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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章不情不願的應了聲,還好意思說呢,那可是廢了多大功夫才得了那麼一瓶,他們家爺居然說送人就送人了,「您說要帶,我能不帶麼,不是我說您,這麼好的東西就隨隨便便送人了,這好東西,宮里都用不上呢。」

顧昀笑的意味深長,送給自家媳婦,有什麼舍不得的,不過這丫頭有時候也忒實誠了,也不知道躲著點,就知道委屈自己。

這話要是給趙章听見,一準要酸倒一排牙,也不知他哪來的臉說人家,說起對自己狠,可是沒人能比得了他,謝景翕那點委曲求全的苦肉計在他這,可就不算個什麼了。

顧昀此時正在一艘船上,這船算是他的私人船,剛從岸上補給回來,正準備開往天津港,貨船走在前面,他便在後面不緊不慢的跟著,使到一處關卡的時候,卻遇上了麻煩。

「趙章,前面吵什麼呢?」

趙章出去探了探消息回報說,「還不都是關卡鬧的,最近查的緊,稍微差點意思的就不給通過,據說是一艘民用商船不給過,就堵在那交涉,我們的船也受到了影響。」

「哦,可知道是哪里過來的船。」

「好像是杭州那邊過來的,可能小商小戶的,不知道關卡里的黑幕,再遇上個愣頭青,一準要僵。」

顧昀皺了皺眉,「出門在外要學的東西還很多啊,你去瞧瞧,看看能不能打點一下。」

這也是題中之義,自來在路上遇到同行,能交給朋友就不要多個敵人,雖然這個同行看起來有點不大開竅,但與人方便自己方便,替他打通了關卡,自家也好過。

趙章得了令,就上了一艘小船,見縫插針的來到那艘堵在關卡處的商船。這艘商船中等身量,家里有幾分家底,但也算不上多大,尤其在江南那樣富庶的地方,就更算不得什麼了,趙章估模著,大約是才起家不久,沒出過幾次水運,還不大知道水道上的事。

趙章猜的**不離十,船主名喚沈渙之,才從家里繼承家業沒幾年,出門在外還帶了些文人的耿直。

「既然前面的那艘船能過,為什麼我的就不能,我各路通文皆齊全,有甚理由不與我過!」

那官兵遇上他,也就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真就沒見過這種愣頭青,為什麼,人家前面給了多少通關銀子,你一文不給,能給過嗎?

「你這文書不和規矩,別問為什麼,我們也是照章辦事。」

「那你倒是拿出你的章程來給我瞧瞧,你照的是哪門子章程。」

官兵皮笑肉不笑的看著他,就是不言語,趙章听了幾耳朵不由好笑,這樣耿直的人還真是好久都沒遇見過了,說不得也是個可交之人,能有人提點一番也好。

趙章的小船來到關卡處,那官兵一看他,立馬換了副嘴臉,「呦,趙爺您怎麼來了?」

趙章過去拍拍官兵的肩膀,「幾位官爺辛苦了,每天來往這麼多船,可夠您忙的。」

「可不是,掙不了幾個錢還淨受鳥氣,能都遇上您這樣的,我們也就沒什麼難處了不是。」

「那是那是,我們爺一向體虛人,後面吶給您備著茶錢呢,這艘原是與我們一起來的,新手不大懂規矩,您就抬個手,我們後面的也好走不是。」

那官兵立馬就懂得了什麼意思,立時就客氣的對沈渙之道︰「原來自己人,小的眼拙,這就放行。」

沈渙之還沒明白怎麼回事的,官兵就給放行了,原本依著他,還是要理論一番,但想著船上還有人,便只好作罷,轉而對著趙章作揖道︰「這位兄台,仗義出手感激在心,在下沈渙之,余杭人士,若以後有什麼需要盡管開口。」

「在下趙章,舉手之勞何足掛齒,路上有難處是常事,能幫一幫也是結個善緣。」趙章道上混久了,知道什麼人說什麼話,眼前此人舉止得體儒雅持重,倒是個可交之人,正待再說幾句,忽見船艙里走出一個老婦人。

那老夫人穿著得體卻並不名貴,單看穿著打扮,像是一般小門小戶出來的,但這老夫人一把年紀慈眉善目,卻精神氣十足,往哪一站就透著股子說一不二的氣勢。趙章善識人,一瞧這老太太就不是一般人。

