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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非氣得要死。

這女人,怎麼能把不要臉的話說得這麼振振有辭。

騙他幫忙做事,給的好處卻是在自己身上裝一只眼楮。

憑什麼?想他堂堂國師……

「國師大人,你這習慣可不好,怎麼凡事總是往壞處想呢?」

玄非冷笑︰「你倒是說說,怎麼往好處想?」

明微道︰「第一條好處,我先前已經說了,咱們來說第二條。」

她用一種非常和藹的目光看著玄非︰「記得當初的妖星嗎?這兩年多的時間,你是否還觀過星?」

玄非生硬地道︰「自然觀過。」他現在是國師,觀星測運是他的職責,「什麼妖星,從來沒見過。」

「都說了,你就是妖星,怎麼可能觀得到自己?」明微同情地看著他,「我知道你現在挺難過的,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就成了妖星。可你代入我的立場想想,放過你這顆妖星,我得冒多大的風險啊?這不都是為了你嗎?要說這樣提心吊膽的,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會出問題,直接干掉才是最好的選擇對不對?」

「……」

「可我沒這麼做,還幫你當上國師,甚至還在你身上用了這樣的秘術,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啊!花費這樣的心力,你居然還不領情?」

玄非抽了抽嘴角,問她︰「听起來,我還得感謝你了?」

「當然。」明微一點也不臉紅,「我這可是拯救了你的人生,免得你變成妖星,遺臭萬年。」

玄非已經完全不想跟她說話了,免得把自己氣死。

什麼妖星,還沒發生的事,說得這麼一本正經。

他有什麼理由禍亂朝綱?簡直莫名其妙。

「你不相信也正常。」明微又道,「要不這樣,我們打個賭。」

「什麼賭?」

「我估模著,三五年內,應該就有變化了。到時候你要是沒遇到事,那就當我輸了,把所有功力都傳給你。」

玄非心一動︰「真的?」

「真的。」明微信誓旦旦。

「那你說個具體時間。」

明微想了想︰「到永嘉二十五年八月。」

「……」居然具體到月份,玄非原本一點不信,現下倒是動搖了。

這女人,別管多可惡,玄術是真的厲害。他以為自己盡得師父真傳,在她面前卻始終有一種高山仰止的感覺。論起來,她的玄術比他最起碼高了一個層次。

越往上走,越是難提升。玄非自從游歷歸來,就覺得自己的玄術到達了某個瓶頸,或許需要多年打磨,才有可能松動。

是以,他根本沒信心有一天能超過她。

當初在玄都觀,她用國運打動了他。而離開這幾年,她也確實用自己的行動驗證了當初的話。

北胡八部如今已經打散,北疆安定了。

或許她真的看出了什麼,才會說這樣的話?

「答應了?」

玄非默不作聲。

明微就笑︰「那就說好了!」

然後她話音一轉︰「對了,有件事麻煩你……」

玄非瞬間覺得自己掉坑了。

她先前說那麼多話,其實就是為了抓他當壯丁吧?

……

「貧道玄非,見過聖上。」

皇帝今天在角樓見的他。

從這里望過去,能看到御街上來往的行人。那些店鋪,那些百姓,那些生活的氣息。

皇帝一直覺得,自己雖然算不得聖明君主,怎麼也是個合格的守成之君。

看看這個國家,在他的治理下,安居樂業。

「國師來了,」他招了招手,「與朕一起看看,這大齊的江山。」

「是。」玄非走過去,站在他身後半步的位置。

眼看天快黑了,皇帝終于看夠了,揮手讓內侍退下,說道︰「國師精于觀星測運,能否幫朕測一個人的八字?」

玄非恭敬拱手︰「聖上有命,豈敢不從?」

兩人便進了角樓,里面只點了一盞昏暗的燈。

皇帝點了點,桌上已經放了一張寫了字的紙。

玄非拿起來,見是一副八字。

他便靜心排盤……

「聖上!」他面露疑慮

皇帝擰起眉︰「怎麼,這八字有問題?」

玄非百般不解的樣子︰「您為何叫貧道算一個死人的命?」

皇帝怔了下︰「死人?」

「不錯。」玄非道,「從八字看,此人是早夭之命,應當已經不在人世了。」

皇帝沉默良久,回道︰「可她確實活著。」

「這樣嗎?」玄非想了想,「或許是她家中積德,又或者遇到了貴人。但,不管是哪一條,此人都不會長命。」

「沒有意外情況?」

玄非道︰「當然有。譬如我們學玄術,感應天人之道,或可給自己續命。但這樣差的運道,便是續上了,也難說什麼時候死于非命。」

皇帝道︰「她確實會玄術。」

「這就難怪了。」玄非點了點頭,「但無論如何,聖上都不要與此人太過接近。她自身無福,想活下去必會向他人借福。或許一時之間鴻運齊天,但那都是假像,是將別人的福祉凝聚于自身。一旦福借完了,就會反噬,到那時,說不得就會山窮水盡。」

「哦?」皇帝心中一動,問道,「我觀她運勢非常,居然有這樣的內情?」

玄非點了點桌上的八字︰「不錯。打個比方,她身邊的人,福運是座水池,那她就是個引流的出口。當時可能如同泄洪一般壯觀,可一旦過去,水就枯了。」

他停頓了一下,探問︰「貧道看這八字,應是一名女子。請恕貧道冒犯,您可是要立妃?這恐怕不大妥當。」

皇帝的心好像被撫過一遍似的,十分妥帖,回道︰「既然國師這麼說,朕心中有數了。」

回過頭,皇帝去了千秋宮,對裴貴妃道︰「朕思來想去,既不忍叫他失望,又覺得那姑娘身世實在低了些。愛妃,要不你問問他,居于次位可好?」

裴貴妃怔了怔,苦笑道︰「陛下,他的性子您還不知道麼?這孩子性子執拗,要是肯應,也不會鬧到現在。」

皇帝為難︰「這叫朕如何是好?由著他胡鬧,這身份實在不匹配,總覺得對不起泉下的兄長。」他嘆了又嘆,最後道,「要不這樣,讓大哥自己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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