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淨兒讓我給你們帶人和帶話,把這兩個孩子單獨安置到一個屋子里。」石蒼術將兩個昏迷不醒的孩子交給楚家道。
「單獨嗎?喔,好的。」楚家雖有些不解,卻也知道池淨這樣安排有她的用意。
正要離開,那位石公子又把他叫住。
「喂。」
他停下腳步,回頭望石蒼術,以眼神問他。
石蒼術看著楚家臂膀上那個大一些的孩子,眼里沉了一沉。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眼前這兩個孩子身上的毒已經攻心。可是小師妹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竟讓那兩個孩子身上其他部位的毒素都全退了,就只剩下侵佔了心髒的毒,但兩個孩子卻還仍有著呼吸。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一看到這個孩子就會不由自主地起了殺意他總有個模糊的念頭,這孩子是不該活著的,該死在他的手上。
「唔,小淨兒還說了,把這兩個娃綁起來,還得鎖上門。」石蒼術面色不變地撒謊道。
「這真是池姑娘說的?」楚家聞言,不是很相信。
池姑娘那麼善良的一個人,怎麼會如此對待兩個生病的小孩子?
石蒼術一窒,當然不是小師妹說的啊!「當然是!我騙你做什麼!」
「好吧。」綁起來?楚家有些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但還是去翻箱倒櫃開始尋找有沒有一些細一點的繩子…
意思意思綁著就好,難道還要用大麻繩?
石蒼術親眼見著楚家將孩子綁起來,門也用鎖鎖起來,這才放心回去歇息。
不知道小師妹買到她心儀的…那個沒有,什麼時候回來啊。
不想和大雜院里的人聊天,也不想去關心照顧那些孩子們,百般無聊的石蒼術突然一拍大腿:對!他不如一邊等師妹回來,一邊給師兄們寫信!
而石蒼術寫的第二封飛鴿傳書已翩然而至。
那雙修長而白皙比女子更好看的手將筷子放置一邊,將從鴆酒里取出的紙條平鋪在白紙上,這才柔和地往紙條上的字望去。
這一望,他忍不住又開始捏起自己的眉心來。
「吾最尊敬的師兄們,見字如面,蒼術很是想念師兄們…」
他如今可以確定,他們這位小師弟是真的皮很癢…
石蒼術居然用他們用以互相傳遞小師妹線索的信鴿,給他們寫家書…
「師兄們可知這里有位抬棺匠,抬棺匠租了個大雜院,大雜院里有很多小孩…」
「他們都是曾經落入人販子手中被百般折磨的可憐人,手腳俱斷,痴痴傻傻…」
「不可能治好…」
「還被蜈蚣咬了…用公雞口水…師兄可知為什麼用公雞而不用母雞…」
「我不知為何近日里總有些記憶力退失…惶恐…」
「想吃鴿肉…」
打了個冷戰,師弟這是在…在…撒嬌?
那美麗的手指拿起眼前一方堅硬的墨色硯台,手輕輕一捏,硯台應聲而碎。
蒼術小師弟,這家書寫得很好,很好…
他扔開那塊價值千金的硯台,活動活動了手指,手指間的關節發出 啦 啦的響聲。
大師兄我,決定成全你…
「阿嗤…」
石蒼術打了個響亮的噴嚏,鼻內仍有癢意,他只得用力揉了揉鼻子。
怎麼突然天氣涼起來了?背後一陣發寒,他停下筆來,看了看寫一半的信,還是決定先給自己添衣。
加了件披風暖和多了,他重新坐下來拿起筆。
想起了小師妹,他臉上布滿開懷,師兄們知道這個消息一定很高興!
寫完了,朝窗外吹了聲口哨,一只白白胖胖的鴿子並沒有像往常般停在窗處,而是直接停在了他的手臂上。
石蒼術一愣,他們奇門養出來的鴿子特別冷傲,也很知情知趣,不會跟他們有過于親密的身體接觸。
他眼里有一絲疑惑,這小鴿子什麼時候跟自己這麼熟了?
他沒記錯的話,他已經半年沒給師兄們報信了,今天這是半年來的第一次呀。
他低頭看了看手里的信,已經被自己卷成了小紙卷,正準備綁在鴿子的腿上。
他什麼時候寫完的?又是什麼時候卷起的?
忽然抬頭,望著仍停站在他手臂上,似乎等待他伸手撫模的鴿子,眼神一冷。
他知道原因了…
這鴿子有問題!
「石公子,真的要殺了它嗎?可是它那麼可愛。」玉瓶不舍地看著被石蒼術抓在手中的鴿子,它那眼楮圓溜溜的多有靈性啊!
「嗯,一鴿勝九雞,我最近太勞累了,得好好補補。」石蒼術道,將鴿子又往前遞了遞。
「唉…」玉瓶嘆息,看來這只小鴿子今天是陽壽已盡了。「那石公子,你是要怎麼處理它?用烤的還是煲湯?」
「怎樣比較好吃?」信鴿聞言,縮了縮脖子,身子抖了一抖。石蒼術冷眼瞥了過去,它又不敢再動。
「烤的話得放血,如果煲湯的話不用放血,但不放血的話它會受更多折磨。」玉瓶道,望向鴿子的眼神更同情了。
「哦?受什麼樣的折磨?」石蒼術眼一亮,小鴿子又是一抖。
「得先把小鴿子放水里活活悶死,再用開水燙了拔毛斬塊,連血一起煮湯。」如果選擇放血的話,可以給它一個痛快的一刀,不必它走得太難過。
小鴿子已經嚇得連抖都不敢了。
「那就煮湯吧!」這種妖里妖氣會導致他記憶力退化的鴿子,正好殺了炖湯補腦子。
「唉,可惜了。姑娘一定會喜歡這只鴿子的…」白白胖胖的還有一雙充滿靈氣的小眼…
玉瓶邊惋惜邊要將鴿子接過來。
「你是說小淨兒會喜歡它?真的?」石蒼術聞言收回了鴿子,有些嫌棄地重新打量它。
真的有那麼可愛?
小鴿子瞬間瞪大了眼楮,努力地眨了又眨。
好像還真的有幾分討喜…
「好吧,暫時不吃你了,送給小淨兒,看看她喜歡不喜歡。」石蒼術轉身走出了廚房,找鳥籠去了。
「…」姑娘整天都結交的什麼人呀?玉瓶無奈,收拾了一下廚房,盛了兩碗米飯,又往上頭夾了幾塊臘田鼠,決定去喂一下姑娘捎回來的兩個孩子。
楚家打開了門鎖,兩人一前一後走了進去,玉瓶便看見了那被綁在床上的兩個孩子。
她走上前憐惜地模了模兩個孩子的額頭,又模了模繩子,幸好勒得不緊。
正在此時,大雜院外傳來悠揚的笛聲。
突然,其中一個臉色極差的孩子睜開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