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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老爺道︰「太太的意思是?」

凌太太微微頜首,道︰「如若是哪個權貴人家的年輕公子,攀了上去,好處是比賣出去要好得多的。」

凌老爺心里一熱,道︰「太太說的是,我明日里去府衙找人打探一番,如若有那拐子和人爭斗的,必是會留下線索,咱們干干淨淨的姑娘,可不能壞了名聲不是。」

凌太太對著凌老爺看了一眼,二人心領神會的笑了起來。

此時的秦姑姑幾人正在大丫頭領著安排的院子里說著話,一個獨立的小院子,各有幾間廂房,司棋坐在挨著窗子的椅子上冷著一張臉,一聲不吭。

悅鐸正在給秦姑姑揉著腿,未風和大丫頭在里屋換了衣裳出來。盧風忙搶上去拉了未風的手 ,聲音哽咽︰「妹妹,你可擔心死我了。」

玲瓏關心的問︰「沒磕著傷著吧?」

未風見眾人圍著自己轉,心里一酸,道︰「勞姐姐們惦記,未曾磕著傷著。」又轉身給秦姑姑和司棋行禮,道︰「給姑姑和先生添麻煩了。」

秦姑姑只擺擺手,道︰「回來就好。」

司棋冷淡的「嗯」了一聲。

盧風這才又問︰「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我們只看著妹妹掉下河,心里急得慌,卻見人跳了下去,還當是有人救起就是了,不料卻抱了妹妹就跑,當時就嚇壞了我們,心里一直提著,見到妹妹我們也才心安了。」

未風這才把事情經過說了出來。

原來,早些時候,未風和悅鐸是站作一排的,最底下一層階梯下去就是河面。當時里人潮涌動,哭叫聲又頻,幾人偎在一起,未風心里非常害怕。幾人都是象牙塔里養著的金雀一般,幾時見過這個陣仗,當下就有些發抖。

未風扶著盧風的衣裙,站在台階上,突然上面一著力,手下就抓不穩了,身子一歪,腳又無處著力,才掉了下去。

岸上看著河水清凌,仿若能看到底,卻不知這河水約有成人深,只是水流平緩,看著才是清淺的。

未風猛一入水,心中驚慌,口鼻就被水淹沒了,正欲張大嘴呼吸,不妨卻吸了一大口水進了鼻子,驚慌之下就暈了過去。

那拐子見得目標落水,心中一喜,道是天助我也,倒是跟自己設計的方式一致了,還省得想轍去如何接近,這就來了。當下衣裳也不解,直接就跳下了河水,撈起正欲下沉的未風,就往對岸游去。

到了岸邊,自有人接應的,本就是等著的,見得抱了人上來,當下就扛上肩頭,轉身就往巷子里跑去。

那未風被扛在肩頭,拐子奔跑之下,來回顛著肚子 ,倒是把肚里的水給顛了出來,幽幽的轉醒之後才發現被一個陌生男子扛著,這下未風嚇得差不多又暈了過去。

剛想張口喊救命,就听見一個清朗的聲音︰「把人放下!」

未風這才發現巷口站了一個身影,背對著東街,東街里絢爛的花燈使這人臉帽衣著都看不清,只看到一個高大身影,威風凜凜的站著。

未風心里一涼,這拐子團伙有四個人,眼下這救人的看著是個高大的,到底雙拳難敵四手,今日自己是回不去了,還連累了旁人。只是到底心存僥幸,如若引起了人注意,抑或拖延了時間,沒準秦姑姑等人能找了過來,當下也就叫道︰「公子救命!」

未風聲音清脆婉轉,帶著典型的江南水鄉的軟糯,听得幾個拐子心里一舒,當下更是緊緊抱住了未風的腿。其中一個道︰「老二先帶著人走,我們三斷後,好不容易撈一票,卻有那想英雄救美的來斷我們兄弟財路,真是晦氣!」

那扛著未風的人听了,道︰「那稍後老地方會合。」當下邁開腳步就要往巷道內跑去。只跑了三四步又停了下來,未風撐了拐子的衣服抬頭看,前頭赫然站著剛才那個身影。此時面對著東街的燈光,未風就看到了一張冷硬的俊臉,挺直的鼻梁下薄唇緊緊的抿著,眉頭微皺,未風一時就有些晃神。

那幾個拐子卻有些著慌,心道,這是遇上硬角色了,只轉瞬的功夫,對方就挪了個過。只是到底舍不得到手的銀子,這老二便把肩上的未風放了下來。

未風被拐子放在牆角,帷幕早已經掉在了河里,此時露出未風的臉來,頭上的螺髻已經有幾絲散了下來,河水也浸透了衣裳,凹凸有致的身材在薄衫下縴毫畢現。未風今日著的素銀色襦裙,浸濕後已經能看到了里面鵝黃色的肚兜,看著勾人心弦。

幾個拐子看了不由得就吞了口口水,心下更是發了狠,如此尤物,轉手就是幾千兩銀子,夠兄弟幾個逍遙快活好幾年。若不是缺銀子,就這一個小娘子,拿來做了媳婦不知道得有多**。

