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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8章 帝王真意

風裳也不願跟他們多廢話,在他們走近要把她從小馬駒上掄下來之前,她就將另一荷包里裝著的令牌亮了出來。

三人看到她亮令牌,本嘴角已掛起嘲意,待看清令牌之上應驚鴻三字後,皆變了顏色。

勾著的唇角漸漸耷拉,到最後,三人紛紛跪拜到了地上,朝著風裳便是猛磕頭,求饒命。

此時,三壯恰恰飲完了酒,且腰間還兜了幾壺,心滿意足地自酒肆中拔步而出。

一出門,竟是便看到了此種情狀,不禁張口結舌。

三壯吃驚不是因三人跪地叩拜風裳此舉,因為按著三壯對風裳的了解,她總有些辦法忽悠人做出非常人之舉。

他所驚訝的,是三人口中所念之詞︰「大人饒命,還望莫告訴應將軍。」

「大人既有將軍令牌,想來與將軍關系極好,還望多美言幾句,切莫將今日之言訴于將軍。小人一眾只是閑來無事閑談而已,大人萬莫當真啊。」

姓應的本就不多,且長安名聲斐然的應將軍也就只有一位府邸佔了一整個崇仁坊的輔國大將軍應驚鴻!

三壯覺著不得了,他好像認識了一個隱于民間的大官。

這可如何是好,方才他還因貪杯徹底把這位大官的魚符抵押給了酒肆老板,且多攜了一壺郎官清。

郎官清實在香醇甘美啊甘美。

只听風裳雲淡風清地揮揮手,道︰「無礙,你眾人只消前往應府,訴與家僕你三人知罪,命家僕告與應將軍,表明你三人誠心。我自會在將軍面前美言,到時你三人或許還會在將軍面前有另一番機遇亦說不定。」

說完,風裳朝三壯招了招手,三壯會意,拉了小馬駒便離去了。

身後俱是三人涕淚俱下的道謝聲。

待風裳與三壯背影淡去,三人的道謝聲才緩緩停下。

他們擦擦眼淚,起身離去。

離去前,卻不意瞟到一雅量非凡的男子,他蕭蕭肅肅,爽朗清舉,定然是一位貴家公子。

而公子身邊,站了一老者,雖發全白,但眼中盡是精明。

二人一眼瞧去便知必是不凡,三人只道今日究竟出了何霉運,竟盡遇此些人中龍鳳。

嘀咕著匆匆離去了。

而那一少一老,實是鳳承天與唐康。

唐康恭敬立在主子一側,望著隱于人群的馬上女子,她雙腿僵硬地垂在馬駒一側,背影挺直倔強。

唐康微彎了彎腰,道︰「主子猜得果然準,應公子確實去找了蘇夫人。」

鳳承天卻並未正面回答他,只問︰「派去的人回宮後可報過她病況如何了?」

唐康道︰「稟主子,奴才派遣去的宮人身懷醫術,當日亦為應公子診斷了,他道應公子並未感有風寒,也不曾有發熱癥狀,故而又重新為應公子開了些溫和藥方。」

鳳承天挑挑眉,睨向唐康︰「哦?看來你派去的宮人並不靠譜,那日朕親眼見她面頰微紅,明顯的發熱癥狀。想來是蓋了三層被,出了汗,便好了。那宮人自是測不出何癥狀。」

說完,鳳承天抬腳邁入了酒肆,唐康擦擦額頭沁出的汗,快步跟上了。

只听他的主子又道︰「唐康,你辦事只越來越不力了,罰俸銀半年,捐入西內苑軍營建設。」

唐康忽然想起,好像西內苑中近來亦有人被罰了半年俸銀。

頗好頗好,有人同他一起受罰

只是唐康思來想去,依舊想不明白些事。

那日陛下前往西內苑同嚴大人商議,並未秘密出行,而是身著龍袍親臨西內苑。

此次舉止,唐康想,有兩層意思︰

第一,可昭告外界,此次西內苑案件陛下極為重視,必會親自受理。

到時這件案子一定會引起多人注意。

第二,便是要趁此機會將西內苑再整頓一番。

雖外界言西內苑屬帝王的私人軍隊,但朝政之中實際狀況則不然。

統領飛騎的羽林大將軍任袁柳目前屬于中立派,故而飛騎兵權並不在陛下手中。

而百騎雖稱統領頗為神秘,只有皇帝才知其身份。

但跟在鳳承天身邊的唐康卻知百騎實際並無統領。

陛下此次以西內苑內斗案件引入,想來是要慢慢將自己的勢力滲入北衙禁軍,亦可防止以後他人不軌,利用禁軍逼宮。

而那個勢力,唐康猜測,是應尚。

那日陛下故意留宿西內苑,並在睡著的應尚面前談論有關案件與應驚鴻的事,其實,便是想應尚听到此事。

唐康不知應驚鴻與應尚的關系,但他們家主子似乎頗為清楚,利用應驚鴻,來讓應尚主動摻入這件案件中。

應尚為了應驚鴻必定拼盡全力破案,到時案件破,此為立功,陛下便有了足夠理由將應尚提攜。

那末,國祭守衛皇親一差事,應尚便有更多理由承擔。

唐康緩步跟在自家主子身後,垂頭暗自思度著這其中利害。

卻見鳳承天入了酒樓二層的單獨廂房,叫來了店家。

陛下似乎在與店家商量何事宜,唐康卻因年老,腦子轉不過來,思緒依舊停在應尚的事上。

因為,他始終還是搞不明白,陛下對于應尚的態度。

按剛才他與陛下站在酒肆遠處所觀,他知,應尚對于應將軍的確是有些情意的。

但陛下此舉,卻是將應尚與應驚鴻越推越遠了。

應尚若果真一日真能掌了百騎兵權,那末,再是飛騎,再而整個北衙,再者更高的兵權。

這樣,應驚鴻的權力定會受到威脅,這二人在來日,必會刀劍相向。

但唐康又想,應尚既可以為了應驚鴻而想盡辦法要去摻和進西內苑案件中,此等可能招來仇家的危險之事,應尚都願意去做,足可以看出應尚對應驚鴻的情意極深。

那末,應尚最後針鋒相對、水火不容者便不一定是和誰。

可能是與應驚鴻,卻也有可能是與一手扶持她登高位的陛下!

唐康不敢再往下想,今日他揣摩帝意實在過多,不可再想,不可再想。

王侯將相,功敗垂成。

這江山日後究竟屬于誰手,誰與誰勞燕分飛,誰又與誰連鑣並駕,這都屬那些驚才艷絕之人的故事了。

唐康終此一生,都無法摻入那些人的愛恨。

平庸亦好罷。

唐康此時比較關心的是,應尚會怎樣破此案?

談及應尚,她此刻卻是已到了嚴府。

嚴府門外此刻正站著一小童,手里提著一沓泛黃的宣紙,胖嘟嘟的臉上氳著微紅。

他粗喘著氣正跟門口守門的小廝交談著什麼,看樣子應是急跑而來。

少頃,小廝為他開了門,小童抱著宣紙入了嚴府大門。

風裳鼓動三壯抓緊機會,趁亂闖進去。

孰料小廝見到他們二人,竟無絲毫阻攔,反而恭敬打了一揖,道︰「馬上之人可是應尚應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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