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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棋給扶風挑了月白色茉莉煙羅軟紗,逶迤白色拖地煙籠梅花百水裙,身上系軟煙羅,還真有點粉膩酥融嬌欲滴的味道。

扶風盈盈站起,仿若一支將開未開的睡蓮,水女敕嬌艷,又如一朵即將展開的牡丹花苞,鮮妍炫目,芬芳撲鼻,小小的身子方才現了一點點的曲線,若如一株隨風搖曳的墨竹,清雅秀麗。

木棉看著眼楮直直,服侍了扶風三年,一直曉得自家小姐美艷,只平日里愛素淨,並不愛打扮,此時略一收拾,頓時驚艷了小丫頭,只呆呆看著,喃喃道︰「姑娘跟神仙一樣。」

扶風听罷,心里淒涼,也不知道生得這般模樣是福是禍。只眼下看來,這場禍事還不知道怎麼混過去。

司棋打量了扶風幾眼,看著略顯成熟的裝扮,襯著扶風一向沉穩安靜的氣質,如若深谷幽蘭,若不是眼看著在這一日日長大,定能錯看成王公貴族的官家小姐。

說了半晌的話,又拾掇了這會子,扶風才婷婷娉娉站起,穩穩的屈膝給司棋行禮,司棋一雙美目里隱隱帶著微光,一臉的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模樣,欣慰中透著擔憂。又仔細的檢查了一番,看著的確得禮大方,溫柔鮮艷,有這這個年紀獨有的鮮女敕,只獨獨少了少女的天真爛漫。

司棋微微點了點頭,眼下只能做到能在凌家太太眼皮下露臉,又舍不得隨便浪費了。同時又不符合那雷主簿的胃口,這才方點了頭,送了扶風出了門,叮囑了木棉好生照顧姑娘。

扶風來到廂房,玲瓏等人都已經收拾好了,幾人正端坐著說話,等著秦姑姑來喚。

玲瓏著一身月白色的拖地長裙,寬大的衣擺上繡著粉色的花紋,臂上挽迤著丈許來長的煙羅紫輕綃。芊芊細腰,用一條紫色瓖著翡翠織錦腰帶系上。身上已經漸漸顯露了少女的葳迤曲線,看著竟有了些亭亭的滋味。

盧風與玲瓏同歲,發育卻勝了玲瓏一籌,胸前已經鼓鼓的凸起了一對尖尖的小山,誘人垂涎,猶如兩個春筍,散發著鮮女敕的氣息。吹彈可破的肌膚,盈盈一雙水滴滴的媚眼,論風情,是個拔尖的,到底是大了扶風兩歲,扶風眼下的青澀暫時是比不上盧風的滋味的。只見她身著淡粉衣裙,長及曳地,細腰以雲帶約束,更顯出不盈一握,發間一支七寶珊瑚簪,映得面若芙蓉。

未風柔弱柔弱的氣質隨著年歲的增長,婉約風姿只多不少,細腰柔軟如春天里搖曳的柳枝。未風的舞姿驚艷,身姿迷人,別有一番風情。身著煙粉色煙紗碧霞羅,逶迤拖地素色水仙散花綠葉裙,身披金絲薄煙翠綠紗,看著跟一只隨風搖曳的白梨花,一陣疾風吹來,花中帶淚,只叫人想揉碎了放在心里。

扶風微微嘆了口氣,這些年逐漸淘汰了那麼多丫頭,剩下這七個是精中挑了尖的,一個賽一個鮮亮,只眼下這三個出去,哪一個都是絕色。听得秦姑姑等人私下嘀咕,這一批子的姑娘是最近幾批中最為鮮亮的,市面上一個頂了五六千兩銀子都不定買得著。

扶風彼時覺得心酸,自己竟然成了個明碼標價的商品,又覺得氣悶,自己五十兩銀子賣了來,轉眼能值五千兩,這是翻了多少倍。只惱恨在這富人橫行,窮人餓死的年代,自己的身不由己。

扶風轉眼看了悅鐸,心里一陣悲痛。

悅鐸圓圓的小臉,粉女敕如薔薇花瓣的嘴唇,只輕輕一抿,兩個深深的酒窩就漾開了去。叫人看著又愛又憐,平日性格單純可愛,最招人疼。扶風年紀小,悅鐸一向以姐姐姿態照顧著扶風,有好吃好喝從不忘了扶風一份。女紅手藝又絕,繡的雙魚戲蓮圖看得扶風咋舌,轉眼就送了過來

扶風只覺心里更痛了些。

悅鐸今日身著一件鵝黃色普通款式的襦裙,只在裙裾和袖口繡了細細的夕顏花,纏纏繞繞的繡了一圈,看著活潑可愛又純淨,鵝黃色的衣裳襯得小臉嬌憨動人。

扶風只想扯下悅鐸的鵝黃色外衫,換上件大絳紅蓋了悅鐸的鮮艷才好。

可扶風什麼也不能做,只忍了眼里的水光,轉眼看向了蘭亭。

蘭亭是個明眸大眼的活潑小姑娘,琴藝稍遜,第一次驗考都不曾合格,好在其算術和棋藝不錯,後面未風貫月又日日教習蘭亭習琴,這才趕了上來。

蘭亭與貫月一向關系好,蘭亭性格爽快,聲音清脆,明眸皓齒,雙眼亮晶晶的。身著一件猩猩紅翠煙衫,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簡單利落,看著有些英氣勃勃,別與其他小姑娘的嬌媚,自有一番風姿。

