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好好突然感傷起過去的事情來,兩人聊了一會之後,安好好便在床上給小寶讀故事,一邊哄著小寶睡覺,而席城則接了一個電話出去了。
安好好一直在沙發上等席城回來,給席城打電話也一直在佔線,不知道席城在搞什麼鬼,為何聯系不到人。
雖然安好好明白席城做事有自己的分寸,可是大半夜了還不回來難免會有些擔心的,在等待的過程中,安好好不知不覺在沙發上睡著了,直到天邊露出了魚肚皮,安好好才朦朦朧朧的醒了過來,看了一下房間,發現席城仍舊沒有回來。
她一下就清醒了過來,這個一個晚上都不回來,會干嘛去了呢?以前可從來都沒有出現過夜不歸宿的情況。
她撥打席城的電話,顯示已經關機了,安好好只能在送小寶去幼兒園之後急沖沖的往餐廳趕去,至少在餐廳那,還能和阿正商量,和阿正說說自己心中的焦慮,說出自己的擔心。
還沒有到餐廳,便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不就是席城嗎?他怎麼會到這里來了?以前可不會這麼早就過來的呀?
「嘿,早啊。」席城朝著安好好揮揮手,很是熱情的樣子。
「早啊,你怎麼在這里?昨晚干嘛去了?」安好好也朝著席城的方向走去,還沒有走到席城的身邊就聞到了一陣酒味。
「我昨晚沒有回去,太晚了怕吵醒你和小寶,所以就來這兒來了。」席城解釋道,臉上帶著疲憊和內疚的神情。
任憑席城是一個心思頗深的人,但是他也不是一個擅長撒謊的人,所以安好好還是感覺到席城的內心有什麼事情在隱瞞著自己,可是安好好並沒有過分的追問,因為知道就算是問了,席城不想說的話也是不會說的。
「你喝酒了?為什麼啊?」安好好又問道。
「哦,喝了一點,心情煩悶。」席城話語變得很是雲淡風輕,好像是故意為了掩飾自己內心的心虛一樣。
「一點點,我看不是吧,你以前可不會因為心煩而喝酒呀。」安好好不滿的嘟囔著,自己則朝著里面走去,不打算再追究這個事情來。
「好好,你放心吧,我以後不會了。」席城望著安好好的背影說道,見安好好已經朝著里面走去了,心中松了一口氣,總算是度過了這一關,希望以後安好好不要再繼續問了。
「今天的報紙呢?」安好好徑直的來到了收銀台前,問新招來的小姑娘。
小姑娘長得很是水靈的樣子,沿襲了餐廳一直青春靚麗的風格,她將一早上送來的報紙交到了安好好的手中。
「安老板,這是今天的報紙,您看吧。」小姑娘看安好好的眼神怯怯的,像是害怕安好好的樣子。
安好好接過報紙看了起來,因為一直關注著那件事情,覺得如果喜寶有什麼消息的話,一定會第一時間出現在報紙上面,雖然喜寶對自己不那麼熱情了,好像過去的友情是一場虛幻。
可是安好好對喜寶卻做不到那麼絕情,畢竟是曾經那麼要好的朋友,而且喜寶如今落難也和席城有關,安好好也不希望因為席城而導致喜寶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失去。
所以對喜寶格外的關注,在事情發生之後,她每天都在關注著報紙和電視上的報道,角角落落都不放過,就好像不放過任何一只螞蟻一樣。
但是今天的新聞主角卻不是喜寶和那個部長,卻變成了慕初然,一張碩大的照片出現在報紙的頭條上面,那是慕初然的照片,非常的帥氣,一副成功人士精英的模樣。
「怎麼回事他?」安好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難道是慕初然的身世被大家知道了?安好好顧不上放下手中的包,捧著報紙仔細的讀了起來。果然慕初然的身世被曝光了出來……
安好好只覺得腦子很亂,好像有一群蒼蠅在腦子里飛來飛去,嗡嗡作響。
「慕初然的身世被外人知道了,這對他來說無疑是一場巨大的打擊,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安好好內心自言自語著,按照道理,她本不應該同情慕初然的,可是她一想到自己成長中因為失去父母的那種孤獨感,她便覺得害怕。
慕初然享受了這麼多年的父母關愛,到頭來卻發現一切都是假的,他要如何才能接受得了這個現實呢?
