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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八 真是笨得很!

白天睡了覺,夜里林綰煙的睡意還真就少了。可一直警惕著,外面也沒有什麼動靜。這里一入夜,安靜得可怕,客棧里住的人好像也不多。到了下半夜,林綰煙還是睡過去了,只是一直是衣裝整齊地躺在被窩里。

天蒙蒙亮,林綰煙就起身下樓了。她還擔心大牛沒那麼早,結果他早就背了個包袱在客棧門口等著了。

林綰煙招呼大牛上樓幫忙把行李搬到後院的馬車上,原本她還以為要走個兩趟,結果大牛肩上挎了三四個包袱,手上抱著裝瑤琴的木匣子,一趟就把東西搬完了。

大牛說城門這會兒還沒開,林綰煙便讓他尋個地吃早飯。結果馬車就在一家包子鋪門口停下了。

林綰煙要了一碗白粥和兩個肉包子,讓大牛自己要什麼就點。大牛有些不好意思地要了五個粗糧饅頭,一屜包子,外加一碗粥。

見林綰煙並未說什麼,而是直接拿出銀子付錢,大牛這才放心地尋了個寬敞的位置坐下。

「公子哥,早上我多吃些,中午趕路就可以不吃了,早些到旭陽城好尋個便宜的客棧。」大牛邊往嘴里塞饅頭邊說道。他很怕林綰煙嫌自己吃得多,另外尋人趕馬車。

「沒事,肚子總要填飽的。」林綰煙並不在意錢,這吃一頓早飯她給了一粒碎銀子還找回了一大串銅板,這三千兩怎麼也得用好久吧。

大牛高興地點了點頭,老爹真是給自己尋了個好活計,這個公子哥還真好說話。

出城門前,大牛管林綰煙要傳信,一開始她還不知道傳信是什麼東西,想了想應該是蕭禹文準備的包袱里那個木牌子,這大概就是古時候的身份證吧。

林綰煙也不知道蕭禹文給她弄的是什麼身份,反正大牛看了之後一臉地敬畏,話都不敢多說一句。順利出了城門後,才恭恭敬敬地把木質傳信遞還給她。

木質傳信上都是些符號數字,林綰煙也真的沒看懂,想來蕭禹文應該是給她弄了個比普通老百姓要好使點的身份,但是又不至于太招搖,這廝辦事總是讓人很放心。

從錦城往旭陽城要過兩個城,一路都是官道,中間有三個驛站。林綰煙選擇了在中間那個驛站用午膳,馬也可以飲水吃食稍作休息。

午膳林綰煙還是讓大牛點菜,她早上已經看出來大牛能吃,怕自己點的不夠,他吃不飽。結果,大牛就點了兩個素菜,米飯倒要了很多。

林綰煙還是看不下去,便又加了兩個葷菜。大牛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在林綰煙停了筷子確定不吃了以後,把桌上的飯菜都吃得干干淨淨。

驛站的吃食都比較貴,這是付錢的時候林綰煙才感受到了,這一頓午膳花了兩粒碎銀子。因為林綰煙還是分不清一兩、二兩銀子,也不知道一兩銀子等于多少個銅板,所以只有別人說是多少個銅板或者多少文錢的時候,她才會數銅板付錢,其他時候都是給碎銀子,這一來二去,包袱里的銅板便多了起來。

于是,進了旭陽城以後,林綰煙便讓大牛將馬車停在僻靜的地方,將他叫進了馬車。

「大牛,你看我這里的錢夠住客棧了嗎?」林綰煙從荷包里倒出一堆銅板。

大牛一個一個地清點著銅板,林綰煙看著他數,也在心里默默地記數。

「公子哥,這里有一兩三十二文錢,足夠了,在我們錦城,住大通間的話一晚只要二十個銅板。夜里我就住馬車里,還可以給公子哥省下一些銀兩。」大牛知道中午吃飯花了不少銀兩,飯菜基本上都是自己吃的,生怕林綰煙不要他。

「沒事,待找到客棧我便回家找我哥哥再湊些銀兩,這里去東陵還遠著呢。」林綰煙見把大牛嚇到了,心里還過意不去。她已經知道了,這里的一兩銀子是兌一千個銅板,她包里最小粒的碎銀子應該相當于五百個銅板。

大牛這才將心放回肚子里,他出門可才帶了五十個銅板,昨日林綰煙給的定金都在他老爹那里,要是只到旭陽城,他還得還給林綰煙幾百個銅板呢。

後面大牛一直尋到第五個客棧,林綰煙才稍微滿意一點,她真的很想說不必替自己省錢,住得太破舊的客棧她還沒安全感,可還是沒有說出口。

等到安頓下來,天也快黑了。晚膳林綰煙也就在客棧要了些飯菜,她沒敢讓大牛點菜了,自己點了兩葷兩素一湯,又給雪球兒要了一碗肉糜粥。

她自己先吃完就端著雪球兒的粥回房了,大牛一定會將剩下的飯菜消滅掉的,林綰煙一點都不擔心會浪費。

夜里旭陽城倒是比錦城要熱鬧些,也可能是客棧就處在夜市的那條街。給雪球兒吃了些粥,林綰煙就準備到街上去逛逛,這麼早她真的睡不著,而且也跟大牛扯了謊說自己要回家拿錢,不出門好像還圓不了謊。

