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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一 我不是你們夫人

翌日早膳,林綰煙瞧著平時都會在邊上候著的靈狐和靈沐沒見人影,換成了靈月和靈犀。她可沒忘記昨夜就是靈沐說蕭禹文受傷了,靈狐也包庇著沒有拆穿。

「靈狐和靈沐呢?知道我今日要找他們茬兒躲起來了?」林綰煙白了蕭禹文一眼問道。他的這些好手下啊,什麼時候都是護著他。

蕭禹文盛了一碗粥放在林綰煙面前。「昨夜受傷了,這幾日要休養。」

「昨夜抓的都是什麼人?」連靈狐和靈沐都受傷了,林綰煙真的很想知道對方到底是什麼人。

「用膳。」蕭禹文開啟專業夾菜模式。這些事他並不想讓林綰煙知道太多,免得她一天提心吊膽的。

「噢。」林綰煙一臉委屈地埋下頭,知道自己問了不該問的問題,有時候就是這樣,知道得越大,死得越快,還是別問的好。

「這兩日你都留在這里別出門,客棧的東西呆會兒會有人送來。夜里我若沒回來,你便自己先睡。」這是他封了瑾王後,蕭煜第一次指派任務,與其說信任他,倒不如說除了他沒有人敢去做這個事。

「意思是馬上你就要出門?」林綰煙抬頭看了他一眼。

「還不算太笨。」蕭禹文淡笑著,想起昨夜她被人搶了包袱,又追不回來。

「你得多夸我,我笨可不就是丟你的臉,堂堂瑾王竟如此沒眼光!」林綰煙嘴巴上是吃不得虧的。

「你倒是詭辯!」蕭禹文淡笑著說道,林綰煙應該就是太少在外面走動,所以很多聰明勁兒都使不出來。

「我不同你說,反正你是不會承認自己笨的,只會詆毀我。」這廝也不笨,所以不承認也不是沒道理。

「你又給我亂扣帽子,我從來就辯不贏你。」蕭禹文從沒承認自己哪方面不如人,可林綰煙那張嘴他沒辯贏過卻是真的。

「不是辯不贏,是三爺讓著我罷了,什麼時候對弈能讓我兩個子就好了。」對于從來沒在圍棋上贏過蕭禹文,林綰煙還是耿耿于懷的。

蕭禹文笑出聲來,真是貪心的小人兒。「我讓你,你贏著也沒意思。」

「怎麼沒意思了?我覺得挺有成就感的啊!不過三爺你別讓我看出來你讓我就成,不然還真就沒意思了。」讓得不露聲色才是本事好不好。

「你這是在考我呢。」蕭禹文笑道。

「我在歷練三爺的本事,三爺得感謝我。」林綰煙說得一本正經。

「成,你說什麼都是對的。」辯不贏就是辯不贏,哪里是讓著她。

「態度還比較端正。不過若你回來時受傷了,我可要重罰你。」靈狐、靈沐都受傷了不能跟蕭禹文一起去,他的危險便會增加些,林綰煙心里是很擔心的。

「王妃關心本王的方式可真特別。」都受傷了還重罰,真的很沒人性有沒有。

「你管我什麼方式,別受傷就成。」林綰煙瞪了他一眼,這還不是王妃呢,喊得倒很像那麼回事。

蕭禹文笑笑沒再說話,示意她趕緊用膳。知道她等自己回來,他自然會保護好自己,有些傷也不會讓她知道的。

用過早膳蕭禹文果然就帶著人走了,這一次他破天荒的沒有穿白衣,也沒有穿黑衣,穿得一身淺灰色的袍子,腰上還掛了一看價值就不菲的配飾,打扮得像個有錢人人家的公子哥。

林綰煙目送著他出了院子,搖了搖頭,這個長得好看的人就是任性,特麼穿什麼衣服都能迷倒一片。

沒過多久,靈異衛就將客棧里的東西送了過來。林綰煙沒好氣地將那些分散在不同地方的銀票、碎銀子全部找了出來。

真是白費心機了,不知道大牛是不是會很郁悶,好好的十九兩銀子的活兒就這麼丟了。不過,林綰煙相信靈異衛打發他回錦城的時候一定會給他銀子的。

又有幾日沒有撫琴了,林綰煙閑著沒事,便又開始練習。好像每多練一次,頭疼得就越輕,等到傍晚她再練習的時候,那種疼痛感已經完全消失了。

也就是她彈得很自如的時候,雪球兒好像也發生了些變化,它竟然跟著節奏的變化做出不同的動作,時而突然沖出來,時而從高處跳下來,時而很凶地尖叫好似要去攻擊什麼,曲子平緩地停下,它又乖乖地回到林綰煙腳邊。

