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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風失聲,「什麼,她瘋了?」

玲瓏輕輕搖一搖頭,「成國公的兒子如今要不成了,心心念念要贖了貫月出去,成國公去了柳絮樓好幾趟了,放話出來,貫月如若不進他成國公府給他兒子陪葬,去了誰家,誰家就一起陪葬。」

扶風驚愕,「怎麼會這樣?我要不要幫把手把貫月送到外地去?」

玲瓏道︰「成國公也是有幾分能力的,如若查出你插了手,怕是要與永嘉侯府對立。貫月不願意,她想著跟著使團去西北。那成國公兒子活不了多久了,可看貫月好像對他有真心,我懷疑貫月想要替成國公兒子報仇,到底是文佳郡主一家害他成那個樣子的。福郡王已經不在了,可文佳郡主又利用她來攻擊你,貫月心中有恨。」

扶風沉默不語,貫月自小便體貼入微,又能屈能伸,她想做的事,只怕扶風也攔不住。

玲瓏又道︰「遂了她的心吧,我已經托王爺幫忙了。」

扶風想要再見貫月一面,這一去,可就是天高地遠,再無相見的可能了。

扶風道︰「我想見貫月一面。」

玲瓏想了想,道︰「如今你目標太大,又有文佳郡主設計在前,只怕不好安排。不若這樣,你後日到我府上去,我來安排。」

扶風很是感激玲瓏,玲瓏做事妥帖,自己想不到的玲瓏也會想到。想通了事情,扶風氣順了許多,二人笑著說了會子孩子,玲瓏便回了府。

扶風卻見了範嬤嬤,範嬤嬤近來誠誠懇懇,扶風雖說不喜她為人,但範嬤嬤向來辦事得力,又是顧母給她的,倒是也給她三分面子。

範嬤嬤此時是來給扶風說起前院送來的保養品,此次一共三斤血燕,問扶風如何安排。

扶風知道範嬤嬤的意思,血燕定是嚴箴尋來的,可扶風卻不能真獨佔了,只怕要分一部分給李氏姜氏。

扶風便道︰「給棲福院和望山院各送一斤去。」

範嬤嬤低頭應了,扶風卻突然又道︰「另外給芙蓉院也送半斤去,如今盧姨娘也懷著身孕呢,豈能落下她?」

範嬤嬤腳步遲疑,道︰「夫人,如今盧姨娘不得老夫人太夫人喜歡,何必浪費了?」

扶風皺了眉頭,就是不喜歡範嬤嬤這點,總是有她自己想法,安排事情下去,十有一二總是出問題。

範嬤嬤眼尖發現了扶風的臉色,心里嘆了口氣,自己這是怎麼了,總是改不了這個習慣,秋桐勸了好幾回,可自己總是愛自作主張,最後卻壞了夫人的事。

範嬤嬤忙道︰「老奴知道了,老奴待會兒就送去。」

扶風沒有說話,範嬤嬤恭敬的退了出去。

範嬤嬤下來後和秋桐去整理燕窩,範嬤嬤很是心疼,「如今血燕越發少了,白燕到是有得多。明明只有這點,夫人卻還要送給那上不得台面的人。」

秋桐道︰「嬤嬤,您又來了,這無外人也罷,她好歹是老爺的姨娘,您張口閉口上不得台面,這是我們說得的嗎?」

範嬤嬤很是不服氣,可秋桐說的也是,範嬤嬤只好閉了嘴。

秋桐又道︰「你看不慣她,稍後這血燕便我去送吧,別回頭你又弄砸了。」

範嬤嬤巴不得,當即就答應了。

秋桐不知道扶風是怎麼想的,可扶風安排的事,秋桐不會含糊。下晌的時候,秋桐尋了盒子,裝好了血燕親自去芙蓉院給盧風送過去。

盧風如今出門不易,日日被兩個嬤嬤看了個死緊,盧風深知自己與德貴的事實在是太過,當下也縮了腦袋,暫時裝起乖來。