貫月確實和悅鐸如一朵雙生姐妹一般,各有兩個酒窩,銀盤小臉,梳了平髻,細細了圍了一圈珍珠,看著稚氣未月兌,又隱隱帶著少女的芬芳。一笑,細密的牙齒就白生生的晃得人眼花。眼下穿了女敕綠色襦裙,壓了一枚編著百花式樣的壓裙玉墜,長長流蘇抖動著,仿若撓在人心上,叫人心里癢癢。

扶風來回轉了一圈,心里冒出一個詞︰尤物。

是的,人間尤物。這林嬤嬤是個厲害的,並不親自出馬,只隔三差五跟幾個掌事說話,琴棋書畫,牌九骨牌,女紅灶上,個個出去都是拔了尖的厲害。

玲瓏幾人看著扶風進得門來,只呆呆看著眾人,看了一個又一個,也不說話。玲瓏上去一巴掌拍在扶風肩膀上,道︰「你這丫頭又犯傻了,看什麼呢?不認識了!」

扶風被玲瓏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忙道︰「我看幾位姐姐美得心驚,把我給嚇傻了。」

盧風捂了嘴,笑道︰「妹妹這只呆頭鵝今兒嘴巴啄了蜜窩?」

扶風抿了嘴巴笑,道︰「姐姐喜歡這只呆頭鵝的甜嘴不?回頭妹妹摘了鵝嘴炖了端給姐姐嘗嘗,好甜甜姐姐的嘴?。」

悅鐸本在編著絡子,听見扶風說話,抬了頭傻傻看著扶風,道︰「哪兒來的鵝,今兒晚上吃鵝肉嗎?」

未風噗嗤一聲笑出聲來,道︰「真正的呆頭鵝在這兒呢。」

幾人忍將不住,紛紛抱了肚子笑了起來,惹得悅鐸撓了撓頭,不知道眾人起什麼哄。眾人看著悅鐸的嬌憨模樣,更是笑彎了腰。

幾人笑鬧間,秦姑姑喚丫頭前來領了眾人,往前院行來。

凌家主院是在城西,此處大院處于城南偏西的地界,離凌家大院約莫三里多路,只

是都是城中繁華地界,來往都是坐了轎子的,往日里秦姑姑帶著幾個丫頭出門見世面時一並是坐了軟轎,只因幾個丫頭姿容出眾,又是扎了堆兒出去,不免引人注目。

幾人挨個上了軟轎,木棉扶著扶風上了轎子,放下了轎簾。

隨行的除了秦姑姑一樣坐了轎,余下的小丫頭都是步行隨侍。並著兩個媳婦子,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城西走去。

扶風幾人關在院子里,平均一年都出不了一次門,好不容易出了一次,不免都心中癢癢,礙于禮,只偷偷掀一點窗簾看看熱鬧罷了。

听著轎外的喧鬧,軟轎雖然平穩,到底一搖一晃的隨著轎夫的步子晃動著,扶風一時心神恍惚,不知道是夢里還是現實。偷偷掀了些簾子,看見賣湯圓的、賣斗笠的、賣小雞小鴨的,又看到一個擺著竹筐的攤子,攤上零零總總擺了大竹筐,小竹籃,竹簸箕,一個青布男子雙手編著手里的篾片,底下基本成型,想必也是個竹筐,旁邊一個五六歲的小丫頭托著腮認真的看著,應是青衣男子的女兒,一個粗布包頭的婦女正張羅著生意。不知小丫頭問了句什麼,青衣男子認真解答了,卻逗得小丫頭咯咯笑,笑聲都能傳到轎子里來。

扶風心生羨慕,看著這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模樣,雖然只一瞬便過去了,只那小女孩天真嬌憨的模樣深深的印在了心里。

扶風心中悲涼,自己在現代拼搏若干年,平日里也是個善良的人,遇見乞丐和災事,從來也舍得幾分的,並未做了什麼缺德之事。為何老天給自己派到了這個地方,做了這表面光鮮卻不知前路的瘦馬。

扶風突然沒有再看的興致,扔了轎簾,只呆呆的想著心事。

約莫兩炷香的功夫,路邊的喧嘩聲漸漸的低了下去,扶風順著晃蕩的轎簾看到是進入了一個青石板鋪就的巷道,想必是側門或者後門的街道。

轎夫們走在青石板上啪嗒啪嗒的腳步聲在巷道里回著聲音,更顯得道路清幽安靜。

突然,轎子停了一頓,扶風心想,這是到了。

听得媳婦子叩門的聲音,幾聲寒暄後轎子又搖搖晃晃的進了院子。過了側門,轎夫放下了轎子,幾人在丫頭的攙扶下下了轎,隨著秦姑姑的腳步進了二門。

扶風幾人目不斜視的端著穩穩的腳步,晃如一朵朵移動的蓮花,帶著紛紛往後院行去。

扶風眼角掃了一眼這個宅子,青磚大宅,庭院深深,江南典型的庭院風格。青磚砌成的走廊,種著常見的大麗花,花開正艷,看著花團錦簇,非常熱鬧。

順著游廊走了約半炷香時間,繞過了還開著幾朵荷花的荷塘,進了荷塘頭上一座花廳,門口的丫頭打了水精珠子串成的門簾,秦姑姑這才領了眾人進得屋子去。

秦姑姑對著主位福了身子,道︰「秦秀給太太請安。」

听得一個中年婦女低沉的聲音,「起來罷,把你的嬌娥們帶上前來我看看。」

秦姑姑低眉順氣的道︰「是!」

秦姑姑站起身來,側在一邊,揚了揚手。

扶風幾個乖覺的上前走了兩步,輕輕的福了福身,姿態標準優美,齊聲道︰「給太太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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