘家那邊也回不去,現在就連楊念聰也不要自己了,她該去哪?
突然,她想起了自己的弟弟。
二弟雖然前段時間被人打傷了,這會還躺在床上,但不還有三弟嗎?
听說三弟這兩年在外面混得挺好的,最主要的是,听人說,三弟這兩天回來了。
「看來只能去找他想想法子了。」不然的話,她是真的連個住的地兒都沒了。
第二天是星期天,雲清並沒有睡懶覺,很早就醒來了。
躺在床上,還有些迷糊的她,慢慢地回想著剛才那個將她驚醒的夢。
她夢到自己又回到了上一世,在京城的那些戰戰兢兢的日子。
性格懦弱的她,初到京都,不但不被莊家的人接受,更不受外面所有的人待見。
身份高的人,看她總是一副輕蔑的樣子,而身份低的人,則嫉妒她能進莊家的門,時時刻刻都恨不得踩她一腳。
好像她嫁給了莊越,就成了罪不中赦的千古罪人。
這輩子跟莊越,就像水到渠成一般,順利得她都不敢相信。
雲清輕聲呢喃一句,慢慢坐了起來︰「如果能像現在這樣,平平淡淡地過日子就好了。」
但她明白,這是不可能的。
他的身份,注定了以後的路不會太平靜。
也許這個時候,莊越那個挑剔的媽已經在怒火中燒了。
有李美蓮那個女人在,她一點也不懷疑莊家的人會不知道這邊發生的事。
「算了,不想這麼多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父母和哥哥妹妹他們可都還在等著自己回歸呢。
想到家人,剛剛還有些喪氣的雲清,立刻又全身充滿了力量。
動作利落地跳下床,疊好被子,拿起木架子上的白色搪瓷臉瓶,就走出了房門。
因為是星期天的緣故,林家人起得比平日里晚些。
正屋那邊,除了林母梅花在點火燒柴,準備做早飯以外,其他人都還在睡覺。
正頂著一頭亂糟糟的小卷發的梅花听到聲音,轉過頭來。
看到是她,用鼻孔哼了哼,就轉過身重新蹲在地上點火。
她們現在是兩看兩相厭,雲清對她也沒有什麼好臉色。
淡淡地掃了一眼,轉身就出了院門,準備去河邊打水。
早晨黃澄澄的太陽輕輕地撫模著小山村的第一個角落,小鳥在樹丫上歡快地‘吱吱’叫著。
慢慢地,寧靜的村落開始熱鬧起來。
天氣好,雲清的心情也不錯,走過小樹林的小石子路,她很快就來到了河邊的上游。
她習慣在這里打水,安靜,沒什麼人打攏。
然後,往日里沒有什麼人的地方,今天卻不同。
「吳春紅?」
見到那個熟悉的紅色身影,雲清愣了愣。
她怎麼會出現在林家村?
而且還是在這麼早的時候?
雲清心里一動,突然想起了上輩子發生的事,心里的警鐘立刻敲響了。
特別是在看到那個跟在吳春紅身邊的男人肩膀上還扛著一個土黃色的大麻布袋時,她立刻就意識到了不妙。
「站住!」
雲清抓緊了手上的臉盆,一邊喊,一邊沖下了河堤,追向了正準備月兌鞋過河的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