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吃面了。」
喬瑾瑜語聲輕輕,將碗擱在床頭的櫃子上,然後扶喬大柱坐起來。
喬大柱昏迷了幾日,水米未進,整個人瘦了一大圈,人都瘦月兌相了。
喬瑾瑜瞧著,只覺得鼻子很酸,心底隨之涌起無盡的自責和愧疚。
她該早些回來的。
她早就料到仇有才不會輕易善罷甘休,會將怒火發泄到喬大柱他們身上,可她竟然到今日才回來。
她實在不敢想象,如果同村的張嬸昨天沒有踫到她,等她以後回來,等著她的,會不會是喬大柱已經不在的消息?
到了那時,她還有何臉面活在世上?
觸及喬瑾瑜臉上的黯然神色,喬大柱虛弱地扯了扯嘴角。
「瑾瑜,都是爹不好,讓你擔心了。」
眼楮一陣酸澀,喬瑾瑜終究是沒能忍住,淚水奪眶而出。
「爹說的哪里話,是女兒不孝,女兒該早些回來看望你和娘的。女兒若是回來,那畜生就不會對你動手了。」
「你這是說的什麼傻話?幸好你沒回來,你若回來,爹如何護得住你?」喬大柱說著輕輕一嘆。
「都怪爹,沒什麼本事。如果爹會功夫,又或者爹有個一官半職,那畜生如何敢打你的主意?」
「不過現在好了,你入了將軍府,有將軍庇護你,不管是那畜生還是其他人,都傷不著你。」
「嗯。」喬瑾瑜輕聲應著,將桌上的面碗端了起來。
「不說了,爹先吃點面墊墊肚子,等回頭爹身體大好了,女兒再做好吃的孝敬你。」
「好。」喬大柱輕聲應著,就著喬瑾瑜的手,將一碗素面吃得干干淨淨。
等眾人吃完了面,喬瑾瑜刷完了鍋,杜氏也已將家中唯一值錢的毛驢托付給了村里的張家,也就是昨兒個給喬瑾瑜帶話的那位張嬸家。
待一切安排妥當,唯一的問題,也就是如何轉移喬大柱了。
村里路窄,尤其是村口通往喬家的這條路,馬車根本無法通過。
所以在來的時候,眾人將馬車停在了村口。
于喬瑾瑜他們而言,從喬家走到村口不是難事。
但喬大柱身體虛弱,他顯然沒辦法自己走過去。
林大夫正提議是否可以找村民借副擔架,或者自行做副擔架將喬大柱抬過去時,趙括已經大步進了喬大柱所在的屋子,將靠坐在床頭的喬大柱扶起。
「喬叔,我背你去村口。」
一听他這話,喬大柱趕忙擺手拒絕。
「萬萬使不得,萬萬使不得,將軍金貴之軀,怎能背我去村口?還是等瑾瑜她娘去鄉親家中借副擔架來吧。」
喬瑾瑜和杜氏听到動靜趕進來,也覺得不妥。
「將軍,你先在堂屋坐會兒,我跟我娘馬上去找人借擔架。」
喬瑾瑜拉上杜氏就要往外走,趙括卻道︰「莫說這一借一還耽擱功夫,借來之後又由誰來抬這擔架?小四和小泉還是你們母女二人?」
「先不說你們有沒有這力氣將喬叔抬到村口,就是這段路上,萬一你們當中有人不小心腳下踩滑了怎麼辦?到時喬叔從擔架上摔下來,豈不是傷上加傷?」
深深地凝了喬瑾瑜一眼,趙括不再多言,直接在喬大柱身前蹲去。
「喬叔,上來吧,我背你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