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氏做過的虧心事，哪里只一件兩件而已？
所以才會被穆芊顏剛剛如厲鬼的氣息給震住了。
這正是穆芊顏想要的，嚇住了瑤氏，看她還敢不說實話？
瑤氏被逼到了角落里，穆芊顏緩緩蹲來，冷如冰霜的瞅著她，一字一頓的問道，「我娘，是怎麼死的？」
她清楚的看到，瑤氏怔住了。
是听聞她的問題，瑤氏愣住了，連害怕都忘記了。
瑤氏驚愕的表情似乎很意外，沒想到她是要問這個？
「你娘…你娘是生你的時候，難產……血崩而死的，你難道不知道嗎？」
瑤氏畏畏縮縮的回答，眼神驚慌，不敢去看穆芊顏。
心里亦是驚慌不已，穆芊顏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了？
「還敢不說實話！」穆芊顏陡然眸光一冷，反手一巴掌，一記響亮的耳光就又落在了瑤氏的臉色，「瑤萍，你還敢跟我胡說八道，當年你是如何在我娘死後爬上我爹的床的？你以為我查不到嗎？我再問你最後一次，我娘是怎麼去世的？」
難產？血崩？
死到臨頭了，瑤氏居然還敢忽弄她。
真當她查不到嗎？
這段時日，她早已叫朔月幫她查了當年的事。
瑤氏是如何從一個奴婢，爬上父親的侍妾，她一清二楚。
只不過卻查不到她娘去世的真正原因。
什麼難產？什麼血崩？她才不信！
前世穆紫晴親口說過，她娘是被瑤氏害死的！
是瑤氏背叛了她娘。
那一巴掌，打的瑤氏摔倒趴地，嘴角溢出血跡來。
若說因著滿臉的污垢，之前被趙瓊歌打一巴掌，尚且看不出來。
現在穆芊顏有補了一巴掌，即便是污垢，也掩蓋不住瑤氏臉上的巴掌印。
瑤氏捂著自己的臉，看上去悲慘又可憐。
可下一秒，瑤氏卻笑了。
笑的瘋狂又諷刺，嘲諷又凶狠的瞪著穆芊顏，「時至今日，到現在你才想起問你娘的死因，穆芊顏，你說你娘會不會死不瞑目啊？」
瑤氏笑的猙獰，一邊瘋笑一邊落淚，看上去像是已經瘋了七八分了。
這麼多年了，穆芊顏才想起懷疑杜雅柔的死因，不知道杜雅柔知道了，是不是要死不瞑目啊？
瑤氏深深的譏諷著，譏諷著穆芊顏這些年的無知和愚笨。
到現在才懷疑她娘的死因。
瑤氏仿佛找到了一個可以打擊穆芊顏的利器，就是她娘的死因，所以她狠狠的譏諷著穆芊顏。
穆芊顏面容冷厲，眸光更是從未有過的冰冷，雙手死死的緊握，指甲掐進肉里都不覺得疼。
瑤氏，很好！
逮著一個她的痛腳來踩。
她完全可以再多扇瑤氏幾個巴掌，但是她沒有。
巴掌扇多了，就沒意思了。
穆芊顏渾身散發著冷涼的寒意，不緊不慢的站起身來，嘴角上揚，勾勒出如冰刀般的弧度，「既然你要不見棺材不掉淚，那我就成全你。」
「我倒要看看，穆紫晴能承受住多大的折磨？」
穆芊顏說著就轉身要走。
結果還沒來得及邁開步子，就被人抱住了腿。
瑤氏撲在她腳下，抱著她的腿，堅定而勇狠的仰頭望著穆芊顏︰
「你休想傷害晴兒！我不會讓你傷害晴兒的！誰也別想傷害我的晴兒，我就是拼了我這條命，也不會讓你傷害我的孩子！」
瑤氏死死的抱著她的腿不撒手，穆芊顏狠狠的眉頭一皺，「滾開。」
「穆芊顏！你有能耐沖著我來，我絕不允許你去傷害我的晴兒！」
