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錢玉菀和她的宮人離開,喬瑾瑜左手一抬,搭上賀謹之的手臂,起身走向龍榻,在榻前的圓凳上坐了下來。
將寒城瑾上下打量了幾遍,她神色激動地道︰「父皇,當真是太好了。」
寒城瑾看了看她身後立著的人,最終將目光鎖定在她身上。
「你……最近……怎……麼樣?」
短短六個字,寒城瑾說得竟是十分費力,像是使了很大的力,才將這幾個字從喉嚨里擠出來。
喬瑾瑜望著他,勾了勾唇。
「父皇放心,我很好。前些天之所以沒有進宮看你,是因為風寒突然加重了,不過現在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不信父皇你看我,比起之前你見到我時,氣色是不是好了很多?也沒之前咳得那麼厲害了?」
她端坐好身形,一副任由寒城瑾檢視品評的架勢。
寒城瑾當真仔細地打量了她一番,應道︰「嗯,很……好。」
「很好」指的何意,喬瑾瑜自然明白。
于是她就笑了。
「我看父皇的氣色也比之前好了不少,想來呀,再過不了多久,父皇就能恢復如前了。」
「我等著父皇重新站起來的那天。等到父皇能行動自如了,我們再一起外出,去河邊釣魚。」
「這回我一定要親自釣上魚來,親手給父皇做魚湯,還有烤魚。說起來,父皇還沒吃過我做的烤魚哪。」
「父皇,我跟你說啊,我做的烤魚可是一絕,你可一定要嘗嘗,保管你吃了一回還想吃第二回!」
寒城瑾眸子閃了閃,看他臉上神情,似乎也很是向往和期待。
少頃,他吐出一個「好」字,字正腔圓,頗有幾分雄渾氣勢。
「還有上回吃過的滿壇香,等父皇你身子好了,我再給你做一回。」
喬瑾瑜是個正宗的美食家,也是個正兒八經的吃貨。
說起吃的東西來,那話就跟開了閘的水龍頭似的,滔滔不絕,停都停不下來。
寒城瑾就默默地听她說著那些吃的。
因著口舌不便,這段時日,寒城瑾吃的主食都是流食。
菜肴則是各種炖得軟爛的菜羹,不用他多做咀嚼的那種。
天知道,他這段日子過得有多淒慘。
只是在腦海中想象著喬瑾瑜說的那些菜,他就覺得口齒生津,饞得不行。
跟寒城瑾同樣犯饞的,還有喬瑾瑜身後的賀謹之。
雖然比起寒城瑾來,賀謹之每日都過得有滋有味,但他跟喬瑾瑜一樣是個吃貨,對美食完全沒有抵抗力。
听著听著,他就覺得自己午飯時吃得挺飽的肚子,似乎又有些餓了。
父女二人一個說一個听地聊了一會兒,有宮人端來黑乎乎的湯藥。
聞著那股味兒,寒城瑾嫌棄地皺了皺眉,一副很不想喝的模樣。
將他的表情看在眼里,喬瑾瑜笑了笑,讓宮人將藥碗遞給她。
「父皇,我來喂你吧。」
藥碗里是什麼藥,喬瑾瑜心知肚明。
寒城瑾是中了毒,若這藥當真有效,寒城瑾也不至于在床上躺這麼久了。
不過,眼下她作為一個孝順的女兒,喂寒城瑾喝藥是理所應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