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姜舒言深吸了口氣，「沒事，你先起來，大半夜的外面不安全，你也會凍生病，我們回去再慢慢說，好嗎。」
「嗯……」韓素敏低低的應了聲。
結果撐了兩下，沒能站得起來。
「腿蹲麻了是嗎？」姜舒言連忙詢問道。
韓素敏搖頭。
「那估計就是凍的！看你這還光腳……」姜舒言嘆了口氣，也別無選擇的使出全部力氣從地上把人拉起來又架著踉踉蹌蹌的送上回去的車里，人還一直在哭，什麼都不肯說就是一直抱著姜舒言哭，連聲音都快哭不出了也根本停不下來。
司機大哥嚇了一跳，「你朋友這是怎麼回事？！」
姜舒言搖頭，手輕輕拍著趴在自己懷里的韓素敏，也很無奈道，「具體怎麼回事我也不知道，只能麻煩您再快點送我們回去了。」
等韓素敏哭得稍微沒那麼凶後，姜舒言才問道，「素敏，你告訴我，你家在哪兒？」
沒想到這時候韓素敏竟然答得還很快，「不，不，不回去！高，那房子，高，也在……」
高喬珍也在。
不管是因為怕吵醒高喬珍還是別的原因，反正意思就是，現在送她回自己家里是不行了。
算了，去自己家吧。
臨近門的時候，姜舒言和顏細語的告訴韓素敏，「我媽媽也在家里，我不想吵著她休息，這樣，你先稍微的克制一下，我們盡量不弄出太大動靜，等進我房間了我們再好好談談，好嗎？」
韓素敏點了點頭，真的很快就收住了聲音。
姜舒言深吸了口氣，把人領進了門然後徑直送到自己房間里。
「你先坐下，我給你找身衣服換換。」姜舒言道，然後立刻轉身去翻自己的衣櫃。
韓素敏沒有坐，而是呆呆的站在，看著姜舒言，低聲的問，「舒言姐，我想，洗個澡，可以嗎……」
姜舒言手上動作一頓，轉頭看她，微笑著點頭，「也好，在大街上凍了一晚上，洗個熱水澡驅驅寒氣，也免得過後生病了，那你等下，我這就去給你放水。」
然後朝浴室走去。
浴室雖然在外面，但是是挨著姜舒言房間的旁邊，和宋珍華的房間隔得遠些，房子的隔音效果也算很好的，因此只是洗個澡倒也不太擔心影響到宋珍華的休息。
至于客廳里的兩只睡神狗子，已經驚過了，看到生人進門差點叫喚出聲，被姜舒言及時的捏住嘴給憋了回去，再看到第二遍也不會叫了。
放好了水後，姜舒言進來叫韓素敏。
結果發現韓素敏又抱著雙腿把自己團成一團蹲在了地上，臉也是埋著的，就像她剛剛過去的時候看到她的時候的那樣。
倒是沒有哭，或者還在哭但是沒有聲音了。
姜舒言深吸了口氣，打開房間最明亮的大燈，然後去衣櫥里拿出了一條買來還沒有穿過的新睡裙，走到韓素敏跟前，蹲下來溫聲道，「先去洗個澡吧！」
「嗯……」韓素敏站了起來，伸手接過姜舒言遞過來的衣服準備往外走。
也是這一瞬間，姜舒言依稀看到韓素敏的手臂上，好像有一道淤傷？？？
「你等下！」
姜舒言連忙抓住她的手，拉過來一看，真的是！
都還沒來得及問怎麼回事，跟著就發現哪里只是一處，單是兩只手臂上就有好幾處，還有脖子上，寬領裙口露出來的肩骨和背脊上，還有小腿上，大腿一直到短裙蓋過……
或青或紅，深深淺淺。
越仔細找，越發現渾身上下露出來的肉幾乎沒有哪一塊兒是一點沒有的。
而這一路上都一是光線不好，一個是她沒有仔細看，竟然愣是直到現在才發現。
姜舒言臉色越來越沉，當即毫不避諱的掀開了韓素敏的短裙下擺，整個人一瞬完全僵硬的同時，也徹底變了臉色。
韓素敏大腿往上的各種青紫淤痕幾乎是其他地方的總和，更關鍵的是，她里面不僅什麼都沒有穿，大腿往里一側甚至還有一些來歷不明的血跡……
姜舒言連忙放了手的同時，抬頭震驚又看著韓素敏的臉，「素敏，你……」
可也這時候，韓素敏的整個面部表情，已經是像被人抽去了靈魂的行尸走肉一般，和姜舒言對視著，眼楮里卻沒有光。
這一刻，姜舒言已經大概猜到，韓素敏可能都遭遇了什麼了。
可她多麼希望她的這些猜測都是錯的，都只是她毫無根據的胡猜想而已……
姜舒言伸手，輕輕的將韓素敏撈進懷里，低聲道，「沒事的，先去洗澡，你如果想跟姐姐說點什麼，就一會兒出來了跟姐姐慢慢說，不想說也沒關系，姐姐不會多問的，姐姐就當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有發生……」
韓素敏沒有吭聲。
姜舒言放開了韓素敏，並替她打開臥室的門，「去吧。」
韓素敏抱著睡裙走了出去。
姜舒言深吸了口氣，抱著雙手在房間里煩躁不安的來回踱步。
其實從去的時候，看到韓素敏凌亂的頭發，單薄的身子和光著的雙腳的時候，那麼一瞬，她就有種那一晚在游輪上看到尹裕貞的時候的畫面重合出來。
尹裕貞向她喊︰「救我！」
韓素敏給她打電話︰「舒言姐！」
這世界到底是怎麼了？這上活著的惡魔到底有多少？！
更關鍵的是，韓素敏，韓素敏……多天真多干淨一姑娘，她今年，她才21歲啊！
如果說，韓素敏今晚遭遇的事情真的就是她猜想的那樣，那韓素敏往後還這麼往下走，姜舒言不管想象。
姜舒言深吸了口氣，沒事，素敏自己還沒開口，這些都是她自己亂想的，所以肯定不是這樣的，肯定不是，肯定不是……
不知道踱步的第多少圈的時候，韓素敏終于是回來了。
姜舒言怔怔的看著她，「素敏。」
韓素敏也直直的看著姜舒言，像反應遲鈍了一樣，過了好一會兒，才張了張嘴，「謝謝舒言姐。」
嗓子是真的啞了，啞得咬字都不清楚了。
「你……」姜舒言抿了抿唇，「你有什麼說的嗎？」
韓素敏輕輕的搖頭，「現在，沒有……」
姜舒言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失落多一些還是松了一口氣的感覺多一些，反正最後輕輕的嘆了口氣，努力的微笑著道，「沒事，現在沒有，那我們就等有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