「原來船上還有貴人,恕我失禮。」

「趙兄莫客氣,家中祖母進京探親,並不是什麼貴人。」

「原來沈兄也要入京,正好與我們家公子一道,不知探的是哪家府上?」

「渙之。」趙章話還沒問完就被老太太打斷,「可是能行了?」

老太太一說話中氣十足,但趙章因著顧昀久病成醫,卻是听出這老太太似乎有些咳喘之癥,但他自是不好問。

「能行了,多虧了這位趙兄。」

「哦,既是有貴人幫忙,我們總要答謝人家,不如請到船上來了表心意。」

後面的船主,一看就是貴人,老太太卻是不卑不亢的,倒讓趙章有些好感,「舉手之勞何足掛齒,現下行船之中多有不變,不如等將來在京城再聚。」

「如此也罷。」老太太做主,沈渙之也沒有說什麼,只再三道謝後,便行船先走了,趙章劃著小船回到自家大船上,如是跟顧昀稟報了方才的事。

「咳喘之癥?」顧昀的關注點總是很奇怪,「我記得我們船上不是帶了藥,去取來送過去,既是結善緣,總要結的徹底。」

好家伙,敢情顧昀是什麼都記得一清二楚,船上哪一種藥拿出去都是舉世難尋,他兩瓣嘴皮子一踫,說送人就送人,也虧的他們家爺有些家底,要麼……得趕緊娶個少女乃女乃回來管家才行,要麼多少家底也禁不住他這樣折騰啊。

趙章沒脾氣的取藥去了,他們的船快,沒一會就追上了沈渙之的船,到底是把藥送了過去,那老太太一看藥,神情立馬就變的嚴肅,對一旁的沈渙之道︰「看來我們是遇上了真貴人。」

如此這般,顧昀一路給沈渙之保駕護航,算是順利的抵達天津港,顧昀還有些事要處理,就沒與沈渙之一起回京,只是暗中吩咐趙章派人護送。

且說謝府這幾日委實是有些不太平,為的還是謝景翕的親事。

那日謝岑回府直接就來到了許氏處,許氏照例伺候著他換洗完,就問道︰「老爺今兒難得回來的早,可是內閣里不忙?」

謝岑喝了口茶,「還成,這幾日戶部倒是比較忙,忙著收稅,還有新上貢的大米之類,陳尚書才上位,難免焦頭爛額。」

方尚書犯了事被降職,自然就有新人頂上去,這位陳尚書可真是新的不能再新,不過將三十歲的年紀,被皇上破格提拔,連升了三級。原本戶部尚書這個位子,說是爭破了頭也不為過,光是太子那頭,就不知提了幾個備選,卻都被這個年輕人頂了下去,反正現在看這人還是有幾分才干,就不知往後如何了。

「陳尚書?可是陳家的那個長子陳渡?」許氏問道。

說起陳家,在京城也算是赫赫有名,掌家的那一輩出了一個將軍,一個禮部尚書,陳渡這一輩出了一個貴人,在宮里也算是得寵。而陳渡本人也成事,二十歲就中了探花,當時在京都還頗是風光了一陣子。

只是陳渡婚姻緣不大旺,先頭娶的是武安侯家的二姑娘,過門沒兩年就去了,後來跟金陵劉家的姑娘議親,人還沒過門就又沒了,後來就沒听說在跟哪家姑娘議親,京城里這些人家私底下,皆言陳渡克妻,但架不住陳渡自己爭氣,仍舊有些人家想上門說媒,但都被他拒了,卻不知為何。

「正是陳渡。」謝岑點點頭,看樣子對此人印象不錯,「年紀輕輕辦事穩妥,之前的官評也不錯,就是欠著幾年資歷,我倒是挺看好他。」

許氏琢磨著這話,「老爺,您這是打算……」

看來謝岑是要緊抓著戶部不放手了,這是想把謝景翕說與陳渡,只要不是太子的人,謝岑就要想盡辦法拉攏,陳渡也是個可用之才,真要成了他的女婿,將來沒準能接謝岑的班。

人是個好人,家世也不錯,只是這年紀實在是差的有點多。

「老爺,我听說那陳渡有些克妻之嫌,我們三姐兒這年紀……」

「年紀倒不是問題,自來女子嫁人,尋的就是夫家的人品前程,人品容易分辨,可這前程就不是人人能得了,你看咱們大女婿,雖說前途無量,可大姐兒不還是跟著她去西北吃了幾年苦,三姐兒要是能嫁給陳渡,可就少了許多折騰,直接就是尚書夫人,多少人想求還不見得求來,至于這克妻,純粹無稽之談罷了。」

許氏有些無言以對,她自然是不想將謝景翕嫁給陳渡,但謝岑這般卻好似吃了秤砣。

「我看還是先問問三姐兒的意思,咱們三姐兒人品樣貌都拿得出手,好歹多挑幾家。」

謝岑一蹙眉,許氏說的也在理,于是點頭,「也罷。」

不過許氏這廂還未來得及問問謝景翕的意思,謝府就又來了一位貴人,竟是晉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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