秋桐到芙蓉院的時候,兩個嬤嬤笑容滿面的迎了上來,「喲,秋桐姑娘,你怎的有空上這兒來?」

秋桐是扶風的大丫頭,自然是非常得臉的,秋桐也不擺身份,笑道︰「兩位嬤嬤辛苦,我們夫人得了點血燕,想著盧姨娘懷著老爺的孩子,特意分了些給盧姨娘。」

兩個嬤嬤忙道︰「夫人真是大方,這血燕听說今年漲到了十兩銀子一錢,夫人真是舍得呢。」

秋桐笑笑,「也沒有多少,統共夫人就留了半斤,給盧姨娘分了半斤。」

兩個嬤嬤更是嘖嘖夸贊,直道夫人真真是舍得之人。

兩個嬤嬤圍著秋桐奉承了好會子,才送了秋桐進門。

盧風正躺在榻上發呆,她早就听到了門口的對話,她正在思索扶風是什麼意思?送血燕?她會有那麼好心?

見秋桐進來,盧風皮笑肉不笑的道︰「喲,夫人的第一大丫頭來了,我這地界兒偏,虧得你找得到。」

秋桐知曉那倆嬤嬤是姜氏的人,更是不會給拿住把柄,裝著沒有听出盧姨娘的冷嘲熱諷,笑吟吟的道︰「奴婢秋桐見過姨娘,我們夫人讓奴婢給姨娘送些血燕補身子。」

盧風想接過來直接就砸出去,可盧風知道如今自己處境不妙,任性不得。深吸口氣,招呼迎春去接了。

秋桐東西送到,自然就走了。

可不到半個時辰,夫人大方慷慨,給盧姨娘分了半斤血燕的消息就傳遍了後院。

李氏听了氣得直咬牙,「她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那賤人懷的誰的種子還不知道呢,就舍得分了半斤給她,我都只得一斤呢。」

李氏如今是恨毒了盧風,給嚴謙帶了綠帽子不說,還用虎狼藥虧損了嚴謙的身子,如今每況愈下,李太醫說也就兩三個月的光景了。

李氏很想立刻就打殺了盧風泄憤,可嚴謙還一心認為自己能讓盧風懷上孩子,是要痊愈的表現,成日就靠這個信念活著了。李氏哪里敢毀了他的希望,少不得忍著罷了。

盧風收了扶風的血燕,卻是不敢用,她行手段多了,總唯恐別人也一樣。盧風用血燕賄賂了兩個守門婆子,漸漸得出了門。

這日到了各房領夏裳用具的日子,侯府每年各房主子可領公中一套帳子床褥,各色衣裳鞋襪套數不等。

迎春去針線房領蚊帳,盧風屋里的盧風嫌顏色舊了。

迎春卻有些不好意思,那煙紗帳子看著嶄新錚亮的,盧風卻說顏色舊了。

蚊帳這種東西,雖說沒年各房都可以換,到底損耗不大,換的也少,如今針線房里剛好有兩頂現成的,一頂天青色繡鶴紋煙紗,一頂桃紅繡深色桃花瓣蟬翼紗,都是絕頂好的。

迎春一時拿不準,萬一領回去了盧風不喜歡又麻煩,想了想迎春還是決定先去問一問盧風再做決定。

盧風如今肚子已經三個多月了,吃睡都規律,人也精神了,除了偶爾去嚴謙面前晃晃,也能在門口走走了。

听了迎春的話,盧風也覺得自己去瞧上一瞧比較好,成日坐著也累。

盧風一出門,兩個婆子也亦步亦趨的跟著去,盧風心里厭煩,卻又不敢得罪,只臉色有些不好。

針線房里都知道盧姨娘懷了嚴謙的孩子,對于德貴一事並不知曉,對盧風也還算客氣。

可就方才迎春這一去一來間,楊全家的來給芃姐兒領蚊帳,一眼就瞧上了那個粉紅色的,說是孩子用著鮮亮。

針線房自然是緊著芃姐兒的,如今盧風一到針線房,見只有一頂蚊帳,便問起針線房的人來。

這芃姐兒是侯爺頭一個女兒,全府的寶貝,自然是緊著她,盧風一個姨娘,針線房也不懼,實話就說了。

盧風氣得手帕子都揪爛了,大的搶她的人她的前途她的東西,如今生個小的也要和自己搶了嗎?

