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秦玥自己都沒發覺，他的眼底有過那麼一絲的期盼。
甚至他在想，只要她說出來，他就會答應。
可是，她說出的話，挫敗了他心底那一絲絲莫名的期盼。
她說，「我想要，你出去。」
已經不是趕人了，是攆人。
她現在一點都不想看到他。
「你……」顯然，穆芊顏惹得秦玥不悅了。
他竟一再的在一個女人身上吃虧？！
虧他還想……
原來不過是他自作多情了。
最後留給穆芊顏的，是秦玥的一個冷笑。
一眨眼的功夫，秦玥人就不見了。
穆芊顏望著被推開的半扇窗戶，怒氣未消的想，今日救他，真是失策！
……
次日。
一大清早的，李巍便來稟報說，昨夜的刺客逃了，好在府中並未有人傷亡，錢財也沒有丟失。
穆芊顏听了，只說知道了，便打發了李巍。
她當然知道了。
不僅知道刺客是誰，還和那刺客打了交道。
想起秦玥，穆芊顏就眉頭一皺。
清霜正給她梳妝，從鏡子里瞧見她面露愁容，便關懷了問了一句，「小姐怎麼了？是身子還不舒服嗎？」
穆芊顏很快就收斂好心神，淡淡搖頭，「我沒事。」
瞧著清霜熟練的替自己挽好發鬢，鏡子里的人，略施粉黛，便是傾國傾城之姿都不為過。
穆芊顏兩世為人，實際卻從未仔細的瞧過自己的容貌。
前世穆紫晴便是嫉妒她的容貌，嫉妒她是嫡女，嫉妒她的一切，才會聯合秦瀚宇將她折磨至死。
嫉妒嗎？
穆芊顏勾唇一笑，古人雲，一笑傾城並不假哪。
「清霜，我美嗎？」穆芊顏對鏡淡淡的問。
「小姐當然美啊！小姐可是京都第一美人呢！」清霜毫不猶豫的回答，說的那叫一個神采奕奕，可見有個第一美人的小姐，她相當自豪啊。
穆芊顏嫣然一笑，「是嗎？那就再美一點，幫我拿那對琉璃釵戴上。」
既然穆紫晴那麼嫉妒她的容貌，那就讓穆紫晴再多嫉妒一點。
「啊？」清霜有點發愣。
小姐以往不是都喜歡素淨些的首飾嗎？
怎麼突然想起要戴那對琉璃釵了？
「你家小姐打扮的更美一點不好嗎？」穆芊顏淺笑著打趣清霜。
「啊？好…奴婢給小姐拿。」清霜還是一愣一愣的。
只覺得小姐有點奇怪，以前小姐可向來不在意打扮這回事，從不會主動說把自己打扮的美一點……
清霜雖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但還是動作麻利的從首飾盒里拿出了那對琉璃釵，給她戴上。
「小姐真美！」清霜都忍不住感嘆一聲。
配上一對琉璃釵，光線下輕輕一動，便有一層淡淡的聖潔矜貴的光暈，小姐就像那天上的仙子一般，令人望塵莫及。
「不錯。」穆芊顏也很滿意，想她生有如此好的美貌，前世她卻不以為意，最後卻留給穆紫晴毀了去，她還真是愚蠢。
不過現在一切皆變了，穆芊顏嘴角的笑意很深很深，可眼里的寒意卻陰冷的有些嚇人。
今生，哪怕要做這世間最毒的人，她也要親手將前世負她之人拉下地獄。
美貌算得了什麼？
這不過是個剛開始，穆紫晴，這一世，我要你活著形同地獄。
「小姐……」
是清霜顫抖的聲音，拉回了穆芊顏仇恨的思緒。
清霜似乎被嚇到了，替她梳頭的手都在發抖…
剛剛鏡子里的小姐……
就像是…就像是有個厲鬼附身一樣……
著實嚇到了清霜。
那還是她從小伺候的小姐嗎？
穆芊顏扭回頭，面色平淡的問，「清霜，你怕我嗎？」
她畢竟是死後重生之人，跟以前定是大不相同了。
她的變化，唯有最貼近她的清霜，最能發覺。
若是清霜害怕她……
想著，穆芊顏清澈的眸子里閃過一絲憂愁。
可是清霜卻握緊了她的手，「小姐，奴婢自小跟在你身邊，又怎會害怕你呢，不管小姐是不是不一樣，小姐永遠都是奴婢的小姐。」
清霜心里不傻，她看得出來，這兩日小姐的性情有些變了。
但那又如何？小姐依舊是她的小姐啊。
有清霜此番話，穆芊顏自然欣慰。
她望了望外面的天色，時辰差不多了，「讓你準備的事情怎麼樣了？」
「都按小姐的吩咐辦妥了…」清霜如實回答道。
清晨的風格外清爽，吹著令人舒爽很多。
侯府門口，已經準備好了馬車等候。
穆芊顏剛踏出侯府大門，穆紫晴就從馬車邊上走了出來，溫婉動人的朝著她笑，「姐姐你來了。」
好似昨晚她對穆紫晴和瑤氏的為難，絲毫都沒影響到穆紫晴和她之間的姐妹情一樣。
陽光明媚，穆芊顏的笑容也很明媚，「晴兒有什麼事嗎？」
實則穆紫晴想干什麼，她心里一清二楚。
可惜這一世，她再也不是那個愚蠢的穆芊顏了。
前世穆紫晴隨便跟她說兩句撒嬌的話，她便帶穆紫晴一同進宮去了。
結果自己挨了算計還不自知。
如今想來，自己前世的慘死也怪自己的愚蠢，輕易的就相信了這個蛇蠍心腸的庶妹。
穆芊顏不過是回憶了那麼一瞬間，穆紫晴就已經貼到她身邊兒來了，手里拿著一件披風。
瞧著她美艷的容顏，穆紫晴憤恨的牙癢癢，面上卻還要洋裝著親切的笑臉，「姐姐身子方才大好，雖說天氣尚好，可也不宜吹風，晴兒給姐姐準備了霓彩披風，姐姐披著吧。」
穆紫晴關懷備至的給她系好披風，穆芊顏就任由她賣好擺弄。
穆芊顏知道，這還不算完。
穆紫晴想必已經在這兒恭候多時了吧？
怎麼可能只是為了送件披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