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極快的速度穿好衣服,然後跟高鋮一起離開,各自開著車去找陸敏佳。
沈文雨將自己整個人浸在冰涼的水里,她的身上全都是深淺不一的掐痕,她不停的拿自己的手重重的搓著,大有一副把身上的皮搓掉的樣子。
牙齒緊緊的咬著下唇,都把自己的下唇咬出血來了,但她還是狠狠的咬著,然後猛的將自己的頭也沒進水里,恨不得把自己淹死的樣子。
直至快要窒息,這才從水里抬頭。
她的雙眸是一片腥紅的,下唇一排很深的牙印,看上去很是猙獰的樣子。
這一刻,她覺得自己是髒的,她恨不得把自己淹死。
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這麼的痛恨自己以前的選擇。
更痛恨自己的有眼無珠,怎麼會愛上高明軒這個人?還對他死心踏地的?他到底有什麼地方值得自己愛了?
現在想想,還真是一無所有。
他一點都不值得自己愛,他純粹就是一個人渣。可她以前就是那麼豬油蒙了心,愛上一個人渣。
……
陸家
陸雯梅一臉頹廢無力的坐在沙發上,整個人看上去沒有一點精神。頭靠在沙發背上,茫然的看著天花板,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麼。
她的雙眸沒什麼光芒焦距,一臉煥散的呆滯中。
陸越峰會成為植物人,陸斯盛到現在還沒醒過來,蔣天恩倒是醒了,不過她沒去看過。
倒是听說,醒來之後又暈了過去,听說情況也不是很樂觀。
倒是陸斯盛,晚點會醒來。
她現在擔心的是陸斯盛醒來會是怎麼樣,她突然之間有些不想面對,不想面對任何事情。
老爺子也到現在都還沒現身,昨天電話里是說他立馬回來,本來按理中午的時候就應該到了,可是這都下午六點半了,卻還沒見著他的身影。
打他電話,卻是一直處于關機的狀態。
陸雯梅也不知道這老爺子到底都發生了什麼事情。
按理,他在知道陸越峰的消息後,應該是很急趕回來的,可現在這又是個什麼情況?
還有陸振豪,自昨天起,就沒再跟她說過一句話,就像她是他的仇人一般。
陸雯梅現在沒太多的心思跟他計較,只想一切等陸斯盛醒了再說。現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就連陸霆軒的想法,她也模不清,根本就不知道他心里都在想什麼。
但唯一能肯定的是,陸霆軒看起來並不十分相信眼前的這一切,他似乎有自己的想法。
陸雯梅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響起,把她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無力的拿過手機,看也不看來電顯示,接起,「喂。」
不知道電話那頭的人都說了什麼,只見陸雯梅「騰」的一下坐正,整個人從毫無精神一下就精神抖擻,就連眼楮都充滿了熊熊的光芒,甚至是透著陰森的。
「你說的都是真的?司馬天藍殺人了?而且她自己也承認了?」陸雯梅一臉不可思議的問著對方,然後只見她的唇角勾起一抹陰惻惻的冷笑,「行,我知道了。就這樣,唐鶴霖那邊你給我盯緊著點。」
陸雯梅在電話里又交待了對方幾句後,便是掛了電話。
她沒有往沙發背上靠去,而是挺直著背端坐著,一手拿著手機,一手輕拍著自己的膝蓋,沉寂的雙眸如幽靈一般深郁又陰森,唇角噙著一抹詭異的冷笑,透著森森的寒意。
就有前一天,司馬天藍殺了人,而且她直認不諱,也不打算審訴。但是今天早上卻是要求見了唐鶴霖一面。
看來,這個女人與蔣天恩之間有著很多剪不斷理還亂的關系啊。
蔣天恩,你以為設計了一個人,就能讓你高枕無憂了嗎?你現在還不是一樣躺在重癥里。而你的男人卻在關心著別的女人,看來你也是一個可憐又可悲的女人啊!
