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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葬禮

許諾不知道江逸寒是怎麼拍到這些照片而沒有引起她注意的,但是她現在,整個人都處于神經兮兮的崩潰邊緣。

到底是她的記憶出現了問題,還是,她,身邊有一個幽靈,而這個幽靈,剛好被江逸寒拍到了?她想不清楚,也記不起來,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而作為刑警教出來的後代,又怎麼可能去相信幽靈,鬼啊那些傳說?

在她們心中,證據能證明一切,他們的出現,就是為了挖出證據,然後去證明。

而現在,她手上的這些照片,就是證據,就在證明,去證明一個她認為絕對沒有發生過的事,去證明一個她認為不存在的人。

她突然想起了一種可能,疑問的抬頭望著管家。管家似乎知她所想,回答說︰「少爺說,所有的照片都是他親手拍的,也是親手打印的,沒有任何作假的可能。」

一錘定音,敲滅了她最後的幻想。

她愣神在那里,在沙發上坐了很久很久,管家的果茶都加了三遍,她也沒能恍過神。從前到後把腦中的所有記憶捋順了一遍,很清晰,但是也完全沒有和女孩在一起的記憶,就更不用說聊天的內容了。

或者從源頭來說,江逸寒會不會騙她?

和江逸寒同學十多年,她很清楚江逸寒的為人,絕對不可能做這種欺騙她的事。在他心里,自己反而一直都是他想要保護的對象,又怎麼可能通過這種方法,把她逼入到絕境呢?

她突然站起來,看了一下四周,沒有人,一個人也沒有。

跑到一樓,神經兮兮問管家她身後有沒有跟著人,管家有點無賴的看著她,很肯定的回答︰「沒有。」

在三年前的案件中,那個和她很像的人,她雖然看過一次,但是從來沒有說過話。

而且她還是個殺人犯,最主要的是,公安系統里完全沒有她的信息,對于她,無從查起。

那放在辛樺手里的照片又是誰塞的?她本來一直以為這個女人和她是對立面的,是她故意把照片塞在辛樺的手里,就算不是陷害,目的也不單純。

現在看起來,好像不是了,如果「她」真的存在,那麼她們的關系應該是非常親密的。除了相遇的那一次,她為什麼又對其它的事完全沒有印象呢?把照片放在辛樺手里的,又會是誰?孟祥口中的「他」又指的是誰?

所有的事全部擠向她的腦袋,她昏昏沉沉,暈頭轉向的走出江逸寒的家。而手機在她口袋里震動了很長時間,她完全沒有察覺到。

管家說照片不能帶走,現在這件事,除了她和江逸寒,沒有其他人知道。

她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要淡定,還有時間,還可以慢慢的把事情查清楚。等聯系到江逸寒,再問她具體細節。別急,自己千萬別急,別自亂陣腳,自己把自己推進深淵。

「啪嗒」一聲玻璃脆響,瞬間驚醒了神游的她。

她回過神,抬起頭,原來自己已經走入了別家的後花園。她望向聲源,光線聚焦,看清楚那人後,雙腿就如含鉛似的,再也挪不動半步。

心里五味雜陳,繳得異常難受。眼楮里眼淚的重量突然變得沉重,模糊著她的視線,卻模糊不了他在她心中的重量。

今早還抱她在懷里,半天都不到,就轉入了另一個女人的地盤,還上演著*。

她的視力很好,也絕對不會認錯,背對著她的他,頭發上還閃著水珠,反射著晨光。全身的衣服濕漉漉的,緊緊的貼在他的身上,將他的身材襯現得一覽無余。

即使被他遮住,她還是可以看得清楚,靠著他的女人,很漂亮,穿著火辣,身材是魔鬼極的。

那女人突然一推,他們倆雙雙墜入旁邊的游泳池。

許諾再也看不下去了,她怕自己的眼淚,真的會不爭氣,從眼楮里奪眶而出。

她小跑著返回,始終欺騙自己,時初不是那樣的人。可是一想到他們相近的身體,一想到他們深情的相視而站,她的心就難受得要死掉一樣。

剛坐到車里,手機就開始震動了,是葉叔,她抹了一把眼淚,等心情平復了一些,才接起電話。

「喂?」

似乎听出她的聲音帶著哽咽和沙啞,那邊的人停頓了兩秒才說︰「現在到春山墓園,速度快點,葬禮馬上就要開始了。」

許諾詫異,她不記得最近有什麼熟人過世啊,難道是葉叔認識的人,那為什麼讓她去?

