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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互惠互利

獨孤明月不禁遙想,月兌離了天魔琴的天魔懾魂都能讓她不能自控,若是由天魔琴奏出,該是何等的威力?即使是獨孤明月兩世經歷都不免有些震撼,花弄影所說的她都明白,她現在也很需要,無名心訣致命的缺陷使得她現在有些寸步難行的艱澀。

雖然她還是父王最寵愛的明月郡主,但世事難料,這樣的舒心安逸沒有讓她沉湎卻總是令她心驚,以前有無名心訣做為後盾,可以堂而皇之做她的郡主,但經過皇宮御宴之事,她有些醒悟過來。

無論是哪個世界,不論是哪個朝代,槍桿子才能出政權,她不要政權,但是只有自身強大才能維護自己,才能主宰自己的自由和生命,雖然生在皇家,但世間最骯髒的地方除了妓院就是皇宮,未入宮她還不明白,但此刻她意識到父王並不是這個國家的帝皇,他是御天王,但還是個臣,縱然擁有廢立之權又怎樣?

不過是在皇帝親政之後的第一個阻礙,如今獨孤璟日還小,等他長大呢?或者說等他有了那把利劍,不用再隱忍的時候,將是怎樣的磨刀霍霍?

她不知道父王的打算和心思,父王的城府從來就不是誰可以猜中的,結合兩世的經驗獨孤明月都模不透她那父王的一抹淡笑,雖然意識上猜不透,但奇怪的卻是他們之間的默契與情感,是那樣的協調,讓獨孤明月自己也有些琢磨不透。

但花弄影的話終是有效的,自然是因為那天魔琴,只是這中間還需要慢慢敲打,就算獨孤明月不通政治,好歹也是一代「月剎」!

「聖女說的話俱是魔門內部的機密,想來聖女對我也是真心的,但我這人卻不喜歡欠別人什麼,拜師什麼的在我眼中也是虛禮,可有可無,你要我做什麼還是明言為上,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才是買賣,還有我現在雖然身為大鄭的郡主,卻只是七歲孩童,你要我做什麼也有個限度,不說清楚交易是不可能成功的!」

「郡主不愧是天才,什麼都和別人不一樣!」

話說的簡單,但花弄影的心中卻是翻起了驚濤駭浪,這小郡主說的話怎麼那麼像那天涯殺手組織一般?明買明賣,童叟無欺來著?

這段時間她雖然一直呆在明月雅苑的夏齋不太走動,但她武功雖被制,內力卻尚存。御天王府確實是嚴密之地,她不能有什麼舉動,但她五覺靈敏,自是能听得婢女等多嘴之人之言,所以還是清楚一二。

小郡主自幼就不太說話,不語人言,但御天王爺獨獨愛她,簡直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著,細細的寶貝呵護,按理說在這樣的生存環境下長大的孩子大多都是刁蠻任性,無法無天之輩,就算天生品性溫婉,也是個孩子,但是現在不說這郡主面對她多番的引誘毫不動心,對于她的身份居然也是面無異色,這就不是一個孩子能夠做到的了,再來最後那幾句話的口吻倒像是一個慣于買賣的商人,對于自身的利益絲毫不退縮,奇哉!怪哉!

其實獨孤明月也知道花弄影在想些什麼東西,但她卻不想打擾,現在想些這個有什麼用?對她也沒什麼壞處,無所謂,不過她倒是好奇這花弄影如何肯定她能夠幫得上忙?不說她的年齡,一般來說,即使她長大,那也只是一個閨閣的千金,充其量也只是身份高貴的大家小姐而已,難道不是?

「郡主,花弄影只有三個要求,第一是請郡主幫我找到父親花炎烈,生死不論;第二就是為除掉沈俊奇;第三,花弄影仍是希望郡主能夠拜我為師,因為要得到天魔琴的傳承則必須成為我魔門中人!這是禁律,花弄影是決計不能違背魔門歷代魔帝的律令!」

「聖女為何不找我父王談買賣?卻來找我這個小孩子?聖女說的這些條件很明顯都不是我能夠做到的,但聖女卻說了,聖女不解釋?」不怪獨孤明月都會疑惑,就是佛祖來了,估計也想不通透,有腦子的都不會和小孩子談這樣的大事,即使她是個郡主!