陸雯梅陰森森的笑著,笑容中帶著一抹嘲諷。
然後身子往沙發背上靠去,繼續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拿在手里的手機再一次響起。
這一次,她拿起手機看了下來電顯示,電話是老爺子打來的。
「喂,爸。」陸雯梅一臉恭敬的接起電話,不敢有一絲怠慢的喚著老爺子,語汪之中還透著一抹畏懼。
「陸雯梅,怎麼在醫院里沒看到你人?這個時候,你為什麼不在醫院陪著你哥和斯盛?你是不是又在忙著別的事情?你怎麼就沒個輕重緩急之分的?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只顧著你的利益!」
老爺子帶著不悅與斥責的聲音傳入陸雯梅的耳朵,一連串的幾個質疑的問題,全都帶著不可抑制的怒意。
老爺子一到醫院,卻沒見到陸雯梅的身影,倒是看到陸振豪還候在陸斯盛的病房外。
這讓老爺子十分不悅。
這都什麼時候了,她這個當妹妹和當,竟然連個影子也沒有!
這像是個什麼事情!
「爸,我剛到家,從昨天早上到現在我一直都呆醫院。我只是回家洗個澡換身衣服,馬上就來。你已經到醫院了嗎?你等我一下,我半小時內一定趕到。」
陸雯梅趕緊解釋,語氣小心翼翼又戰戰兢兢的。
「嗯!」老爺子冷冷的應了一聲,便是掛了電話。
陸雯梅拿著手機,眉頭隱隱的蹙了一下,然後起身朝著門口走去。
「碧婷!」陸雯梅剛走到門口,只听到這兩個字,然後只覺得胸前一陣疼痛傳來。
陸敏佳手里拿著一根手腕粗細的棍子,嘴里不停的喊著「碧婷」,朝著陸雯梅不斷的一下一下的打去。
每一下都是往死里打,不留一點余地,咬著牙,眼眸里迸射著一抹恨意。
陸雯梅根本就是始料未及,也沒想到陸敏佳會來這麼一招,就跟個瘋子似的,朝著她不停的打。
陸雯梅本能的就是退縮,拿手攔住自己的頭。
陸敏佳的棍子就一下一下打在她的手腕上,手肘上,還有肩膀上,以及脖頸處,還在月復部,胸口。
總之就是,她跟個瘋子似的,掄哪打哪,一副把陸雯梅當過街老鼠一樣的往死里打。
陸雯梅吃痛,疼的她眼淚都流出來了。
她什麼時候被人這麼狠的打過,從來只有她打人的份,哪有她挨打的份?
而且還是陸敏佳這個瘋子。
陸雯梅怒,一把奪過陸敏佳手里的棍子。
陸敏佳就算再有力,那畢竟也是一個動過大手術,而且還沒有完全恢復的人,那力氣怎麼也不可能比得過陸雯梅一個正常人的。
手里的棍子一下就被陸雯梅給奪過去了。
但是此刻陸雯梅也好不到哪去,挨了不少棍子,還有一棍是打以她的頭上的。
額頭上流血了,順著臉頰流下,血腥味傳進她的鼻腔里,更加的刺激了她的怒意。
「陸敏佳,你發什麼瘋!」陸雯梅直接將手里的棍子往陸敏佳腳邊重重的一扔。
棍子砸到了陸敏佳的腳,疼的陸敏佳跳了起來,然後朝著陸雯梅又是撲了過去,咬著牙,嘴里還是喊著「碧婷。」
她的意思是,她要給高碧婷報仇,陸雯梅這個冷血無情的人害死了她的碧婷,她非得讓陸雯梅給高碧婷償命不可。
但是陸雯梅可完全不懂她想要表達的意思,只是萬分討厭憎恨陸敏佳這個瘋子。
陸敏佳確實是發了瘋似的,雙手揪著陸雯梅的頭發就是死命的拽,一副想要把她的頭發拽掉的樣子,恨不得把她的頭皮都給扯下來,甚至是把她的頭都給擰了。
陸雯梅原本梳理的整齊干淨,一絲不苟的頭發,瞬間就被她給拉扯的亂七八糟,還有一大撮一大撮的頭發被她拽下來。
她覺得自己的頭皮都要被扯下來了。
陸敏佳不僅拉扯著她的頭發,兩腿更是交換著踢著她,陸雯梅根本就是一副應接瑕的感覺。
頭上被她打破的地方,又是一陣一陣的鑽心痛傳來,陸雯梅簡直覺得自己有一種瀕死的感覺。
「陸敏佳,你這個瘋子,你放手!你女兒高碧婷不在我這里,已經被蔣天恩害死了!你不去找蔣天恩算賬,你跑我這來發什麼瘋!」陸雯梅按著陸敏佳的手,氣呼呼的說道。
蔣天恩?
