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如歡是被夢驚醒的，那明晃晃的刀朝著自己砍過來時，便听得一聲驚呼，「快閃開！」
之後姬如歡就醒了，睜開了眼楮，外面的光線從門窗外透進來，今日天似乎特別亮。
睜著眼楮看著帳頂，腦子里還回蕩著那個聲音，似乎很熟悉，卻怎麼也想不起來那聲音到底是誰。
躺了一會兒才坐起身來，便听得青菊開口說道，「小姐您醒了？外面下雪了，今年的雪不知怎的下這般早。」
姬如歡抬腳下床穿上鞋，便打算過去窗邊，卻是被青菊小跑著過來阻止了，「哎喲我的小姐，外面下雪呢，冷的很，您先穿上衣服。」
邊說著邊拿了一旁架子上的衣服過來，替姬如歡更衣，還順便對著外間喊了一句，「青梅，小姐醒了。」
沒一會兒青梅就帶著人送了洗漱用具上來，伺候小姐洗漱。
一番折騰，總算是收拾妥當出了門，外面還揚揚灑灑的飄著雪，地上已經墊了厚厚的一層，難得院兒里的雪沒有掃，青菊站在姬如歡身後，開口說道，「邱媽媽早上沒讓掃，說鋪上一層蓋蓋血腥氣挺好的。」
姬如歡點了點頭，用手去接雪，並開口問道，「邱媽媽人呢？」
青菊應道，「一早就被二少爺叫走了，說是詢問昨日夜里的事情。」
說完青菊又湊到了姬如歡的耳邊，小聲道，「邱嬤嬤走後沒多久，奴婢還無意中瞧見外面灑掃院子的婉兒被護院抓走了。」
姬如歡眉頭微皺，她倒是差點忘了這麼個人，難道這次的事兒還與她有關？倒是一點都不消停。
姬如歡轉頭看向青菊問道，「可知道邱媽媽去了哪兒？」
青菊搖了搖頭，看到自家小姐打算出去，忙開口對屋里喊道，「青梅，給小姐將披風拿來，小姐要出門。」
如今縈念閣外面處處都有家丁護衛守著，一打听便知道了邱媽媽跟婉兒的去處，卻居然是府里暗牢。
姬如歡倒是知道府里有這麼一處地兒，卻是荒廢著並沒有用過，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場。
青菊跟在姬如歡身後，邊東看西瞄邊畏畏縮縮的小聲說道，「小姐，這里面陰森森的好可怕。」
姬如歡抿唇應道，「可有昨夜的死人可怕？」
青菊想到昨天夜里看到的畫面，整個身子抖了抖，再看著暗牢，便也不覺得怕了，于是開口應道，「昨夜更可怕。」
這青菊剛被派到縈念閣，還本分不多話，時間長了，便被姬如歡放任的越來越放飛自我了，不過姬如歡倒是樂見其成，身邊有這麼個活潑的丫頭，每日里也多了些許樂趣。
遠遠的便听見了里面傳來的慘叫聲，听得後面青菊被嚇的牙齒打顫，姬如歡便開口說道，「瞧你那樣兒，讓你跟青梅在外面守著你不干。」
青菊抖著聲音應道，「小姐身邊沒一個人伺候怎麼行，小姐都不怕，奴婢也不、不怕。」
姬如歡眼角微抽，「呆會兒別讓我伺候你就行了。」
穿過了一排空蕩蕩的牢房，總算是見著了人，青菊拍了拍胸口給自己壓壓驚，又被里面傳來的那一聲慘叫嚇的身子一抖。
守在門口的護衛見到時姬如歡，忙施禮道，「大小姐，里面太血腥，您還是別進去了。」
青菊忙不迭點頭，然自家小姐卻是應了一句無礙進邁步進去了，她也只得苦著臉跟上去。
進去是一件比較寬敞的刑房，中間放了一把椅子，此時姬成慕正坐在那椅子上面，身後站著邱媽媽，兩人正看向前面那綁在刑架上血肉模糊看不出本來面目的犯人。
犯人旁邊站著一個五大三粗的護衛，手里拿著鞭子，正一鞭一鞭往犯人身上抽，一鞭下去犯人哀嚎一聲，只那哀嚎聲音卻是已越來越低，怕是有些熬不住了。
「小姐，小姐您救救奴婢，奴婢什麼都不知道啊，小姐，小姐求您救救奴婢……」
屋里其他人還沒注意到姬如歡，旁邊一個昏暗的牢房里便傳來了喊叫聲，正是青菊早上看到的被抓走的婉兒。
姬成慕跟邱媽媽也轉過頭來，邱媽媽快步迎了上來，開口說道，「小姐，您怎得過來了？」
姬成慕也皺起眉頭開口說道，「歡兒快上去，這下面髒亂的很。」
婉兒還在拼命的尖聲呼救，姬成慕順便朝那邊的護衛吩咐了一句，「把她的嘴堵上。」
姬如歡應道，「我來看看可有眉目，那人是誰？」
姬如歡指了指那綁在刑架上的人。
姬成慕原本是擔心妹妹見著血腥殘忍的場面會害怕，卻見她看到這場景居然面不改色，眼楮都沒眨一下，便也沒有再勸她上去，並開口應道，「昨日那個吊死的粗使婆子，可能跟這人有些干系，嘴有些硬，這個樣子了還沒撬開。」
姬如歡打量著那人，「可查清了底細？」
一旁邱媽媽開口應道，「不用查，奴婢知道，當年北境鬧了一場大旱，北境百姓民不聊生，不少難民便涌到了京都城外，將軍是鎮北軍統領，咱們府里當然要帶頭伸手幫一把北境的百姓，剛好有一批因逃難家破人亡的人，為了留在京都求條活路，甘願賣身為奴，咱們府里便買了下來，部分留在了府里，部分送去了莊子，這人便是其中一個。」
姬如歡確認道，「姬媽媽可看清楚了？」
邱媽媽肯定點頭，「當時這人一進來就跟人發生了口角，差點被吳管家趕了出去，奴婢不會記錯。」
姬如歡喃喃道，「差點被趕了出去，怎麼又留下來了呢？」
邱媽媽搖了搖頭，「這個奴婢倒是不太清楚，畢竟跟奴婢沒什麼干系，奴婢也就沒過多關注了。」
姬如歡看向邱媽媽，「那時這後院誰掌家來著？」
邱媽媽應道，「那時差不多已經是雲姨娘掌家。」
隨即邱媽媽瞪大了眼楮，「難道，小姐您是說這事……」
邱媽媽後面的話沒說完，姬如歡跟姬成慕也都知道邱媽媽的意思，姬成慕皺起眉頭，姬如歡卻是滿臉冷色。
姬成慕開口說道，「我去找吳管家，查查當年的事兒，歡兒你也別呆在這里了，這里陰暗潮濕，小心生病。」
姬如歡卻是搖了搖頭，「二哥你去吧，這里交給我。」
姬成慕眼角抽了抽，很是無語道，「你一個女孩子，怎就不知道怕？」
姬如歡抿唇應道，「再血腥的場面都見識過，也就不怕了。」
姬成慕頓了頓，想著姬如歡去過北境，也不知道到底經歷過什麼，搖了搖頭，無奈應道，「好吧，那我先去了，有什麼事兒就吩咐張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