盧風牙齒差點沒咬碎,氣呼呼領了迎春回了屋,剩下那一頂也不要了。

其實那兩頂帳子料子是一樣的好,只是顏色繡花不一樣,可盧風偏偏覺得受了排擠,心里越發過不去。

盧風在院子里來回轉悠,她想要尋一個法子,把心里怨氣都散出來,不然她要憋死。

扶風則是正在玲瓏府里見貫月,貫月一如既往的少女鮮女敕的面龐。身材散發出成熟女人的韻味,天生一副尤物模樣。

玲瓏如今在府里一人獨大,自然是能放心說話的。

扶風一把就抓了貫月的手,千言萬語堵在胸口卻一句話說不出來。

貫月也雙眼含淚,道︰「能見上一面已是知足。」

扶風再也忍不住,眼淚洶涌而出,道︰「你這又是何必,西北風沙大,民風彪悍,你這般模樣,去了又如何安生。」

貫月笑中帶淚,「我是一顆大麗花,看著鮮艷,實際給我扔哪兒都能活,你們不用擔心。」

玲瓏嘆了口氣,道︰「我再勸你最後一句,我尋個法子給你換了良籍到個小地方安靜過日子罷?」

貫月搖搖頭,道︰「我要讓文佳郡主嘗嘗被毀的滋味,我本欲隨了成國公公子去的,你道她做了什麼?」

玲瓏皺著眉,「你與她無名無份,何必為他如此?」

貫月道︰「他既然待我一片真心,我自然也要一顆真心待他。文佳郡主和京城里赫赫有名的馬道婆合伙兒給公子開了養身方子,原本可以養的好的身子,卻在馬道婆死後迅速衰敗了下去。文佳郡主當別人不知道,我卻是知道。」

扶風雖驚訝貫月的消息靈通,卻也知曉貫月的消息渠道,身在風月,耳朵多的是,扶風不想和貫月說她目前所在妓館,實在太傷人。

貫月道︰「她不是要嫁西北首領嗎?我當個陪嫁丫頭一道兒嫁過去吧,我倒是要親眼看看她是怎麼像王公子賠罪的。」

貫月說到最後,有了一絲能察覺出來的恨意。

扶風幾人當中,貫月最是靈巧,貫月鮮女敕的少女臉最會掩藏真實感情,如今都藏不住,可見恨意有多深。

扶風沒有再勸,只說了一句︰「萬事小心。」

貫月笑著點點頭,幾人又說了好些話,直到扶風再也不能待下去,才辭了二人回府。

過了幾日,西北使團準備辭別皇帝回去了,禮部尚書倒是親自送了一小程。

文佳郡主在出嫁前兩日就絕食了,兩個嬤嬤請來了福郡王世子,文佳郡主含著淚喝了一碗燕窩粥。

今日出嫁文佳郡主乖乖上了轎子,如今在搖搖晃晃的轎子里面無表情,听著轎子外的喧鬧,仿佛六神出竅了一般。

轎子一旁是一個低垂著頭的丫鬟,赫然就是貫月。

扶風在屋里听木棉和她說著听來的使團出京盛況,倉促成這樣,竟然也算得上熱鬧盛大,听說皇後陪嫁了十多個馬車的布匹茶葉,把使團高興得合不攏嘴。

扶風疑惑這議婚到成親不是該一年左右才能成事嗎?怎的就這麼快就直接跟著使團回去了,看著怎麼怎麼不合規矩。

秋桐說是文佳郡主是再嫁之身,按照大周朝的規矩還沒有這麼隆重呢,這已經算是講究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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