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染風寒,身體虛弱,寒明澈和他母後即便有心將她和寒庭鈞趁機扣留在宮里,也要好生掂量這麼做的後果。
倘若在她被扣留宮中期間,她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他們要如何向她家將軍交代?如何向南齊百姓解釋?
他們若沒有適當的理由,定然是無法服眾的。
她家將軍趁勢起兵,為她討個說法實屬情理之中的事。
而她家將軍麾下的將士雖然不過五萬余眾,但個個都是精兵悍將,一旦鬧起來,勢必會局勢動蕩民心不安。
寒明澈若不想將來坐不穩皇位,就斷然不會輕易冒這個險。
皇後剛跨進殿中,就瞧見喬瑾瑜那張無甚血色的臉,心頭微微訝異。
快步上前,皇後將喬瑾瑜扶了起來,一副端莊賢淑模樣。
「快快起來,你既然身體不好,就無需行這些虛禮。」
喬瑾瑜彎了彎唇,扯出一抹虛弱的笑,道︰「謝娘娘。」
輕柔地拍了拍她的手,皇後忍不住瞥了她身旁的賀謹之一眼,有些詫異于賀謹之的身高。
雖然宮中宮女無數,但皇後還是頭一回見到如賀謹之這般高的女子。
詫異完賀謹之的身高,皇後隨之詫異起賀謹之的長相來。
那張臉女敕若桃花,美艷不可方物,實在是難得一見的美人。
皇後實在無法將這樣一張嬌艷的臉,和婢女聯系起來。
這麼美的女子,怎麼會是婢女?
又如何甘心只做一個婢女?
眸底劃過幽色,皇後瞅了瞅寒庭鈞,最後又看向身前的喬瑾瑜,臉上漫上濃郁的傷感神色。
「本宮盼了許久,總算把你和老九給盼回來了。」
「你們父皇在病情加重之前,一直念叨著想見你們。」
「可左等右等,就是不見你們回來,到最後……」
說到這,皇後惆悵地嘆息了一聲,神情里滿滿的無奈之色。
喬瑾瑜自然听懂了皇後的意思。
無非是說寒城瑾一直在等著他們回來,她也在盼著他們能早些回來。
結果等到寒城瑾病情加重,口不能言身不能動時,還是不見他們的蹤影。
說得倒是情真意切的,但事實具體如何,天知地知,皇後知寒明澈知,她和她家九哥也十分清楚。
皇後惺惺作態,偏偏又不能戳破,喬瑾瑜自然也就只有陪著她演戲了。
將皇後握著的手抽了回來,喬瑾瑜從懷里掏出手絹,掩唇輕咳了幾聲。
待咳嗽止住了,才道︰「我跟九哥接到聖旨後,就立馬啟程趕往盛京。」
「奈何從信陽到盛京路途遙遠,外加眼下又正值寒雨季節,各地頻頻降雨。」
「因著道路濕滑實在不便趕路,我們這才多耗費了些時日。」
她氣息不穩,說兩句就要停下來歇一會兒。
一句話竟是斷斷續續停了七八次,方才說了個完整。
皇後听罷蹙了蹙眉。
「本宮看你似乎病得不輕,可有找大夫仔細瞧過?」
「宮里的太醫多比民間的大夫醫術精湛,不若本宮叫幾個太醫來給你瞧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