林綰煙也發現了這一點,她想起芝衛和瑤音在召喚那些鳥兒的時候,雖然也是同樣的曲譜,但是是自己調節了節奏的變化,想來也是通過這樣的調整對鳥兒發出不同的指令。

于是,用過晚膳,林綰煙又開始邊彈瑤琴邊觀察雪球兒的動作。彈了幾遍,她又去找來了紙和筆,將已經刻在腦海里的曲譜,寫了出來,結合雪球兒的動作變化做些標注。

一直彈到接近午夜,總算把一系列的動作指令都模索出來了,隨即她就將曲譜燒毀。只是當她一整套地彈奏下來,就感覺身體十分的疲憊,一個暈眩就倒在了地上。

林綰煙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床上,房間里的燭火也還亮著。她知道蕭禹文一定回來了,這個房間除了他,沒人敢進來。

可四下看了看,卻沒見他人。林綰煙起身穿上衣服就出到院子,院子門口值夜的靈異衛只有兩個。

「三爺呢?」林綰煙問道。

「主子出去了,吩咐夫人好好歇息。」其中一個靈異衛說道。

林綰煙點了點頭,就往回走。

走了幾步就覺得有點不對勁,若蕭禹文知道還要出去,他就不應該會回來,早上出門的時候他告訴自己先睡的。

而且,他讓自己好好休息,房間里怎麼還燃著燭火?他們睡覺沒有點著燭火的習慣,林綰煙也不怕黑。

林綰煙又重新走了回去,臉上明顯露出生氣的表情。「你們好大膽子!竟然敢不說實話!快說,三爺在哪里?」

「夫人恕罪!」兩個靈異衛知道被識破了,趕緊低頭行禮。

「說!三爺人呢?」林綰煙又焦急又生氣。

「主子在……」靈異衛欲言又止。

「帶路!」林綰煙怒吼了一聲,恐怕這廝是真的受傷了。

「主子很快就回來,夫人就在這里稍等一下。」靈異衛很為難地說道。

林綰煙聞言就直接往院子門口走去。

「夫人……」靈異衛很著急,可又不敢攔,只能在後面跟著。

整個府衙還像昨天夜里一般很多人進進出出,看來靈異衛剛回來不久。林綰煙遠遠地看著進出人最多的是東側的一個院子,于是就往那里走去。

才走到院子門口,靈月就將她攔了下來。「夫人,里面都是傷員,污濁之地,夫人就不要進去了。」

「三爺呢?傷得嚴重嗎?」林綰煙探頭往里面看了看,里面燈火亮堂,時不時還能听到受傷的人痛得受不了低嚎著。

「主子沒事。」靈月一臉認真地說道。

「讓開!我進去看看!」沒事他們攔著做什麼?林綰煙說著就往院子里走去。

「夫人,夫人……」靈月無奈地跟在身後。

院子客廳早已被改成臨時救治場所,密密麻麻擺了十幾張簡易的木床,好幾個大夫模樣的人在不斷地幫靈異衛消毒、處理傷口、撒藥粉、包扎。不斷地有靈異衛端來干淨的溫水,又將滿是血水的盆端了出去。

林綰煙還是被眼前這般情況嚇了一跳,這些人身上的傷口都是這樣一次次被治愈的。她直接從邊上繞到了側廳,林綰煙知道蕭禹文肯定在里面,不然靈月不會攔著不讓她進來。

但他要處理傷口,肯定會選擇在房間里。果然偏廳後面的房間門口守著兩個靈異衛。

「夫人!」兩個靈異衛臉色明顯變了。

「讓開!」林綰煙怒道。

「夫人!主子馬上就會出來,請夫人到院子外面稍等片刻。」兩個靈異衛不約而同地舉起手中的劍在門前交叉。

林綰煙知道他們不敢傷自己,伸腳就去將門踢開,靈異衛沒想到林綰煙會有此動作,見門都開了,只好放下劍。林綰煙快步走了進去,就將門關上。

走進去了,里面的一幕卻讓她震驚了,床上趴著躺了全身上下只著一條褻褲的女子,沒錯,她很確定那是個女子,蕭禹文正彎著腰頭也不抬地往那女子身上扎著銀針。

「蕭禹文……」林綰煙失聲喊道。

「先出去,晚些時候同你解釋。」蕭禹文依舊頭也不抬地迅速扎針。

林綰煙站在那里愣了幾秒,莫名的情緒涌上來,眼里的淚水掉了出來,轉身就開門跑了出去。

「夫人……」一直守在門外的靈月迅速地追了上去。

林綰煙跑著出了府衙,一路跑一路哭,哪怕蕭禹文是為了救人,她心里也沒法兒接受。

「夫人!」靈月帶著幾個靈異衛攔住了林綰煙的去路。

「讓開!」林綰煙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說話已經沒有剛剛的氣勢。

「夫人,外面危險,請夫人先回去。」靈月看著林綰煙哭得那麼傷心,語氣也軟了下來。

「不要叫我夫人,我不是你們夫人!」林綰煙哭著說道。

「夫……」靈月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只知道不能讓林綰煙就這麼走,所以幾個人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

林綰煙知道走也是走不掉的,況且這大晚上,自己身無分文,雪球兒和瑤琴還在房間里,她又能去哪里?哪里還有她的容身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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