瑤氏此刻，身上不止有狼狽，還籠罩著一層母愛的光暈，以及保護穆紫晴的堅韌之心。
她不怕死，可她怕穆紫晴死。
就是拼了命，她也會保護穆紫晴的平安。
她這一生，就只有穆紫晴這麼一個孩子，如今一無所有，只剩下穆紫晴，她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的孩子。
「你以為你攔得住我嗎？」穆芊顏眸光一凜，一腳便踹開了瑤氏，氣勢凜冽的俯視著瑤氏，「我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不珍惜，那就怪不得我了，你以為你護得住穆紫晴嗎？只要我一句話，莫說嫁進弘王府，不出明日，便可將她趕出侯府，先前父親可說了，要罰她去鄉下莊園待兩年呢。」
「瑤氏，你們母女的命，可都捏在我手里，這麼多年，大約你忘記了自己是誰吧？」
「即便爬上了我爹的床，也改變不了你骨子里流著奴婢的血，奴婢就是奴婢，你若不想自己骨子里流的是奴婢的血，我還能給你換一副骨血！」
穆芊顏語氣輕然，但說的話，卻叫瑤氏心頭冒出一陣寒涼，愣是壓迫的她不敢造次。
這麼多年過慣了榮華富貴的日子，瑤氏怕是早就忘記了自己是誰？
正如穆芊顏所說，奴婢就是奴婢，她今天就要徹底將瑤氏打回原形。
穆芊顏冷厲的聲音如魔音般回繞在瑤氏耳邊，嚇得她只想遠離穆芊顏身邊。
可現實容不得她躲避，她無處可躲！
「你…你別過來…你不是穆芊顏！你不是人，你，你是魔鬼！」
瑤氏嚇得驚嚇連連，如驚弓之鳥一般緊緊的蜷縮著，穆芊顏越靠近她一分，如魔如鬼的陰氣便逼近她一分。
「魔鬼？」穆芊顏嗤笑一聲，「知道我是魔鬼，最好就老實交代我的問題，否則，我就將你剝皮抽筋，替你換去這一身的骨血。」
瑤氏差不多已經被嚇得語無倫次了，居然說她不是穆芊顏？
她不是穆芊顏是誰？她就是如假包換的穆芊顏，從地獄里爬回來的穆芊顏。
她就不怕嚇不死瑤氏。
說她是魔鬼？說的對極了，她就是魔鬼，回來的復仇的魔鬼。
于是在瑤氏驚恐的目光下，穆芊顏不緊不慢的從衣袖中掏出一把短刀。
這是秦玥給她防身用的玄鐵短刀。
短短的刀刃一出鞘，便泛著寒光，刀尖一點一點的靠近瑤氏，「這玄鐵短刀削鐵如泥，一刀下去，估模著體會不到痛苦，便就咽氣了，瑤氏，你可要試試？」
穆芊顏面不改色，捏著短刀湊近瑤氏，嚇得瑤氏是避無可避，無處躲藏。
她殺過人，殺人時可以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你想干什麼？你別過來…別過來……來人啊！救命啊……」
瑤氏嚇得失聲，只能胡亂的揮舞著雙手，來阻撓穆芊顏的靠近…
此時的穆芊顏根本就不像是個芊芊羸弱的弱女子，她…她就是個拿著刀要殺人的女魔頭！
瑤氏驚慌之余，心里很明白，穆芊顏要殺她，就跟踩死一只螞蟻一樣容易。
到了真正的生死關頭，哪有真的不怕死的？
此時此刻，瑤氏才意識到，以前…以前她們都低估了穆芊顏。
更是從未看清過穆芊顏這般冷酷狠毒的真面目！
「救命？瑤氏，你以為會有人來救你嗎？」穆芊顏嘴角輕輕勾起，笑意凜冽，壓根兒不像是拿著凶器要殺人的樣子，「我的耐心有限，我再問一遍，我娘究竟是怎麼死的？」