林綰煙還是將雪球兒裝進包袱里背著出門,只是包袱里除了些銀兩就沒什麼東西了。

旭陽城的夜市不如在南櫟城蕭禹文帶她去的那般熱鬧,因著夜市巷子短,路也窄,走在路上卻也時不時會有人一不小心撞了上來。

林綰煙又看到有賣冰糖葫蘆的,不禁想起那次和蕭禹文逛夜市,剛買了冰糖葫蘆就遇上了楊承閱幾個,蕭禹文還讓楊慕晴叫自己嫂嫂,那丫頭還真就听話得一個晚上都「嫂嫂」「嫂嫂」地叫,叫得自己臉都紅了。

這里的冰糖葫蘆並沒有插上顏色各異的角旗,可看著一個個紅彤彤的山楂果還是很誘人,林綰煙掏出碎銀子便買了一串。

邊走邊咬了一口,好酸啊,林綰煙想吐出來又覺得太沒素質,只得站在那里,小口小口地咀嚼,緩一緩那股酸勁兒。

終于把那口山楂果吞了下去,她感覺整口牙齒都快不是自己的了,傻傻地站在那里哈著氣兒。

瞬的,林綰煙感覺自己被撞了一下,手里的冰糖葫蘆掉在了地上,肩上的包袱也被人搶了去。待她回過神了,就見有個人飛一般地往前面的人群里跑去。

林綰煙一個箭步就追了上去,包袱里有些銀兩是沒錯,但都是些碎銀子,關鍵是雪球兒還在包袱里呢。

奈何路上的人多,林綰煙縱使有輕功也施展不開來,又沒好意思喊捉賊,只能一路尋著往前追,可追出了巷子就是幾條通往別人宅子的小道,路上沒人還不說,連盞燈籠都沒有。

林綰煙無助地在路口蹲了下來,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雪球兒可是自己的通靈護體,這弄丟了會出什麼事嗎?

「主子!」靈狐等了半天沒見蕭禹文下命令,便有些著急了,這搶包賊還沒走遠,現在追肯定能追上。

「真是笨得很!」蕭禹文沒好氣地罵了句。這麼容易就被搶了包袱,還追不上,就這點能耐還跟自己橫著來。

「主子,追不追?」靈狐還是第一次听蕭禹文如此嫌棄林綰煙。他沒想到林綰煙會進旭陽城,跟到她下榻的客棧後,便去尋了蕭禹文。蕭禹文也很意外,便想來瞧瞧她。

「你也變笨了嗎?」蕭禹文瞪了靈狐一眼。

靈狐聞言一個箭步便不見了人影。

蹲了一會兒,林綰煙便覺得腳有些麻了,站起了身,無望地盯著黑  的幾條路。真是出師不利啊,才第一天就遇到這樣的事,自己還不知道雪球兒到底有什麼用,就把它弄丟了。說不好還會惹上什麼災禍,這可是靈山的東西啊。

正出著神,卻听到巷子里好像有什麼聲音。林綰煙一個激靈,豎起了耳朵,大致分辨了方向便飛快地往一條小路奔去。

等到她追到巷子尾,卻一個人都沒看到,但是黑暗中隱約看見地上有個包袱。林綰煙飛奔過去打開包袱,里面的銀兩好像並未減少,可是雪球兒卻不見了!

林綰煙一個無力就癱坐在地上,難道搶包袱的人本來就是沖著雪球兒來的?難道自己秋衛的身份被人識破了?他們將雪球兒搶去又是要做什麼?說到底這搶包袱的會是什麼人?

想過個簡單平靜的生活怎就那麼難?林綰煙一陣心酸,從來不迷信的她開始懷疑,難道自己上輩子真的是作惡多端,老天才要如此折磨自己?

自從穿越回到這里,沒朋友,沒自由,對于這個穿越的身份還要藏著掖著。生活也呈現兩個極端,要麼就是跟被囚禁了樣每天無所事事,不知道生命的意義何在,要麼就是成天被人四處追殺,惶惶不可終日。

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林綰煙低聲抽泣了起來,越哭越覺得委屈,越哭聲音也越大,臉頰上掛滿了來不及擦掉的淚水。

「哭什麼?起來!」蕭禹文遠遠地看了很久,終于還是沒忍住。

第一次見林綰煙哭,是在寒月山上,她剛剛醒來的那夜。那時她也是哭得跟現在這般傷心,那時蕭禹文見她哭,莫名地心疼,現在見她哭,更是心疼。只是,除了心疼還有些怨氣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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