一個小娘子,看著樣子嬌弱,不怕跑多遠,當下幾人便任未風靠在牆邊,圍著那男子包抄了過去。

未風本想陳趁此機會跑出去,可低頭一看自己的衣裳,這就算從這跑了出去,到底也是被人再搶了的份,只得捂了胸口,驚恐的看著眼前的男子與那四個拐子打在一起。

幾番纏斗拐子們討不了好,便掏出了刀子,朝男子砍去,那男子卻是個身手好的,幾個拐子對付他一個也沒得了好,只不到幾句話功夫,地上便橫七豎八趴了四個拐子。

未風心里一松,這才發覺自己的手攥得緊緊的,手心里說不好是汗還是水,濕津津的。

那男子解決了拐子,一聲不吭,只跨過幾具攤在地上跟死人一樣的拐子,經過了未風面前卻並未停留,就欲往巷子外面走去。

未風心里一慌,忙站了起來,道︰「恩人留步。」

男子听得未風聲音,腳步只一頓就繼續往前走。

未風這才著急了,顧不得身上的春光,三步兩步就跟了上去,急道︰「公子,小女子此時衣服已濕,小女子模樣如今怕是出去招了人眼,求公子救我,將我送到我家人身邊吧。」

那男子听到未風的懇求,到底停了下來,卻未曾回頭,只抬手吹了個口哨。未風心里正納悶,就看見一個身影從巷子外面跑了過來。未風忙又抬了手捂住胸口,微微側了身子。

「把外衫月兌下來!」一聲晴朗的聲音,卻微微帶著冷意。

「爺,奴才今日里衣很薄的。」那身著鴨蛋青的男子委屈的道。

「嗯?」一聲輕哼。

「是!」

一會兒一件鴨蛋青的外衫就扔到了未風面前,未風咬了咬牙,彎腰撿了外衫披在身上。

「送這姑娘去找她家人。」那公子又吩咐。

未風心里有些委屈,自小容貌出色,自十歲以後,院里小廝管事,出門時掌櫃伙計,任是一男子看到自己,莫不是殷勤萬分,獨眼前這人仿若看不見自己似的。

「爺,奴才今日去叫人救火時,那衙役沒有個頭緒,一時間控制不住,奴才眼看著要出大事,指了個法子給那巡檢司,巡檢司不知道怎的,竟是軍里出來,見著奴才,好像是認出來了。奴才好不容易甩開,眼下那捕頭正在東街外守著奴才呢,奴才可不敢自這里出去了。」那男子月兌了外衫,只一件綢白里衣,站在那里回話。

未風未曾听到那公子說話,微微抬頭看了一眼,見那公子蹙了一蹙眉頭,道︰「無妨,認出就認出,早晚的事。」

那綢白衣裳男子方才委屈的對著未風問道︰「這位姑娘,你剛才與家人走矢的時候是在哪里?」

未風看到救了自己的公子頭也不回的往巷子外走,心里微微嘆了口氣,嘴里卻軟軟道︰「多謝小哥,我與家人失散是在街中河堤的台階上,眼下還不知道還在不在,麻煩這位小哥帶我前去看看。」

未風話音剛落,就驚喜的發現即將出去的公子停下了腳步。

那綢白里衣的男子道︰「如此,請姑娘隨我來吧。」

「你穿著個里衣,出去目標太大,我不想今日就被人認出來,你且從後巷出去吧,我來送這位姑娘。」這公子停下了腳步,又開了口。

未風欣喜若狂,忙小跑了幾步,又覺得影響了體態,方又邁了碎步,跟上了前頭的身影。未曾瞧見身後那綢白里衣的男子張大了嘴巴,看著二人背影的驚愕樣子。

未風婷婷娉娉的跟在男子後頭一步一搖的出了巷道,往東街中部走去。一路上男子徑自往前走著,只偶爾側了頭看人是否還跟著,似乎著急幫忙找到家人一般,腳步有些快,未風覺得跟著有些吃力,只得微微小跑跟上。

好不容易到了中街,未風卻在台階處看不到了秦姑姑等人的身影,心道怕是先行回去了。

這男子到了台階這,掃眼看了一下空蕩蕩的台階,臉色不自覺露出一絲悵然。

原來,這男子便是剛才听見拐子搶人轉身去救人的嚴箴。本不欲管這女子之事,只當救下便是了,不料听得街中台階上,嚴箴心里一動,想起了剛才看到那個藕荷色被圈住的身影,方才同意送了來。

眼下是看不到人了,未風想著是不是在西街轎夫停轎的地方,求了嚴箴,二人又輾轉了西街,轎夫們及轎子都不見了。未風心里著急,眼下去城南已經是不可能,今日里走路太多,腳底已經發疼,怕是起了水泡了。

未風心里思忖,雖說城南院子看著歸整,到底四下人家都明白那只是一處教坊。在嚴箴詢問府上的時候,心里一轉,瞬間就報了凌府。

嚴箴一時對攬上的事就有些後悔,早知道讓季勻辦了,不知道當時心里怎麼就被那藕荷色的影子給勾了魂,腦子里就浮現了那雙妖精一樣霧蒙蒙的狐狸眼,一眨一眨,自己的心里就跟著一癢,又一癢。

嚴箴微不可幾的搖了搖頭,驅除了心里這絲異樣。

听未風說起凌府,心里一動,揚州四大富戶凌家?倒是不遠,如若上門能遇看到,倒是也不枉這一遭。

當下也沒有拒絕,便三步兩步領著未風到了凌家。豈料到了凌家,那小廝招呼丫鬟接了這姑娘,便邀自己去前廳奉茶。

嚴箴這才自嘲的在心里哂笑,當真是被妖精迷了?怎會想著小姐會出二門來見著外男。當下冷著臉就轉身離去,那小廝竟還想伸手攔一欄,被嚴箴眼神一看,手縮的速度比兔子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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