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洗澡,正給大家泡茶的好奇寶寶鄭莎梅開口問道︰「蔚然,澡堂啥樣子?有大澡池子嗎?」
「都是淋浴,一個屋子里二十幾個淋浴頭吧。」
沒住過集體宿舍的王倩和鄭莎梅瞬間有點兒凌亂,「大家都……都……」她們倆都了半天也沒說出來,多不好意思啊,蔚然明白她們的意思,她也沒住過校,所以第一次進去的時候,非常不習慣。
「沒有隔間的,外間是更衣室,需要拿個小鎖鎖櫃子,當然,沒有貴重東西的話,根本不用鎖。里間是淋浴室。」
「就一間?」
「兩三個房間呢。咱東區有個浴室,西區也有一個。不過這麼多人,估計每天洗澡是不現實的。」
「哦,哦。」好吧,在家時也不是每天洗澡,可是夏天這麼熱,在家的時候能花三四分鐘沖個澡,出來就舒舒爽爽的,看來這個福利是不用想了。
「人多嗎?」
「人能不多嗎?一個淋浴頭下能站三四個人,大家輪流來。」
這話說得王倩和鄭莎梅雞皮疙瘩都出來了,大家不僅赤誠相見,還要親密接觸嗎?
「咱們可以一起去,佔一倆淋浴頭,還可以相互搓搓背。」袁媛加了一句,她雖然住校,還沒去過公共澡堂,充滿了好奇,也一無既往地往好處想。
「哈,也是!」魏蔚然附和,跟陌生人分享,不如跟熟悉的姐妹們分享。
「澡堂遠麼?」
「不算遠,挨著水房呢,去洗澡的時候,順便拎上熱水壺,把水打了。」
「不行吧?得拿衣服,拿洗漱品,拿不過來吧?」鄭莎梅問道。
「我看老生們都是端個盆,把衣服和洗漱品放進去,另一只手拎水瓶。」
鄭莎梅扶了扶額頭,是哦,覺得自己好笨,這麼簡單的事情都沒想到。
「莎梅,你這是沒離開過家,沒經驗。據說,過一個月我們就會習慣了。」
「我們明天就開始上課了嗎?」鄭莎梅覺得自己還兩眼一抹黑,沒搞清楚狀況呢。
「莎梅,感情老師跟你介紹情況的時候你都沒在意啊。這幾天我們都不上課,主要是在學校里熟悉情況。我看過了,咱們很多課不在同一個教學樓,都需要騎車過去的,每門課中間才有10分鐘,不熟悉情況的話,會遲到的。」
「那豈不是說都沒時間上廁所了?」這種打一槍換一地方的上課方式,她們都還沒經歷過。
「把課程表保存好了,丟了就麻煩了。」
「咱們的課程表是一樣的吧?」
「拿出來比一比。」
不比不知道,一比嚇一跳。大家的科目是一樣的,可是有時上課的時間和地方不一樣。
「這是把我們分開了?!」
「可能一個教室放不下?畢竟咱們這麼多人呢。」
「慘了,每天都要早起。」
「這也不早吧?我上高中的時候,六點就起床了,上完早操,還要上一堂早自習才吃早飯,吃完早飯才上課。」
「晚上呢?」
「吃完晚飯,上兩節晚自習,10點睡覺。」
「你高考考了多少分?」大家突然同時問道,
「598。」
「598?!」魏蔚然大叫。
「怎麼了?」
「那你那小姐妹豈不是要考620了。」
「621。」
「天哪。」大家一同驚嘆。
「我跟你們說過了,她學習挺好的。」
「理科狀元?」
「呃,我不知道是不是。」
「你們的成績夠高的啊,小女子失敬了。」魏蔚然沖她抱拳致意。
「以後的作業都拜托你了。」
「嘁!咱們誰的成績差啊,說得我的成績好像多好似的。」
大家一報成績,還真是袁媛的最高,魏蔚然的最低。
魏蔚然感慨︰「以前大家說我們燕京人佔便宜,我還不信,這不信不行啊,你們的成績都比我的好。」
大家正熱聊著,樓道里的傳聲筒傳來樓管阿姨的聲音︰「240室的同學們,溫老師在樓下等你們。」
「呀,時間到了!快走,快走。」
大家紛紛起身,帶上早準備好的錢包,下樓去了。
更換飯票的地方是在一個食堂旁邊設置的辦公室,排了長長的隊伍。食堂里的飯菜要用不同的食品換取,主食用糧,副食用錢。當時的華國食品是定量制度,每個月商品糧發放糧票換取糧油,副食換肉蛋類,蔬菜用工資買。
這些考入大學的天之驕子們自動轉換為商品糧戶口,戶口隨著學生一並轉移到大學,成為大學的集體戶口,以後他們每個月會通過學校領自己的份例。
1993年,燕京市已經發文取消了糧油證制度,可是大學是一個特殊的團體,學生來自全國各地,所以很多學生來報到的時候,還是分別帶著全國通用糧票和錢財,為了讓外地學生平穩過渡,學校沒有馬上取消主食券,而是采取逐步消化的策略。
輪到她們的時候,紛紛問班主任換多少合適,溫老師建議她們別換太多錢的,換三四百,用完了再換。
大家看到袁媛從書包里掏出一個寬寬的帶狀東西,里面塞了東西的樣子,袁媛打開其中兩枚扣子,掏出兩卷現金來。
「十張一卷,這是二百塊。」
換了個方位,打開另兩枚扣子,又掏出兩卷。
「應該夠了。」
魏蔚然拎了拎那帶子,貌似一圈小口袋。「這是買的專門裝錢的?」
「蔓蔓的媽媽手很巧,給我們做的。我們的錢一路上當皮帶穿在身上,很安全的,不用擔心被偷了。」
鄭莎梅笑道︰「確實像皮帶。剛才我還奇怪呢,大家都打開箱子拿錢,你咋都沒動靜,就把身上的皮帶抽出來放進書包里,原來真的是腰纏萬貫啊。」
可不是,真的是腰纏萬貫,大家噗嗤笑了。
溫老師沒帶男生們去換餐,還沒意識到這個問題,不過亡羊補牢,猶未晚已。
「這麼多現金帶著不方便,也不安全,一會兒我帶你們去銀行一趟,先把錢存起來吧。」
然後想起另一件事,「沒鎖的話,得去買把鎖,把你們各自的抽屜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