花弄影聞言自己的眉頭卻是先皺了起來,她不是不知道誰才是最能夠幫她的,但是她害怕,是的,她害怕,他怕獨孤朝陽,那個被稱為伊奧那古的人!她寧願選擇這個郡主,這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幫上忙的郡主也不願和御天王爺獨孤朝陽有深入的接觸!

她是看不透郡主,但她心中卻,就是郡主是值得信賴的,她也相信她做得到,不管這個時間是多久,但絕不會太長,明月郡主非是池中物,倘若給她一片天空,她一定可以翱翔天際,皇城困不住她的!

可是御天王獨孤朝陽,花弄影無意識的渾身一顫,她忘不掉第一次看見他時他的眼神,雖然是溫和慈愛,卻是寒入骨髓,冷入靈魂,這樣的人太空洞,空的什麼都看不見,她清楚若是真的跟御天王談這個買賣,魔門也許不久就要消失在天冰大陸了,骨灰都不剩下!

至于泰河,也許會變成大鄭御天王的行宮,別問她為什麼會這樣想,她就是知道!

花弄影又皺起好看的柳眉,看著面前的明月郡主,她有一團的不解,因為她居然感覺到那可怕的男人是真心疼愛獨孤明月的,當她發現這個事實的時候她以為自己產生的是幻覺。

可是她精通音律,她听得出在獨孤朝陽為獨孤明月彈奏《朝歌》的時候,在他的音樂中他似乎完全變了一個人,變得模得到,變得有血有肉,而且滿是溫情。

呵呵,這是不是就是一物克一物?所以說她決定跟獨孤明月談買賣也不是沒道理的!至少安全系數高了不是一點點,而且成為獨孤明月的師父得到的會更多!

既然打定了主意,但若獨孤明月不願意也是全然白費的,她半真半假的解釋了一番,還算是過得去。

(二)

獨孤明月听了花弄影的一席長篇大論,未置可否,不消說短期來講是她得了好處,但長遠的說花弄影也不吃虧,至于拜魔門聖女為師也沒什麼,不過她若是答應了花弄影就是一定要做到的,只是她如何做到?

找花炎烈,可以請溫大總管代勞,反正他早知道花弄影的身份,可能早就去查了,若說有什麼事情能瞞得住溫莫言,她還不相信!

而沈俊奇,魔門的白虎堂堂主,她不了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這個她沒把握!

「時間呢?你提的三個要求,第一個和最後一個都沒有問題,只是這中間一個我不能答復你。」上帝關上了你面前的一扇門,又會為你打開另一扇門,姑且不論兩扇門的優劣,獨孤明月終是沒有拒絕天魔琴和天魔懾魂琴譜的誘惑。

終于听到了她想要的正面回答,這第二個條件自然可以緩一緩,沒有魔門聖典的沈俊奇不可能當上魔門門主,所以她可以等!

「郡主請放心,花弄影雖然提了三個要求,卻未想過要郡主馬上做到,第二個要求可以延後五年,不知郡主意下如何?」

「恩,好,不過拜師還需父王同意。」瞞也是瞞不過的,獨孤明月也沒想瞞過父王。

花弄影的懸著的心算是安穩的落下了,她料定獨孤朝陽不會拒絕獨孤明月,她可沒看到他拒絕過這個寶貝女兒,呵呵!

獨孤明月從此時此刻,與魔門聯系在一起,琴魔的人生也踏出了第一步!

從夏齋走出來的路上,獨孤明月思考著剛才從花弄影嘴里听到的一切,花弄影說的都是真的,一個人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騙不了她。只是何以判定她就是天魔琴的傳承者?她忽然覺得有個大網正從四面八方罩了過來,而她卻根本不知從何而來,難道降生在這個世界不是巧合?