說實話,她今天心情非常糟糕,不想再添沉重,本能的想要拒絕。

話還沒說出口,那邊的聲音又傳來過來,「不要想著拒絕,現在馬上過來,不用回家換衣服,直接過來就好,路上小心。」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許諾不得不答應。拋掉心中所有的想法,咽下所有的憤怒,不甘,傷心,開車前往。

春山墓園是整個市內比較大的墓園,雖然她沒來過,但很好找。她把車剛停好,窗戶就被敲了幾下,滑下車窗,葉叔便把衣服遞給她。

她清楚的看到,他的目光在她身上流連。大概看到她又腫又紅的眼楮,他皺了皺眉頭,卻是沒多說什麼話,只叫她趕快把衣服換好。

和他一起走進主靈堂,她才清楚的看到,祭奠的竟然是余莫。

她停住了腳步,她可沒忘記,他不僅給了她一腳,還是謀殺犯。就這麼一死了之都算便宜他了,她怎麼可能還會給他祭奠。

她轉身,要往回走,手突然被拉住了。

葉叔盯著她,卻沒有多做解釋,然後把目光轉向前堂的花圈下。許諾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才發現,前面竟然站了三個小女孩,最大的也不會超過十歲。

她們穿著黑色祭奠服,相互牽著,手不時的抬起來,在臉上抹一把,然後放下去。小臉憋得鼓脹,通紅,卻就是抿緊唇,沒有發出一句哭聲。

她的心被打動了,也可以猜想到,這其中必有隱情。雖然留了下來,卻是沒有上前獻花。只站在一旁,盯著小女孩,等待著葉叔主持著喪禮。

待余莫的骨灰埋進墓地,只剩下葉叔,她和那四個小女孩時。小女孩們才放開,大聲的哭了出來。

她情不自禁的走上前,拍拍女孩的背,安慰著她們。

女孩們突然一下就找到了依靠,全部圍攏來,抱著她,哭的更加大聲了。她本就紅紅的眼楮,紅得更厲害了。

葉叔不知從哪里弄出來的酒,自己喝了一杯,然後把剩余的酒倒在余莫的面前。好像說了一些什麼話,她听不太清楚。但那墨染的眼楮卻藏著濃濃的黯淡,表明著他很傷心。

過了好一會兒,他走到她的面前,和她一起等著這些小女孩哭完。

大概是哭累了,最小的女孩,竟然趴在葉叔的肩上睡著了。她牽著孩子,和葉叔一起往墓園外走。都很默契的,沒有把心里的疑問吐出來,但她相信,這一次,有些事情,他該告訴她了。

葉叔開著車,她和孩子坐在後面,孩子們都趴在她身上睡著了,倦意會傳染,不一會兒,她也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等醒來時,竟然是在福利院的門口。孩子們已經不在她身邊了,葉叔也沒見到,她的身上搭著薄毯,印著非常可愛的卡通女圭女圭,顯然是從孩子們那里借過來的。

她把薄毯疊好,然後往福利院里面走。

經過福利院工作人員的帶領,她很快找到了那一群孩子和葉叔。

樹下,孩子們圍著他,他正在拿著書,給孩子們講故事。大概看到她過來了,葉叔抬起頭,望了她一眼,孩子們也看到了,那三個孩子突然跑過來,高興的說︰「姐姐,你醒了?」

女孩拉起她的手,邊走邊說︰「快來,和我們一起,听葉老師講故事。」

許諾帶著驚訝,走到葉叔的面前,孩子們竟然叫他葉老師,沒想到這麼個大男人,竟然和孩子們相處得這麼好。

她突然想起來老爸,那時候老爸真的是什麼都不會啊,拿她的頭發完全束手無策,她都快要遲到了,他的早餐還沒有做好。

有時,她的早餐還沒吃到口,他的bb機就響了,最後他不得不帶去辦公室吃,她也不得不帶去學校吃。

總是忙得忘了接她放學,江逸寒陪她在學校等到天黑,他才慌慌張張的來接她。

逝水流年,時光已去,終不復返。她現在,多麼希望那種溫暖再演繹一遍。可是,走過後的時光,終究拿不回來了。好在,那些沁透心脾的溫暖,終將不會被忘懷,再另一個故事里,重復著上演。

她和孩子們一起,靜靜的听著一千零一夜的故事,葉叔的聲音醇厚,像醉人的酒,讀出來的每個字,不僅能看到甜,還能聞到香。

縱使蟬鳴,也燥不了這溫馨恬靜的暖。

而先前壓在她心底的那些事,戳在她心底的痛,似乎像雲一樣柔軟,沒有重量,而後,被風輕輕一吹,就頓時煙消雲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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