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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免死金牌,好好收著

一路無言。

走回听雨軒,一樓正廳已經布好菜,侍衛退到大門外。

林綰煙洗完手才坐下,蕭禹文就盛好了一碗湯放在她面前,然後給自己也盛了一碗開始喝起來。他喝湯動作很優雅,不緊不慢,沒有一點聲音。林綰煙看在眼里就是一種享受。

結果,整頓飯都是蕭禹文往她碗里夾菜,然後再給自己夾,林綰煙就笑著看著他,默默地吃。一人冷著張臉,一人笑著,一人只顧夾菜,一人只顧吃菜,整個畫面卻毫無違和感。

「我飽了。」林綰煙看著蕭禹文又要往自己的碗里夾菜,笑著拒絕。

「那便不吃。」蕭禹文將那一筷子菜放到自己碗里,自顧自吃著。

「跟你一起吃飯,我都感覺不到飯菜好吃了。」林綰煙托著腮欣賞他吃東西,蕭禹文卻並沒有不好意思,依舊慢慢地吃著。

「為何?」蕭禹文的臉上沒有什麼波瀾。

「光欣賞你去了。」林綰煙嘿嘿地笑著。

她本來想說,吃東西就得狼吞虎咽才香,就像吃面,就得有「呼哧呼哧」的聲音才感覺好吃。可一想身為皇子,禮儀肯定是必須有的,自己這樣說有點失禮。

「正餐要好好吃,別挑食。」蕭禹文看了她一眼說道。

他不覺得這是在夸自己,聯想到兩次看到她並不雅觀的吃相,他猜想這丫頭一定是在說如此溫文爾雅地用餐,食之無味,而她今天也是慢悠悠地陪著自己吃,所以覺得飯菜不好吃。

「哦!」林綰煙有被人識破的心虛感,剛剛蕭禹文確實是將桌子上的每一道菜都給她夾了一遍。

等她將所有菜都吃一遍,就想不起哪道菜是自己喜歡的了,再喜歡,肚子也裝不下了。所以吧,這菜太豐盛也是不好的,特別是和蕭禹文一起吃飯。

「你為什麼不邀請我去玩兒?」林綰煙想到明日開始,她就得有四五天要跟不同的無聊的人耗在一起,心里有些煩悶。

「嗯?」蕭禹文也放下筷子,不準備再吃。食不言寢不語,他還是不習慣吃飯的時候同人說話。

「什麼四皇子五公主今天一個個都送來請帖邀我去游玩,還有大皇子正妻的生辰宴。」林綰煙滿臉的生無可戀。

「保護好自己。」蕭禹文的臉瞬間沉了下來,倒了一杯水放在林綰煙面前。

「哦!」又是這句話,林綰煙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接了,傻傻地應完,又眉開眼笑地逗他。「那你邀請我不,三皇子?」

蕭禹文剜了她一眼,「這種約赴一次就夠了,當真不知道別人安什麼心?」

「咳咳……」林綰煙喝著一口水差點被嗆到,這個人怎麼每次回答都不在點子上。這,是在吃醋嗎?既然吃醋又為何不光明正大地邀請自己?還這麼多天都躲著,要不是今天揪著楊公子不放,還不知道他要躲到什麼時候呢。

蕭禹文見狀快速地起身,走過去,輕拍她的背,幫她順氣。

「你到底邀不邀請?廢話怎麼那麼多!」林綰煙繃起個臉,氣急了的樣子。她都覺得自己已經沒節操了,這臉她還是要的好不好。

蕭禹文看她那樣兒,淺淺地笑了。「沒空!不用天天保護你嗎?」

「……」林綰煙臉刷就紅了,這個人說個實話都是情話?他住這里就是為了能保護她?還天天保護,自己是有多危險?

「張嘴,把藥吃了。」蕭禹文取來一個褐色瓶子,倒了一顆藥丸遞到她嘴邊。

「怎麼你也有?不是毒藥吧?」玩笑歸玩笑,林綰煙還是張開嘴巴,將藥丸吞了下去,接過蕭禹文遞過來的水杯喝了口水。

「你當真一點防備心都沒有?哪天別人真給你下藥怎麼辦?」蕭禹文取笑她,這藥他當然有,就是他親自配藥讓人制的啊。不僅有,還有很多,夠她吃半年了。就是看她手冰涼,給她制的溫補藥丸,只是怕一次拿太多,把她嚇到。

「你又不是別人!再說了,我這條命都是你救回來的,想要你隨時都可以拿去,本姑娘要是吭一聲,就不姓林了!」林綰煙一副慷慨激昂英勇就義的模樣。

「命不要,只要你。」蕭禹文話語平淡,辨不出真假。

林綰煙被噎得說不出話,干瞪眼。

蕭禹文瞅著她瞪眼的模樣,心里別提有多樂。低頭取下了自己隨身佩帶的玉佩,放在了林綰煙的手心里。

「什麼?免死金牌?」林綰煙看了看手里的玉佩,晶體透亮,溫潤細膩,如脂如膏,是為上等白玉,正面雕刻了栩栩如生的莽獸,背面刻有小小的兩個子「禹文」。

「嗯,免死金牌,好好收著。」蕭禹文被她逗笑了,這丫頭不知道如此從出生就佩戴的信物代表什麼嗎?

