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真是累得狠了，在應付完衛哲東的晚安吻以後，向雪就如願地進入了夢鄉。
听著她均勻的呼吸聲，衛哲東只能苦笑著，強壓著自己蠢蠢欲動的心髒，緩緩地拿過床頭櫃上的一件公文，一時之間卻看不下去什麼，轉頭看著身側的女孩。
向雪微蜷著身子，一只手緊緊地勾起自己的腰，腦袋差不多有一半鑽到了杏色的被子里，面頰緊緊地貼著自己的胳膊。只露出小半個面頰。
倒是滿頭的青絲，鋪陳在同樣杏色的枕頭上，越顯得嬌媚，像是一叢黑色的花朵，盛開在蕩漾的體系水里。有兩縷發絲遮住了她的眼楮，他輕輕地勾起了手指，替她把發絲挑開。如同上等絲綢般的劃過他的手指，讓他覺得心髒還有某個部位，都有點發脹了起來。
手指輕輕撫過她的面頰，從飽滿的額頭，直到翼般的睫羽。兩排小扇子，輕輕刷過他的手指頭，讓他的心像是被貓爪子撓到了一般，癢得難受。
眼瞼下，有兩個淡淡的黑眼圈。最近為了備戰考試，她的睡眠時間被嚴重地壓縮。如果不是被他強迫著休息，恐怕這兩個黑眼圈，將會朝著大熊貓的方向發展。
「傻丫頭，這麼拼干什麼？」他嘆息了一聲，帶著憐惜。
把燈略略調暗，他一手摟住她，一手翻看文件。既然向雪考試結束，暫時該輕松一陣子了。或許，他可以擠出時間，安排一場周末旅游，也讓手心發癢的向雪重新拿起畫筆。
月華如水，從窗口漫了進來，和橘色的燈光相互映襯，半暖半涼，竟出奇的和諧。
月光照著床上的她，同時也照進了他的心里，浮起一種如蜂蜜般的甜味，慢慢地在心上化開……
或許今晚，他也應該容許自己奢侈地放開公事，與她相擁入眠。
他以為自己不會那麼快睡著，可是在她輕淺的呼吸里，他竟然數著她的睫毛，就這樣安然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兩人都覺得渾身都充滿了力量。近十天緊鑼密鼓的復習加考試，讓向雪以為自己會有一段時間的虛弱期。可是沒想到，只是一夜好眠，就能把血量加滿。
到底是年輕啊！她心里不無滿意地想著，悄悄地看向衛哲東。
薄薄的陽光照在他的側臉上，烏眉水目，面容不像對著外人時那麼冷淡，在陽光下顯得很溫潤。
向雪有些得意地想，或許只有她，才能經常看到這個男人「君子如玉」的一面吧？
房間里的中式裝飾其實也很適合他，如果穿一件廣袖長袍，或許就是古裝劇里讓女粉絲們眼冒星星的巨星吧？唔，其實如果演時裝劇，好像也能達到這樣的效果。
「看夠了沒有？」衛哲東輕笑地走向她。
向雪「呀」了一聲跳起來，正好趕在衛哲東走近她的時候對著他的下巴撞上來。
好在衛哲東身手了得，反應奇快，微微偏頭，不退反進，順手就把她穩穩地撈進了懷里，戲謔地問︰「你是想大清早地謀殺親夫嗎？」
向雪臉色緋紅，要不是他出言調笑，她怎麼會失去常態？唔，如果不是被他發現自己的偷看，她也不至于惱羞成怒！
「是我的錯，不該揭穿你偷看的事實。」衛哲東含笑。
一大早就能看到她變幻莫測的臉色，真是莫大的視覺享受。她的情緒在他的面前從來不知道掩飾，幾乎讓他一眼就可以看穿她的內心活動。
「誰……誰偷看你了，我要看你還用得著偷看嗎？我光明正大好不好！不對，我也沒有一直看你，只是偶爾視線掃過的時候，稍稍停留了一下而已。」向雪硬著頭皮狡辯，「放開我，我得去刷牙洗臉。」
「不著急，今天起得有點早。」衛哲東說著，一個吻落在她的唇瓣。
「我……我還沒有刷牙，這個……」向雪結結巴巴地說。
好像有點煞風景啊，她說完之後，就懊惱得滿臉彤紅。
「沒關系，我不嫌棄。」衛哲東一本正經地說，「當然，我也可以等你刷完牙以後，再補一個早安吻。我想，你大概會月復誹這個吻太草率了。」
「誰月復誹了，我……」向雪惱怒地瞪了他一眼，一溜煙地躥進了浴室。
衛哲東勾起了唇，果然需要睡得飽了，才能活力四射嘛……
唉，可惜昨天睡得也太早了點，他還有很多福利就非常體貼地放棄了，有點可惜呢！不過，今天晚上，可以好好地補回來。
當然，他也不介意先在這個美麗的早晨，收取一點利息。
向雪用冷水把自己的面頰總算澆成了平常的顏色，大約是呆得時間比平常稍長了些，剛推開門，就落到了衛哲東的懷抱。
仿佛剛剛的吻只是前奏似的，還沒有等向雪提出抗議，衛哲東的吻就綿綿密密地落到了她的唇上。
剛剛洗漱過後的檸檬香味，密密地環繞著她的周身。那是她最熟悉的味道，心髒在剎那間變得柔軟，只覺得淺淺的眩暈，眼前的太陽光，也泛起了赤橙黃綠青藍紫的彩虹色。
明明春天早已經過去了半年，可是向雪卻覺得，連窗外的那枝紅楓，似乎也是美好春光的表達。
慢慢地閉上了眼楮，她放任自己沉淪在他的熱吻里……
他終于放開她的時候，她還貪戀著他懷抱的溫暖，賴著沒有離開。而衛哲東也依然環住了她，靜靜地看著他等待了一年的女孩。
在他的眼里，她還是那個年輕得有點過份的女孩。還可以再等待，對于心愛的東西，他有足夠的耐心。
他極力忽略心里和身體更深的渴望，依依不舍地松開手。
向雪緩緩地睜開眼楮，正好撞進了他的眼瞳深處。他的瞳仁里，有兩個小小的人影，那是自己呢！
她趕緊轉移目光，再這樣注視下去，她可能會陷進他溫柔的眼波里無法自拔。
渾身有點熱，剛剛完成的早安吻，有點激烈。
不過直到她在鏡子里看到自己嫣紅的嘴唇時，才又恨又惱地瞪視著罪魁禍首︰「以後不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