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哲東卻沒有多少睡意，打開手機發了一條消息給巴黎子公司的總經理︰「幫我留意一下十八世紀或以前的城堡，如果有文藝復興時期的就更好，價錢合適的話就買下來。」
能夠提供很多創作靈感嗎？那可真得備一個，免得為了找靈感，向雪滿世界找古堡。聚少離多，可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看著睡得香甜的向雪，衛哲東忍不住露出了笑容︰「以後，你一定會有時間拿起畫筆，創作系列作品，然後開一聲個人展覽。」
她想要的，他一定會為她達成。
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一個美夢，向雪的唇角緩緩地勾了起來，仿佛一朵在朝陽下盛開的花朵。
不知道她的夢里，有沒有他。
他只知道，自己的夢里，真的有一個向雪，穿著白色的婚紗，正是今天試過的那一件，華麗的綴著無數的碎鑽，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婚禮進行曲熟悉的旋律中，她嬌羞無限地仰起頭，深情款款︰「我愛你。」
這三個字，他等得幾乎熱淚盈眶。
醒來的時候，天只有微微亮，透過窗紗的光線，淡到幾乎如同月光。
身畔的女孩依然在熟睡中，她睡覺的姿勢特別乖，從來不會像八爪魚那樣纏著自己，總是在自己的地盤里，安靜地睡著。
天漸漸地亮了，一抹紅霞在窗外的天空若隱若現。冬天的陽光很懶散，連灰塵都不願意飛翔，慵懶地趴在窗台，不肯動彈。
衛哲東以為能看到壯觀的日出，誰知那抹紅霞很快就隱沒了。
他拿起手機，查看了一下天氣預報，今天居然是陰轉雨。看來，倒還真是逛博物館的好天氣。
向雪很快也醒了，睜開惺忪的睡眼，看一眼窗戶的光線︰「現在幾點了？」
「法蘭西時間八點半。」
「啊？這麼晚！」向雪一個激凌頓時清醒了過來，「天空怎麼看起來灰蒙蒙的，你不是在騙我吧？」
「陰天不就是這樣嗎？」
向雪晃了晃腦袋，伸了個懶腰︰「不知道小蝶起來了沒，我發條微信去問下。」
「她這只小懶貓？這個點兒是不會起來的。」衛哲東嗤笑，「算了，我們還是再睡一會兒吧，現在還早……」
「早？盧浮宮都開門了，別等到限流了我們進不去。」向雪嘀咕著坐起身，撈起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蹬到地毯上的睡衣，「我就是沖著盧浮宮來的。」
「哦？不是為了我們的結婚禮服嗎？」
「呃……順帶著就是為了盧浮宮。」向雪嘿嘿干笑。
幾次下來，她當然明白身邊的這個男人，對她不重視婚禮頗有微詞。
其實她真不是不重視啊，只是覺得婚禮的各種細節，鄭伯和汪涵宇會為自己打點得妥妥帖帖。自己要是插手……估計只能幫一點小小的倒忙。
如果不是婚期已定，她怎麼會安之若素？要知道，在這之前，她的一顆心總是忽高忽低，沒個著落呢！
「我以為你會更喜歡美術館之類的。」
「啊，當然，美術館我也很喜歡。如果盧浮宮玩下來還有時間，我們就去美術館唄！」向雪笑嘻嘻地說，「盧浮宮里也有美術作品，它就是一座藝術殿堂，是世界上最大的藝術寶庫之一，是舉世聞名的萬寶之宮。」
「你不是早就去過了嗎？」
「可是一次兩次怎麼夠呢？」向雪眨巴著眼楮，「如果可以的話，我真希望每天都去報個到，一間間展館慢慢地逛過去。」
自一七九三年開放以來，盧浮宮早已經成為最熱門的旅游景點。有時候向雪還是覺得小遺憾，在人堆里欣賞藝術珍品，總覺得味道有一點不對。
可是沒辦法，盧浮宮不是自家開的，她也沒有能量在客人們離場以後還滯留在館內。可是，即使需要忍受嘈雜的人聲，她也覺得盧浮宮是法國最值得逗留的地方。
不顧衛哲東的反對，向雪還是發了一條微信給羅紫蝶，才開始洗漱。
「京城的博物館也不錯，周末我們去萬壽寺。」衛哲東覺得自己經常性忽略向雪真正感興趣的東西，急忙補救。
「萬壽寺？我不禮佛啊！」向雪一臉的莫名其妙。
他們明明說到盧浮宮的藝術珍品，怎麼一下子就跳到了京城的萬壽寺？
「它還有一個名稱，京城藝術博物館。」衛哲東解釋，「而且絕對很清靜，平時幾乎沒有什麼游客。外地游客是絕無僅有，就是本地人去的也不多。」
「還有這樣的地方？」向雪驚異，「藝術博物館，是展出藝術作品的嗎？那為什麼要叫萬壽寺？很引起人誤會的好不好？」
「因為它原來就是一處皇家寺廟，始建于明朝，原稱聚瑟寺，由萬歷帝的母親李太後出資建成，後來改名萬壽寺，成為明代帝後游昆明湖途中用膳和小憩的行宮。現在的這個格局，是明清幾代皇朝興建以後形成的。」
「到底是寺廟還是宮殿？」向雪有些糊涂了。
「集寺廟、行宮、園林于一體，被稱為京西小故宮，因為它位于京城的西郊。上世紀八十年代，建成京城藝術博物館，才對外開放。」
「主體建築應該是寺廟的風格吧？想必山門、天王殿、大雄寶殿什麼的都少不了。難不成那些藝術品就展出在大殿里？好像佛祖會不高興吧？」向雪好奇地問。
「兩側有廂房，每次展覽都在兩側的。」
「展覽的規模……估計不會很大，但只要展出的是精品就好。」向雪想象了一下，實在想象不出來寺廟里展出藝術品是什麼打開方式，「這座寺廟既然是皇帝的行宮，那應該還挺大的吧？」
「只能說還算可以。寺門口有一條河，明清的時候設有碼頭，帝妃們從紫禁城走水路到頤和園避暑，都會在那里下船休息。也就是說，更多的時候僅僅作為中途休息的行宮而已。」
向雪吐槽︰「難怪古代人的壽命不高，也未免太嬌生慣養了點，坐個船還要在中途找個行宮休息。生命在于運動，不鍛煉怎麼能夠身體康健呢？」
「寺門的石匾還是清初的御賜，卡子牆和磚雕雖然看著不起眼，但構圖很精細，可以稱得上是藝術精品，你會喜歡。」
「那我們回國以後，就趕緊安排吧！」向雪興致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