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四十四 三爺抱抱

簡單洗漱,換了身干淨的黑衣,蕭禹文便在簡易的桌子前坐下。吃食很簡單,一碗野菜粥,兩疊小菜,一葷一素。

雖然煨在熱水里,此時也有些涼了。吃食是一同回來的二十四靈異備的,貼身伺候他的一直是二十四靈異。也許未曾想到他們的主子在一旁欣賞歌舞來不及用膳,吃食就已經涼了。而蕭禹文一貫不喜人候著,有事才會傳喚他們。

蕭禹文在飲食起居方面不是什麼難伺候的主,所以此時他並不在意,依舊像吃什麼珍饈般,優雅地進食。

用完膳已經是一盞茶以後了,夜已深,此時外面一片寂靜,照明的篝火還燃著,看得見空地上巡視的靈異衛。

蕭禹文靜坐片刻,就起身去了林綰煙的帳篷。條件有限,雖然考慮到是女子,特意在帳篷里放了火盆,但床也不過就是地上多鋪了兩層被褥。

林綰煙怕冷,蜷縮成一團躺在那里,像只熟睡的小貓。蕭禹文想伸手模模她手是不是冰涼,怎耐林綰煙將被子拽得死死的。

蕭禹文轉身就回到自己的帳篷里,將自己的那床被褥抱來,輕輕地加蓋在她身上後,在邊上坐下。

沒過多久,許是感覺到了溫暖,林綰煙翻了個身,舒展開了睡,粉女敕的俊臉整個現了出來。見狀,蕭禹文的臉上不自覺地浮起淺淺的笑意。

蕭禹文輕輕掀來被子的一角,伸手模了模林綰煙的手,還是冰涼的。再去模她的小腳丫,同樣冰涼。

他蓋好被子,無奈地搖搖頭。南櫟城入秋後就是一天比一天冷,她這麼怕冷可如何過冬?轉念一想,她也不一定能在這里呆到冬天,她說要回去,雖然對她還不算了解,但是蕭禹文有預感,她並不是說說而已。

可回去哪里是她說說就能辦到的事?蕭禹文的心里千頭萬緒,看著林綰煙的臉陷入了沉思。

這一坐,坐了多久蕭禹文不知道,是林綰煙在床上翻騰讓他清醒過來。他猜想著林綰煙肯定是口渴了,喝了酒睡到半夜都口渴。

于是,蕭禹文起身找水。行軍水壺里倒還有水,卻是涼的。他出了帳篷,找巡夜的靈異衛要了一碗熱水一個空碗。

回到帳篷,就將那碗熱水分做兩份,將水壺里的涼水分倒在兩個碗里。喝了一小口試了試溫度,將一碗溫水重新倒回水壺里,又端著另一碗水來到床邊。

將林綰煙扶起,水才遞到她嘴邊,她就像有感覺般咕嚕咕嚕地喝了起來。果然是口渴慘了,喝了小半碗她才作罷。

蕭禹文將水端走,想將林綰煙放回被窩里,手才觸踫到她,她的眼楮就慢慢睜開了,滿眼的朦朧。

「乖,躺下。」蕭禹文的聲音溫柔如水,林綰煙是醉了無疑,看那迷離的眼神就知道。

林綰煙綿綿無力地想推開蕭禹文的手,「你長得跟……三爺好像啊……」

蕭禹文笑了,她心里是有自己的。隨之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口。

林綰煙的眼楮艱難地眨了眨,眉頭微蹙,嘟了嘟小嘴。「三爺親親……」

蕭禹文笑得更歡了,輕輕吻了她嘟起的小嘴,這個可心的小丫頭喝醉了居然這麼討人喜歡,本想責備她的,如今卻舍不得了。「親了。躺下睡。」

「冷……」林綰煙的眼楮重新閉上了,嘴里還在嘟囔,「三爺抱抱……」

「……」怎麼抱,就這樣抱著豈不是更冷,大半個身子露在外面。「乖,躺下就不冷了。」

「三爺抱抱……三爺抱抱……」林綰煙是迷糊的,只剩嘴里叨叨絮絮。

蕭禹文很高興又很無奈地將林綰煙重新放回被子里,一躺進去,她又像一開始他看到的一般將自己蜷縮成一團,嘴里還在重復著那句「三爺抱抱」。

伸手去模被窩,確實不暖和,除了剛剛林綰煙躺過的位置有點溫度,其他地方都是一片冰涼。

蕭禹文猶豫了一樣,還是月兌了外衣和鞋子,躺上床去。想將林綰煙抱在懷里,她卻掙扎著。他溫熱的唇親了親她微涼的耳垂,在她耳邊柔聲說道:「綰綰乖,讓三爺抱著你睡。」

林綰煙好似听懂了般,任由蕭禹文將她抱在懷里,不算溫暖的身子整個不斷將他纏緊,汲取他身上的體溫。

蕭禹文哭笑不得,這丫頭是把自己當暖爐給她暖床了吧,可他身上被她勾起的邪火怎麼滅?「綰綰別動,三爺會忍不住的。」

林綰煙似乎尋得了最佳睡姿,小臉蛋貼著蕭禹文結實溫暖的胸膛,整個身子緊緊貼在他身上,涼涼的腳丫伸到他的兩腿之間。如此,果然不動了,嘴里也不叨念了,睡得很安穩,輕淺的呼吸聲都好像比剛才歡快了許多。

