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你!」夏珩翼指著夏扶風,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夏扶風早已經失去了耐心,擔心遲則生變,他再次道︰「請父皇交出玉璽!」
看得出夏珩翼眼里的抗拒,夏扶風眉頭緊蹙,「或者說,父皇需要兒臣去把您所有的兒子都殺光了,您才肯將江山交給二皇兄?」
「你敢!」夏珩翼怒斥。他雖然知道皇室無兄弟,就連他自己當初也是踏著手足的尸骨爬上來的,可也受不了夏扶風如此堂而皇之地說要殘害手足!
「那便交出玉璽!」夏扶風道,「這句話,兒臣已經重復了數遍,不想再說一遍了。到底要怎麼做,父皇最好想想清楚!」
夏珩翼一臉憤怒且屈辱,想自己叱 風雲數十年,怎麼也沒想到,到頭來,竟然會被自己的兒子給逼到此等境地!可是,他有太多的不甘心,他還沒有活夠,還沒有立後,還有大好的江山需要治理,就這樣把一切都交出去,他怎麼可能甘心?
「來人!來人!」夏珩翼喃喃道,情緒瀕臨崩潰。
夏扶風眸色薄涼,徹底失去耐心,揮手就要命人強行逼迫夏珩翼交出玉璽。
就在這時,一道清冷的嗓音忽然響起,「兒臣救駕來遲,還望父皇恕罪。」
夏扶風豁然轉過頭去,看著門口那人,勃然色變。
就仿佛一道光,穿透烏黑的雲層,剎那間天地一片光亮。那人一身月白錦衣,背光而立于寢宮門口,臉上的神情半掩在陰影里,叫人看不真切。
夏扶風,或者說,是另一個夏扶風。
「你是誰!竟敢冒充本王!」里面的夏扶風很快回過神來,先發制人,怒斥道。
門口的夏扶風無聲一嘆,「二皇兄,你還要假扮我到什麼時候?你真當父皇老眼昏花,會認不出你來?」
里面的夏扶風冷笑,「父皇當然不會認錯自己的兒子!來人,給本王將這個冒牌貨抓起來!」
寢宮內外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站出來。
心頭涌起不好的預感,實際上這種預感早就在門口的夏扶風出現的時候,就已經有了。
明明被丟進地宮蛇窟里的人,為何會出現在這里?
是僥幸逃生還是早有預謀?
可惜,這個問題,大概是沒有人會回答他了。
心知事情有變,今天想要逼迫夏珩翼傳位怕是不可能了,他忽而眸色一厲,轉手就去抓夏珩翼。
門口的夏扶風眼疾手快地閃身上前,一柄玉簫飛射出去,直直地打在了里面那個夏扶風的手背上。他忍不住吃痛,下意識地松開了對夏珩翼的鉗制。
下一秒鐘,兩個長相一模一樣、穿著一模一樣的人便纏斗在一起,難舍難分,不相上下。
寢宮里頓時狼藉一片。
夏珩翼本就病來如山倒,後來又受了驚嚇,哪里還受得了這樣刺激的場面,隨時都可能被氣得暈厥過去。尤其是,當他看到自己從來只當成廢物的兒子,武功居然這麼厲害,心里的滋味兒簡直是五味陳雜,一言難盡。二十年了,原來自己竟是一直被蒙在鼓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