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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還望成全

「小冉覺得,讕哥兒對你可有意?」安氏覺得自己這話問得很不妥,但是她做為白冉的母親,必須得為白冉多方設想。

白冉听了雖然意外安氏會這樣直接了當的問自己,但是也理解,畢竟在安氏眼里她同湛讕就像是親兄妹似的,白冉想著湛讕,在自己面前的模樣,大抵是喜歡自己的,就誠實的點了點頭。

安氏見狀,卻也並未曾將心給放了下來,白冉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自己的親生女兒,自然不論怎麼看,都會覺得哪哪都好。

但是平心而論,若是之前沒被昌隆帝賜婚,又被三皇子主動毀婚,還好。

可眼下出了這樣的事情,白冉可是掉價不少,就是一般的簪纓世家,縱容白家地位卓然,可還是會嫌棄白冉是一個被人退過親的女子。

何況湛讕現在更是今非昔比,堂堂湛王不說,還統率整個威武軍,更是深得昌隆帝的器重。

他一向對白冉好是一回事,談婚論嫁又會是另一番的光景。

難保,他不會因為白冉被退過婚,而對白冉起了輕視之心。

白冉到底還是個沒嫁過人的小姑娘,對這些事情不如安氏看得這般周全。

見自己母親一副皺眉不展的模樣,便又喚了聲「母親」

安氏這才回過神來,看著白冉道「是母親遲鈍了,這麼久以來竟然一直沒看出來,之前對你未來夫婿的考量也從未想過讕哥兒。」

「其實若是嫁給讕哥兒,他待你這般好先不提,你嫁到王府,你菀姨娘她,若是還活著,以她的那個性子,一定會是個好婆婆。」

「可惜,她是個福薄的,那顏側妃如今也已經落得那樣一個下場,而之前老湛王還活著的時候娶的續弦荷氏本就是個老實本分的性子,如今老湛王不在了,她膝下又無子嗣傍身。」

「生活都還得仰仗讕哥兒,你若嫁給讕哥兒,倒是上頭與公婆欺壓,也不用天天去請安,你就是王府的女主人,日子過得倒是會輕松許多。」

白冉卻是沒想到安氏能說出這番話來。

安氏知道自己嫁了個好夫君,可以讓她不用經歷內宅媳婦都要經歷得那些個骯髒事情,也有個好婆婆,從未向她示威,立規矩。

她才能過得這般舒心,但是沒過過,卻不代表她不知道這些事情。

白冉心下感嘆道「母親想得可真是有些長遠了。」

安氏卻不以為然道「你若想要同讕哥兒在一塊兒的話,這些事情可都要去多番思量的。」

「小冉,你還小自然不會懂得,這嫁人啊!可是女子的第二次投胎。」

「第一次投胎是出生,這是非人力可去更改的。而嫁人則可以,你看母親我嫁給你父親,除了我同他青梅竹馬的感情,這中也是有我的考量的。」

「過日子可不僅全是情竇初開,情意正濃時的風花雪月,向我們這樣的大戶之家,自然也不用像尋常婦人,還需要考慮這柴米油鹽的生存之事。但是內宅中人事復雜,需要考量的可半點不少,況且男子的心,多半是隨色衰而愛馳。」

「除了打理好自己的容貌,還得有手段才行」

白冉點了點頭,再一次對安氏,刮目相看,也覺得母親安氏說得頗有道理。

白冉正還想說什麼的時候,安氏卻又先開口道「這事情啊你一個姑娘家也就甭操心了,有娘我。」

安氏說完後拍了拍白冉的肩,然後就風風火火的離開了,白冉看這模樣應該是同她父親商量去了。

白冉覺得這就是父母,遇到事情首先想的是怕自己受到傷害,明明就已經把她互在羽翼下了,卻還要對她說,你別操心,你別管,萬事交給他們。

白冉突然覺得很安心,看著母親的背影很快消失看不見了,突然想到一句話不相干的話你養我小,我養你老。

上輩子白家的慘烈,如今想來仍是歷歷在目,幕後黑手還在逍遙快活,今生她可要好好守護著這愛她,她亦所愛之人,這樣想著原望向安氏離去,如水般溫柔的目光,突然變得很是銳利,仿佛有無數尖刀,直飛而出,刀刀找準,刺向那些個幕後黑手的胸膛。

第二天正逢帛榕沐休在府,湛讕來了白府,卻沒有去白冉的桃花塢,而是直接去找了白帛榕夫婦。

這夫妻兩人看湛讕身形高大,一表人才,這些年經過戰場的磨礪,朝堂的洗滌,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身形單薄的少年,而是周身氣度凌厲,貴不可言,手握重兵,執掌重權的王爺。

自從知道女兒心悅于湛讕時,這夫妻兩人再看他的眼光已經是全然不同了,他們二人也本想找個時機先探探這湛讕的口風。

沒想到湛讕卻先自己送上門來了。

安氏先是看了自己夫君一眼,而白帛榕也是如此,對上自家夫人的目光,微微點頭後,正琢磨著該如何開口之際。

就看見湛讕利落的撩開天青色衣袍,直直的跪了下來,雙手作揖,一字一句鏗鏘有力,極為真誠道「懇請安姨,白伯能將小冉嫁于我。希望你們成全。」

夫妻兩人又是震驚,又覺了然。

安氏先是看著自己夫君,白帛榕心有所感,視線交融。兩人互相看了眼後,安氏眉眼染笑先是上前將湛讕扶起道「讕哥兒,起來說」

然後,又先是沖白帛榕使了個眼色後,對二人道「你們先聊著,我下去準備些茶水點心上來。」

這些事情自有下人去做,用不著安氏親自來,這回兒不過是借口離開,好讓他們兩個男人好談話。

安氏離開前還不忘沖白帛榕使了個眼色,多年夫妻,只一個眼神白帛榕就明白了自己妻子的意思,心中突然有些不痛快起來。

安氏這是生怕自己會刁難湛讕。

眼下白冉因遭到三皇子的退親,聲譽受損是必然,湛讕如今是已是身份顯赫,地位尊榮,卻能在這個時候上趕著來求親,白帛榕心中,當然是妥貼的,關鍵是自己,已經知道了,女兒還心悅于他。

所以即使是安氏方才的舉動,令他覺得有些吃味,但也不會因此而不給湛讕好臉色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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