「好好,你怎麼了?」席城問安好好,他見安好好神情木然,眼神空洞。
安好好將手中的報紙交到席城的手中,席城也看到了有關于慕初然身世的報道,他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來,頗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這種人真是活該啊!」席城不自覺的說道。
安好好听到了席城的話,用一種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席城,就好像在看一個陌生人一樣。
「你怎麼會這麼說呢?我原本以為我們都是不在父母身邊長大的人,應該非常清楚這種失去父母的痛苦和感受,如今慕初然不幸沒有在自己的親生父母親身邊長大,而你竟然還在幸災樂禍,你真的是太讓我驚訝了,你怎麼會是如此冷漠的人呢?」
安好好還在質問著席城,好像慕初然現在的痛苦是席城造成的一樣。
席城也覺得安好好的這個神情和舉動非常的莫名其妙,他原本以為安好好會站在自己的這邊,也會看到這個結果之後覺得心中暢快,卻不想她竟然還在同情慕初然。
誰都可以,就是不應該同情慕初然,因為席城覺得像慕初然這種人根本就不值得同情。
「安好好,你是不是搞錯了,慕初然將我害得這麼慘,他將我的公司奪取了,哪怕是這樣之後,他還處處和我作對,恨不得將我趕出這個城市,再也無法立足,他還將喜寶害成了這樣,你讓我怎麼同情他。」
席城朝著安好好大聲的囔囔道,這一次他不想再遷就安好好了,什麼事情都可以,可是慕初然是他不可能原諒的人。
「你是不是早就盼望著這一天的到來了,是不是已經等了很久了,席城,過去你在商場上不是也同樣讓別人家破人亡過嗎?花少不就是因為你的商戰計劃,用了一點手段便搶奪了過來的嗎?那個時候你覺得是花少技不如人,怎麼到了你這里你就不反省自己技不如人,而是覺得慕初然喪盡天良吶。」
安好好反駁著席城,兩人在這件事情上各執己見,都不願意向對方妥協。
「所以安好好你現在是要站在慕初然的那一邊嗎?就算我不幸災樂禍,事情也已經發生了,你還想怎麼樣呢?難道我連幸災樂禍的權利都沒有了嗎?」
席城憤憤不平的對安好好說道。
餐廳的人見兩個如漆似膠的人竟然在吵架,紛紛覺得不可思議,大家都靜靜的看著,只有阿正敢上前去勸阻。
「你們這是怎麼了?何必為一個外人破壞了自己人的和氣吶。」阿正說道。
「這不關你的事情,你不要多管閑事。」安好好朝著阿正說道,在這件事情上,她不希望阿正插手。
而席城卻一手抓住了阿正,說道︰「你別走,你來評評理,慕初然把我害得這麼慘,現在他的身世被爆出來了,原來他並不是慕家的兒子,我看到了這個新聞高興一下也不行嗎?」
席城覺得安好好的反應有些不可理喻,他也覺得自己的內心有些委屈。
阿正想了想,席城說的話確實沒有毛病,別說席城心中怨恨慕初然了,就連阿正也在怨恨著慕初然。
因為慕初然險些又要再次破壞他們的計劃了,因為慕初然三番兩次的將他們陷入危難的處境中。
「阿正,你根本就不懂,如果這件事情是偶然的話也就罷了,偏偏這件事情就是有些心胸狹隘的人利用這件事情來打擊別人,簡直是太喪失人性了,這樣的人我想到後背都一陣發涼,我怎麼會和這樣的人朝夕相處了這麼多天。」
安好好雖然沒有指名道姓說是席城做的,可是言下之意已經表達得非常的清楚了。
「安好好,你到底在說什麼,什麼這樣的人,你覺得是我做的?我怎麼可能將慕初然的身世告訴記者呢?如果我有這個通天的本領,我早就將慕初然打敗了,也不至于憋屈到現在,只能在這里幸災樂禍了。」
席城為自己解釋道,心想著雖然的確是早就知道了慕初然的身世,可是還沒有卑鄙到要將他的身世拿來打擊他,但是現在是被別人爆出來的,就不關他的事情了。