那她豈敢將自己的長命鎖取下來送給他?他收下她的長命鎖,代表願意一生一世照顧她,她收下他的玉佩,代表願意接受他給的正妻之位。

不過說免死金牌也深得他心,他就要當她的免死金牌來著,不是麼。

「信了你的邪了!確定不是坑我?」林綰煙不敢收這個玉佩,不是因為這個玉佩貴重,而是覺得這大概也是人家的貼身信物。可想想自己也將長命鎖送他了,估計他也就想禮尚往來吧。

「你允許自己那麼蠢?」蕭禹文收斂著笑意,捏了捏她的小臉蛋兒。

「我就當你是夸我!」林綰煙小心地將玉佩收好,也沒見這樣夸人的。

「嗯,夸你。」蕭禹文對林綰煙小心翼翼的模樣很滿意。

「要不要去逛夜市?」林綰煙突然玩性大發,不是借口去逛夜市嘛,那不真的去逛,好像就是撒謊了。她還沒逛過夜市呢,不知道好不好玩。

「……」蕭禹文好幾年沒逛過夜市,記憶中還是小時候偷溜出宮和楊承閱、李木川一起玩鬧,是上元節還是中秋節?記不太清了。終歸是出宮以後,再也沒來逛過了。

「去不去嘛?」林綰煙扯著他的衣袖小小地撒了個嬌。沒有夜生活的古代,還沒有手機,在那昏黃的光線下看書寫字未免太傷眼楮,也就只能早早上床睡覺了,漫漫長夜真是難熬。

「你想去便陪你去。」蕭禹文見她小孩子模樣也是完全沒有抵抗力。

「好耶好耶!我上樓拿帽子!」林綰煙高興得恨不得手舞足蹈,她還以為蕭禹文應該不會那麼容易答應,看他那樣子就知道肯定從來不逛街的人。她還想著要用其他什麼手段對他威逼利誘呢,沒想到這麼順利。

「坐著,我去。」蕭禹文說完就快步走上樓去。

不過片刻,蕭禹文就從樓上下來,他已經將自己身上原本白色的衣服,換成了黑色,手里沒有林綰煙的那頂帽子,而是一領帶帽子的黑色金邊斗篷。

「暖和麼?」蕭禹文親自將斗篷幫她系上,斗篷長至林綰煙的大腿,大小剛剛合適,因著是黑色,倒把她的身子顯得更加嬌小。

「特地給我準備的?」確實比披風暖和了很多,林綰煙嬌媚地對著蕭禹文笑。

「走吧。」蕭禹文面無表情,牽住林綰煙的手就往外走。

「那要不要謝謝你?」林綰煙見他不正面回答自己的問題,就想逗逗他。

蕭禹文還是沒有說話,只是走路。

「哎,三爺怎就可以如此高冷?天理難容啊。」林綰煙越聊著越放得開了,又確定了蕭禹文並不是他外表看起來那麼冰冷,還準備斗篷,暖著的呢!

「高冷?」這是蕭禹文沒有听過的詞兒,感覺也不會是夸人的詞兒。

「……」林綰煙想著該怎麼跟這個古代的高冷男人解釋什麼叫高冷。「就是形容一個人高貴冷艷。」

「冷艷?」高貴可以接受,冷艷又是什麼意思?「艷」不是形容女子?

「就是……哎,好吧,三爺,你記住這就是夸你的詞兒就好了,而且是專門用來夸你的。」林綰煙覺得還是不要再繼續解釋了。

「專門夸我?」怎麼听著不像呢!

「嗯呢,肯定是專門夸你啊,不然,三爺你告訴我,你听過這個詞兒沒?」三爺,你的林忽悠已經上線,請查收!

「嗯,沒有。」蕭禹文還是不相信。「你哪來的這個詞兒?」

「當然是……專門給你造的啊!」林綰煙一臉大言不慚。

「……」無語。

林綰煙看著蕭禹文將信將疑的表情,毫無形象地大笑起來,「三爺,真的,求你給我一百分,不用怕我驕傲!」

回應她的是輕輕落在臉頰的一個吻。林綰煙馬上收起笑容,不說話了。蕭禹文則很滿意又面無表情地牽著她的手繼續往門外走去。

听雨軒的門口,侍衛比之前少了很多,只剩四人。

「三爺,六爺的人在門口候著的。」一個侍衛說道。

「跟著吧。」蕭禹文說完就帶著林綰煙從正門走了出去。

林綰煙這才發現這偌大的院子,大門也是連個牌匾都沒有,從外面看,根本就是個僻靜巷子里再尋常不過的普通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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