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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二︰除夕夜和正圓珠

2010年的除夕前夕,宋星一早給蘭姨和吳糖放了假,讓他們回北五環的修車鋪過年。

吳糖登錄宋星的官方微博,發了宋星在四合院梅花樹下的九宮格照片,代替宋星給全國人民拜年後,帶著宋星給的紅包和年貨,美美地離開了紅糖胡同。

然而四合院內並不是無人看守,因為宋星同時欽提過,女乃女乃和二叔家要拆遷,現在住的房子有些擁擠,所以今年過年就不去宋憬家了。父母一早就接到了沈家的邀請,除夕要在沈家過,時欽在說了一大車沈堯沒他年輕漂亮的話後,讓銀叔提前送了一車的年貨給雙子星宋家。

宋母在收到南海珍珠和各色空運來的龍蝦、帝王蟹等各色海鮮後,有些懵地問宋父︰

「這個時欽先生好像很喜歡送人禮物啊!」

宋遠卿研究了半天,解釋道︰

「我猜時欽最近應該是減肥,要不就是他家冰箱壞了。」

宋母打開一個首飾盒,只見里面是一串金色正圓彩虹光的大串珍珠,另有同色戒指、手鏈和耳環一對,她驚訝把這套首飾遞給宋遠卿。

「那這個呢?冰箱壞了不能放櫃子里?」

宋遠卿接過那套珍珠首飾細細地看,拿起其中一串精圓的珍珠,珠光瑩潤,珠層厚實,每一顆的大小、圓度、光澤都完全一樣,一個斑點也沒有,幾近完美。

宋遠卿大笑︰

「這麼圓潤完美的珍珠一看就是人工養殖珍珠,這可能是時欽先生拍戲時的道具,看著好看就拿回來給你做禮物了。我們京劇團的老範後來不就辭職,去南海做珍珠生意,我們團好些人在他那兒買過項鏈,品相還沒這一半好的珠子還賣好幾萬呢,你這個,鐵定是人工養殖的!」

宋母把這些首飾小心翼翼地收好。

「人工養殖的也得好幾百呢,我得好好收起來,時先生真是有心,還知道送我這麼精致的禮物,我跟你結婚都多少年了,可沒看見過你給我買個戒指項鏈。」

年二十九那天一早,張宇宙開著保姆車,拉著宋星一家三口往沈家四合院去。

宋星一路又緊張又興奮,來藝大上學兩年,本來是為了同親生父親相處,卻沒想到父親沈致寧被派到藝大的南海分校區,一去就是兩年,而自己在娛樂圈行走,也幾次同沈堯擦肩而過,直到今天,馬上就要一起過除夕,雖然見面不能相認,宋星仍然覺得,除了時欽和小伙伴們給自己的感動,這一刻,她第一次感覺到重生的喜悅。

「就算這輩子都不能同他們相認,只要能時時刻刻見到父母和哥哥,見到翹翹,我也知足了。」

宋遠卿這一路上尤為驕傲自豪。

兩年前剛來帝都時,他還只是燕州京劇團瀕臨下崗的員工,開著不足十萬元的二手小車,上了三環連路都找不到。雖然沈致寧和杜箏兩口子從沒有看不起過自己,但是人家一個是大學教授,一個是知名作家,兒子還是當紅小生,自己在老同學那里多少有點畏畏縮縮,抬不起頭來。

如今,他的女兒已經成了流量紅星,三環內的商場里到處都有女兒的大幅照片,而自家在帝都也買了房,女兒的工作室也又大又寬敞,這輛豪華的保姆車還配有司機。現在回燕州,連團長遠遠見到自己都要打招呼,明示暗示他想帶著小情人進帝都逛逛,能不能住進雙子星。

宋遠卿只好打著哈哈裝听不懂,遠遠地見著團長就躲,年紀一到就辦了預退。

他這一輩子老實巴交,連他的親弟弟都沒看得起自己過,從沒有想過有一天能在帝都置辦一套這麼大的房子,從前都是別人怕他佔便宜,現在他竟然要躲著想佔自己便宜的人走。

坐在保姆車副駕駛的宋遠卿,回望身後三人座上,同老婆談笑風生的女兒。

望著她越來越精致的一張臉,實在想不出為什麼當年那個胖女兒,只是用了四五年的時間,讓自己產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

車停到了沈家小院的胡同口,沈致寧和杜箏早早就在胡同口等著,見老同學一家載了一車年貨來,又是嗔怪又是埋怨地說他們見外。

宋星見到兩年未見的父親,望著沈致寧頭上增添的幾縷銀絲,有些傷感。

雖然心里一早知道無法相認,但真正見面,輕聲喚出這句「沈教授過年好」,還是讓宋星差點落下眼淚來。

沈致寧很有些驚喜︰「果然是你?」

當時在考場,宋星不能透露自己的名字和考號,所以沈致寧當時並不知道眼前扮演晴雯的女孩兒是老同學的孩子,等到《霓裳》開播,他才知道原來那個以演技驚艷過自己的姑娘,竟然就是宋星。

雖然籌辦新校區的工作繁忙,但是沈致寧還是常常從電視上,以及同行的嘴里听到宋星的名字。全世界都在說宋星漂亮,他只是以為宋星是找到了合適的妝容,等到真正第二次見面他才驚訝地發現,眼前這個不施粉黛,容貌卻宛如瑰寶般艷麗的姑娘,真的是當年那個在考場上說出「戲比天大」的少女嗎?

她的容貌,再演俏晴雯可一點也像,反而更像是大家閨秀,一身冷凝香氣的薛寶釵。

她雙眸仍舊一如當初般透著星光,可是眉梢眼角展露的,卻是三九隆冬也壓不住的艷麗,身上隱隱展露了巨星的光芒。

沈致寧不由得感嘆,當年幸虧

杜箏牽過宋星的手,緊緊握住︰「真是大姑娘了,電視里看到幾回,我都沒敢認。」

宋星听宋母提過,杜箏是《逍遙記》和《霓裳》的忠實觀眾,按照她對文藝片的偏愛,母親應該對這種綜藝節目不感興趣,對泡沫電視劇也應該意興闌珊。可杜箏幾次表示,不知道為什麼,只要看到有宋星鏡頭的節目,她就對同時段的其他節目一點興趣都沒有,就像是接孩子放學般,準時守候在電視機前等著看她。

宋星暗暗感嘆,也許這就是母女間的默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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