蕭禹文活了十八年,第一次如此親密無間地同一個女子躺在一張床上。如果心里沒有什麼想法,那只能說他不是個正常的男人。

不過,他是。心上人在懷,他告訴自己只能親吻她一下就該睡覺了,可到底親了多少下他自己都記不得了。隔著光滑的布料,他一遍一遍撫模著她柔軟的腰身。不過也僅此而已。

他覺得一切都是自找的煎熬,無論如何他無法對一個醉酒的女子再有更過分的舉動,所以只能強忍著。

這一夜,林綰煙睡得很舒服,蕭禹文卻是煎熬過後,合眼睡了兩個時辰,便依依不舍地回了自己的帳篷。特別是他將林綰煙推出懷抱時,她眉頭微蹙的樣子,讓他很是于心不忍。

他將自己的被子給了林綰煙,回去也沒法兒睡。就那麼在床上靜坐了一炷香的時間,靈狐便來通知他起身了,這時天才蒙蒙亮。

許是昨夜睡得香甜,林綰煙是三個公主中醒得最早的。饒是如此,待她出至帳外,帳篷不知在什麼時候就悄悄地拆得只剩下她們三頂了。

無論是黑衣蒙面的人,還是黑衣戴帷帽的人,此時都沒了蹤影。只剩大內侍衛還在空地上打整,篝火已經被滅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幾個大鍋還在冒著熱氣。

林綰煙沒走多遠,綠鶯就端著熱水迎面而來。林綰煙正在尋思著自己昨夜做的那個夢,她記得很清楚,夢里的那個人就是蕭禹文,他叫自己綰綰,自己好像還說了「三爺抱抱」……

哎,不知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還是喝酒後神經錯亂,總歸若被旁人听了去,就有失體統了。一個未出閣的女子,嘴里喊著別人來親薄自己,真是貽笑大方。喝酒誤事,禍從口出,多麼痛的領悟。

「公主!」綠鶯輕聲喚道,同行有三個公主,她也就懶得一一區分。

「嗯?」林綰煙這才回過神來,抬眼看向綠鶯。「早!昨夜辛苦你了!」

「公主言重了,都是屬下該做的。」綠鶯對林綰煙的客氣很不習慣,但也只能听著。這個公主確實很隨和,隨和得不太像公主。

雖然六公主在很多事情上也同她般不拘小節,但六公主是有公主的氣勢和架子的,她卻一點都看不出來。

以前綠鶯只道這是林綰煙初來乍到的一種自保,與人為善,對于她和親公主的身份自然是沒錯的。還有也可能是這個公主一貫性子比較軟弱。

昨日之後,她就覺得自己看不懂林綰煙了,如此危機時刻還能顧全大局以身冒險,你能說她性格懦弱?平日里從來對什麼事都沒什麼意見,關鍵時刻卻能頻頻出言將人拖住,而且還揪出玄慕百花宮新任的掌門,這不叫有勇有謀?

待綠鶯跟在林綰煙身後回了帳中,她好像知道為什麼剛剛林綰煙會說感謝她的話。床上入眼的被褥多了一床,桌上還有一個空碗一個剩半碗水的碗,水壺也變換了位置。

昨夜除了自己以外一定有人來過,綠鶯很確定。想到自己的主子特地吩咐,只需伺候洗漱,不用陪夜,她了然了。

即使她想到了什麼,她自然也不會跟任何人說,這是他們的基本生存準則,不該說的話不說,不該問的事不問。什麼時候裝聾子什麼時候扮啞巴,拿捏不當,就是腦袋搬家的事。

蕭蔓雪出帳篷時,被四周的空蕩嚇了一跳,這昨夜還熱熱鬧鬧的,怎的現在就剩自己一頂帳篷在這里了!

看著遠處空地上大內侍衛已經整裝待發,她知道自己又一次落了個最後。不過是她素來脾氣不好,若強行叫醒她必然惹她大發雷霆,所以沒有人來驚動她。

蕭蔓雪還是加快了腳步,因為她不想讓自己的承閱哥哥等太久。還沒待走近,就听到蕭淑怡的聲音。

「這吃的都是什麼?這是人吃的東西嗎?本公主不吃!等本公主回去了一定要稟告父王,治你這奴才的罪!你可知昨夜本公主是如何熬過來的嗎?本公主從來沒遭過這種罪!」蕭淑怡對著楊承閱怒斥道。

楊承閱只是低頭听著,只字未語。

「說話啊?啞巴了嗎?」蕭淑怡痛恨楊承閱這種態度,那就是對她變相的藐視。

蕭蔓雪一臉憤怒地沖向前去。「這就是素日以溫婉端莊自稱的五公主?我真是替父王感到失望!」

蕭淑怡臉上的表情更難看了,「我只是替父王教訓教訓這些奴才!」

「你有臉教訓?我只想問一句,到底是誰要來這雲嵐寺的?若不來這里,會落得如此境地?昨日就該讓那些盜匪將你抓了去,你才知道到底誰在流血護你安全,如今你也不會站在這里一口一個奴才地胡說八道!」蕭蔓雪聲音一聲比一聲嚴厲,毫不掩飾自己的怒火。

「你敢詛咒我?」蕭淑怡雖然知道蕭蔓雪已經發火了,自己也心虛了,但抓住了她話里的把柄。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