「是嗎?我看未必吧,你早就知道了慕初然的身世了,不是你是呢?」安好好終于將自己內心的疑惑說了出來,她在看到這件事情的第一個念頭想到的便是席城,因為只有席城知道,況且席城昨晚還一整夜沒有回來。
席城在听到了安好好的話之後,眼神更加的驚訝了。
「你怎麼知道我早就知道了,是誰告訴你的,還是你偷看了我的資料?」席城質問安好好,他不喜歡別人翻看他的東西,這一點他也曾對安好好說過。
安好好自知理虧,但是在慕初然的這件事情上面,她覺得自己並沒有做錯什麼。
「沒錯,我就是看了你的東西,知道了其實你早就明白慕初然並不是慕家的親生兒子的,我原本想要一直隱瞞下去的,只要你不將這件事情說出來,可是現在,你實在太讓我失望了。」
安好好說著,眼神中充滿了對席城的失望。
席城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說道︰「安好好,如果我告訴你,這件事情真的不是我做的,你信嗎?」
安好好見席城如此鄭重其事的說,她遲疑了一下,但是考慮到只有他知道慕初然的身世,而且昨晚還一整晚不見人,今天早上慕初然就出事了,除了他還會是誰呢。
「你昨晚去干什麼了,和什麼人在一起,除非你找到人證明自己,否則我還是不相信。」安好好堅持著自己的立場,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她覺得席城和平凡的男子一般。
失去了金錢地位名譽的傍身,席城的確變得很是平凡和尋常,也有了很多平凡男子身上的缺點,比如偶爾會撒謊,開始尋思著怎麼去使用伎倆等等。
席城猶豫著,他對安好好說道︰「昨晚的事情我不能說,我答應了對方不能說出去。」
安好好的心更加的失望了。
「既然如此,你這麼不在乎我對你的看法,那咱們也沒有必要為慕初然的事情在這里爭吵了,反正你怎麼做我管不著,我也不想管。」
安好好說完便提著包包離開了餐廳,阿正想要攔住安好好,卻被安好好一手推開了,她生氣的時候力氣仿佛也變大了許多,因為不能理解席城的行為,所以感到憤怒。
阿正只能數落席城︰「你說你為了這點事情和一個女人計較有什麼意思呢?一個慕初然已經將咱們的餐廳,你的事業攪得亂七八糟了,現在還要讓慕初然將你的感情生活弄得亂七八糟的嗎?」
席城低著頭,內心很是煩亂。
「還不快去追啊,難道真的要等安好好傷心難過到不能自己才去道歉嗎?」阿正提醒席城,但是席城最後還是沒有追出去。
「算了,讓我們都冷靜冷靜吧。」在慕初然的事情上,席城堅持自己並沒有錯,他只是一個普通人,也有普通人的七情六欲,也會傷心難過,嫉妒怨恨,為什麼他就不能有普通的情緒呢,他又不是聖人。
席城覺得是自己過去高高在上的男神形象誤導了安好好,讓安好好以為自己是多麼不一樣的人,事實上他和普通人沒有什麼兩樣,以前雖然和安好好在一起,但是並沒有真正的走進彼此的內心。
現在席城已經決定和安好好攜手走過一生了,那麼安好好就要接受自己身上的缺點,接受自己只是一個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人。
阿正看著兩人都不為所動的樣子,只能自己在心里干著急,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餐廳的事情還沒有解決,現在又吵架了,這個餐廳還要怎麼經營下去呢?
同樣處在風暴中的人還有慕初然,這個新聞出來的時候嚇了他一大跳,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使勁的揉了揉,以為自己還在做夢,可是身上的疼痛卻在提醒著他這並不是夢,這是真的。
他的腦袋像是被人用棍子砸到了一下,腦袋悶悶的,好像運轉不過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