此刻將近正午,冷竹剛才來說父王讓她去朝陽閣陪他用膳,這幾日父王繁忙,久未出現明月雅苑了。

似乎是皇後人選已經定了,雖然還不知道是誰,但猜得到應該是趙家人,因為從父王那里得知太皇太後齊明治病重,現在皇宮內院的大小事都由皇太後拿主意,既然如此,她定會立趙家人為皇後,不濟也是趙家一系官員大族的千金小姐。

到了朝陽閣的門口,正好見到朱二總管帶著一干婢女們從里面出來。

看見獨孤明月,朱大富皺起那招牌似的笑臉,「郡主,您來了,剛上好飯菜,王爺正等著您呢!」

「恩,」獨孤明月點了個頭示意一番便進去了。

朱大富對這小郡主的冷淡是早已習慣,只是嘴里呢喃著什麼,郡主怎麼和王爺一樣沒表情呢?

「父王,明月來了。」父王有些疲倦的樣子。

看見是獨孤明月,獨孤朝陽冷肅的面容注入幾分柔軟,眼神也溫和起來,「明月兒,過來。」

抱起獨孤明月安置在他的懷中,輕聲說「明月兒,父王好些天未看見你了。」

聞著淡淡的龍涎香,獨孤明月將剛才在夏齋發生的事情都一一說給父王听了,一字不漏,而得到的是父王的朗笑。

「呵呵,明月兒,天魔琴和天魔懾魂琴譜雖然是魔門聖典,但父王卻是看過的,不過未見其威力,父王也不好作什麼評斷。至于明月兒是不是那天魔琴的傳人父王不知道,不妨一試,血咒雖有危險,不過對明月卻無用,明月大可放心,拜那花弄影為師也無不可,只要明月喜歡,父王沒有意見。」

听了父王的話,一種熟悉的感覺又涌了出來,獨孤明月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是近年來這感覺總是出現,而且每次都是在父王的面前。

獨孤明月也沒漏了父王前面的話,連魔門聖典父王都看過了,什麼概念?

忽然間卻听見父王問了個怪問題,「明月喜歡趙承俊嗎?」

獨孤明月一時沒反應過來,直回了句,「那是哪個?」等剛說完,就想到那個總是纏著她的小男生,一種厭惡的情緒迅速涌了上來。

「不喜歡,很討厭!」如果有只蒼蠅一直在你耳邊飛來飛去,任誰都忍不住要打死它的,獨孤明月現在就是這種感覺,想到快要開學了,到了學府那趙承俊會不會又纏著她?再這樣下去她不知道自己忍不忍得住那股殺了他的戾氣……

獨孤朝陽嘴邊泛起一抹邪意的笑,淡聲道「他昨日又請求將你賜婚于他。」

什麼?

獨孤明月險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殺氣,無辜的人她向來是不殺的,除非他實在可惡,此生她雙手未沾半點鮮血,也不想沾,可若是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她月剎也不會坐以待斃!

但獨孤明月突然清醒,糟糕,她現在在父王的懷抱中,不知父王會不會有所察覺?但又感到父王並沒有任何異樣,漸漸安心下來。

從獨孤明月得到允許進入朝陽閣的藏書室後,獨孤朝陽從未避著她處理政務國事,甚至有時候還會拿出些來考獨孤明月的政論。

用完膳,獨孤朝陽抱著明月走進了書房。

獨孤明月現在知道大鄭國的未來皇後是誰了,一個無名的趙家千金,趙吟榕,算來是趙太後的遠房外甥女,一個有德無才,姿色一般的小家碧玉。

金東 半月樓

雲惜花正小憩,忽然睜開眼楮,起身走到一處花瓶前向左轉動半周,只听得一陣石頭摩擦的聲音,雲惜花房中那幅巨大的飛天壁畫開了一個門,閃身進入,那室門又緩緩關上。

「大長老的身體好些了嗎?」雲惜花眼中閃過擔心與關切。

在雲惜花的面前有一個黑衣青年,臉色蒼白,面無血色,但眼神銳利,猶如利刀。

「回堂主,沒有。不過長老帶了話給堂主,盡早尋回命定之人,時間不多了。」

雲惜花沉默著,她無法接近御天王府,這是最大的困難,也許她不該感情用事,拒絕別人的幫助,是該麻煩閭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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