陸敏佳听到這三個字,先是微微的怔了一下,似乎有些猶豫的樣子。
陸雯梅覺得那拽著她頭發的手松了,立馬雙手將她狠狠的一推。
陸敏佳一個站立不穩,往後倒去,然後摔倒在地上。
不過,她雖然是略松了一點手勁,但是卻並沒有完全松開陸雯梅的頭發,依舊還是拽的很緊的。
陸雯梅這麼一推,是把陸敏佳給推倒了,但是自己也跟著受罪了。
很大一撮頭發被陸雯梅拽掉,甚至還被扯掉了一大塊頭發。
陸雯梅只覺得頭部一陣發燙又發痛,疼的她咧了下牙齒,眼淚都跟著冒了出來。
陸敏佳手里還拽著扯下來的頭發,發頭根還沾著一塊頭皮,陸敏佳看著自己手里的一手頭發,卻是詭異而又陰森的笑了。
陸雯梅則是眼皮在「突突」的跳著,整個人都被一種怒意給包圍了。
抬腳朝著陸敏佳重重的踢去,恨恨的說道,「陸敏佳,你發什麼瘋!我告訴你,你女兒高碧婷死了,現在還在太平間里躺著。怎麼死的?被蔣天恩害死的,蔣天恩現在沒死,被救過來了,現在還在病房里躺著。你跑我這里鬧什麼鬧?你是不是動了一次手術,腦子也壞了?」
陸敏佳一臉茫然的看著陸雯梅,似乎是在懷疑她的話。
到底她的女兒是被誰害死的?
高明軒?陸雯梅?還是蔣天恩?
陸敏佳迷糊了,也呆訥了。
陸雯梅此刻看起來很狼狽,頭發亂七八糟,被扯的跟個雞窩似的,還少了一塊頭皮。
左邊額頭被打破了,臉頰上全都是血漬,就連脖子和衣服上都上。
至于衣服,那就更不用說了,全都是污漬,手腕上,腿上,身上更都是被打的痕跡。
陸雯梅從來都沒有這麼狼狽過,此刻的她就像是從流浪堆里爬出來的一樣。
心里記著老爺子的電話,陸雯梅也不敢過多的拖延時間。
朝著陸敏佳惡狠狠的瞪一眼,一個轉身回屋。
但是大幅度的動作,又是讓她吃痛的呲牙咧嘴。
她覺得,真是被陸敏佳要了半條命。特別是頭上的那棍,她要是再用點力的話,指不定她就被打暈了。
瘋子!
陸雯梅惡狠狠的又是在心里咒罵了一遍。
醫院
老爺子本來應該是中午的時候就到的,但是因為飛機延誤,所以到了這會才到。
隔著重癥監護室的玻璃,看著躺在病床上,身上全都是各種儀器管子的陸越峰,老爺子流下了一行老淚。
這個兒子,這些年到底都受了什麼罪,吃了多少苦啊!
醫生那里,他已經去問過了,醫生也跟他說了一遍陸越峰的具體情況。
當他听到醫生再次提到植物人時,老人的身子忍不禁的顫栗了一下,只覺得整個人撥涼撥涼的。
二十七年不見,現在見到了,他卻成了植物人,很有可能這輩子都醒不過來了。
一下子感覺又老去了好幾歲,就這麼站于玻璃外看著里面的陸越峰,老爺子似乎有些不願意相信自己听到的,看到的。
他就這麼一個兒子,但是卻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到底是他這個當父親的責任啊。
如果當年他不逼著他娶蔣天恩的話,是不是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如果當年,他不反對他和丁昕的話,是不是也不會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說到底,這一切還是他的錯啊!
蔣天恩?
老爺子猛的一個轉身,朝著蔣天恩的病房走去。
蔣天恩已經醒了,此刻躺在重癥的病床上,只是腦子里卻全都是之前唐鶴霖說的話。
司馬天藍在見他,他去見司馬天藍了。
他們倆見面了會說什麼話,司馬天藍會不會和盤托出?
她現在這個樣子,根本就無法動彈,也做不了任何事情,司馬天藍在這個時候要見唐鶴霖,會不會是知道了她出事,才會這麼做的?
那接下來會怎麼樣?難不成她就這麼坐以待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