可她手里捏著的，確確實實是一把隨時都能置人于死地的凶器啊！
用驚嚇，來一點點的擊潰瑤氏的心理防線，否則瑤氏哪肯那麼容易說實話？
瑤氏也知道害怕被她剝皮抽筋？呵，比起前世穆紫晴對待她的手段，她只不過是嚇一嚇瑤氏，又算得了什麼？
瑤氏嚇得半天說不出話來，穆芊顏的短刀，抵在了瑤氏的脖子上，瑤氏頓時就僵硬了後背，一動都不敢動。
「你……」
瑤氏受了這一通驚嚇之後，整個人比城外的乞丐還要狼狽三分。
「你就算自己想死，難道還想讓穆紫晴給你陪葬嗎？瑤氏，你可給我想清楚了。」
穆芊顏此時此刻，頗有幾分像那山窩子里的女土匪一般！
拿刀架在人脖子上，光明正大的威脅人。
從捉奸在床的那一刻起，瑤氏就該是個死人了。
留她到現在，就是為了詢問當年的真相。
穆芊顏眸光一沉，眼中深如寒潭一般不見底，「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就是那個害死我娘的罪魁禍首，你真該死！」
手腕上的力道加重，她只需要動動手指頭，短刀就會劃破瑤氏的喉嚨…
「不…不是我……」
就在穆芊顏要動手的時候，瑤氏突然冒出一聲顫抖如蚊的斷句。
穆芊顏挺頓了一下，微微眯起了眸子，「不是你？」
穆芊顏明白瑤氏這一句「不是我」的意思。
她娘，難道不是遭瑤氏謀害的？
穆芊顏仔細的審視著瑤氏的神色，瑤氏已經被嚇得夠嗆，看樣子不像是在說謊。
可穆芊顏不傻，就算不是瑤氏害死她娘，那也和瑤氏月兌不了關系。
「不是你是誰？」穆芊顏捏在指尖的短刀蹭到了瑤氏脖子上的皮膚。
輕輕一踫，便有鮮紅的血液流了出來。
「啊…你，你別殺我……我告訴你，告訴你……」一股玄鐵的涼意直嗖嗖的竄進瑤氏的脖子里，嚇得瑤氏又怕又不敢動。
只是劃了一個小口子，瑤氏便嚇得叫了起來，之前還一副不怕死的樣子，穆芊顏還以為她有多大的骨氣呢。
瑤氏妥協，穆芊顏便將短刀緩緩移開了瑤氏的脖子。
瑤氏重重的吐出一口濁氣，像是要讓自己定下心神來，但眼楮里的畏懼是騙不了人的。
在穆芊顏清冷而深沉的目光下，瑤氏懼怕又沉重的閉了閉眼楮。
再次睜開眼時，像是做了個重要的決定，「當年你娘難產，拼力生下你後，便血崩了……」
瑤氏說著挺頓了一下，而穆芊顏听了，心下一陣絞痛…
她娘，拼了命的生下她，卻又血崩……
「這不是我要听到。」穆芊顏忍著心痛，手指緊緊的捏著短刀，她知道瑤氏還沒說到重點上。
瑤氏自然明白穆芊顏的意思，也害怕穆芊顏那冷厲的眼神，吞了吞口水，吐字吞吐道，「你娘…是因為中毒，才會血崩…」
穆芊顏聞言，眼神赫然一冷，手指捏的泛白，「是你給我娘下的毒？」
所以她娘不是血崩，而是毒發而亡？
那一瞬間，穆芊顏心頭涌起冷冽的殺意！
眸中亦是一閃而過的殺氣。
「不，不是我…不是我……」瑤氏連連擺手否認，「當年我只是一個下人，你娘中的毒，我，我買不到……」
也買不起！
「不是你？那是誰？」穆芊顏眸光冷厲，以眼神警告瑤氏，若是不說實話，她手里的短刀勢必要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