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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好了。」李令月回答得毫不遲疑。

「我不準。」劉瑾卻突然提高了語調,鄭重其事地告訴她,「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這于你而言,又有何益處?」

李令月回看著他,卻並不與之辯駁,而是高聲吩咐外頭的侍婢一句,「去請何侍衛過來。」

劉瑾倒沒想到她要做什麼,只是緩和了情緒,並松開抓在她腕間的手,苦口婆心勸道︰「你再好好想想……母親那邊,我可以去說的。」

「見到你母親的那一刻,我便已打定主意。」無論如何,李令月心意已決。「更何況,你母親會听你的?恐怕只要你一出現,她又會對你下狠手。」

劉瑾急道︰「我自有法子勸服她。」

李令月搖了一下頭,並非不信他,而是不想讓他去冒險,更不願做這無用功。

而劉瑾知勸她無用,索性放棄了,當即邁開步子,自顧就要往門外去。

他走至門口,何求正好趕到了。

「將駙馬扣下。」李令月一聲令下。

何求一臉吃驚,看看李令月又看看劉瑾,終只能听令行事。

自昨夜劉瑾與李令月一同從宮里回來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已經分不清誰是真正的駙馬了。

他本郁悶了一天,前兩天才敲暈了一個,今次,公主又要他扣下一個……他實在不知,這其中究竟有何糾葛。

浣喜聞聲進來,也為李令月的做法感到不解。

面對走上前來試圖制住自己的何求,劉瑾則是冷了臉看他,道︰「你攔不住我。」

「多喚幾個人過來。」李令月吩咐浣喜。

屆時,劉瑾已先一步出手,要擺月兌何求,往門外去。

李令月移步至門口,靜靜地看著二人過招。

劉瑾顧著月兌身,並不想與何求糾纏。眼見他往門口來了,李令月卻張開雙臂攔了他。也不過就這半會兒功夫,他又被何求給纏上了。

之後更多侍衛趕來,本有傷在身的他,更是捉襟見肘,很快顯出了頹勢。可他仍不屈服,竟奪了一把侍衛的刀,真正砍殺了起來。

輾轉之下,他趁人不備來至李令月身邊,並將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都別過來!」他抓著她的臂彎,一邊挾持著她,一邊警惕地往門外退。

「駙馬爺……」

「殿下……」

何求浣喜異口同聲。誰能想到,駙馬膽大包天,竟敢執刀挾持公主?!

這也是李令月始料未及的。但她,並不認為他這麼做就能達成目的。

「以為如此,我就拿你沒辦法了?」她的眸子里閃過一抹狠戾,命令何求道︰「今日便是本殿死了,爾等也不準駙馬踏出碧落居半步!」

說著她突然抬手,握住刀刃就要往自己脖頸上按。

「殿下!」多少人大驚失色。

劉瑾更是心生驚跳,想也不想便運力撇開了刀刃。

如此一來,李令月脖子上的皮肉沒傷著,她握在刀刃上的手,卻無可避免地被割破了。血瞬時流了出來,在她手心里蔓延、滾落。

劉瑾急忙丟了刀,捧住了她被刀刃割傷的手,幾近怒吼,「你可知這麼做有多危險!?」

「快叫醫官來!」浣喜急忙吩咐下去。

自然是疼的。可李令月眉頭都沒皺一下,而是伸出另一只手緊緊地抓住了劉瑾的衣袖,用幾近請求的口吻對他道︰「不去了,好不好?」

劉瑾看著她幾根手指被刀刃割開的細口,還在不住地往外滲血,哪里還有心思想別的?

他往碧落居外看一眼,不禁著急催促浣喜等人,「醫官怎還沒來?!」

見李令月仍拉著他的衣袖不放,他不禁小心地扶了她受傷的那只手,帶她往屋內走了去,一邊告訴她道︰「我不去了。」

「你可不許誆我。」李令月的嘴角這才流露一絲笑意。

劉瑾暗自嘆息一聲,想到適才的情勢,現在還心有余悸。

他深知,今日無論如何是月兌不了身的。可他也知道,他的母親說不定現在就已經在去龐駙馬府的路上了。眼下,他唯有听天由命。

誰知道呢!或許他內心深處,那拋卻一切理智與道義的角落,也住著一個自私自利的靈魂……

龐駙馬府內,三公主李靜姝聞得平陽侯夫人錢氏求見,自感意外。

「我還沒找她,她倒先一步找上門來了。」她揣測著錢氏要見自己的理由,心中便開始波瀾迭起了。

她預感到,有好事發生。

錢氏很快被人請至她跟前。她以禮相待,並不著急問她的來由。倒是錢氏著急了,寒暄幾句之後便走至廳堂正中,跪到了地上。

「侯夫人這是做甚?」李靜姝起身上前,欲虛扶一把,叫她起來。

錢氏沒有起來,反而匍匐更低,鄭重其事開口,道︰「殿下,臣婦此番來,是想請您出面,求皇後娘娘為臣婦主持公道的!」

「究竟是何事啊?侯夫人不妨起來說話。」李靜姝面上殷殷關切,內心卻極是興奮。

「臣婦不敢!臣婦有罪。」錢氏先請了罪,隨即便將自己為哄平陽侯高興,而讓兩個兒子替換身份一事誠實地交代了出去。

李靜姝听了這件事,也是萬萬沒有想到。

她曾經中意的「劉恭」,竟然不是劉恭!?

錢氏接著告訴她,「六公主下嫁那日,臣婦已將此事坦誠相告,可六公主她……她看上的偏就是臣婦那庶長子!為此,她嚴令臣婦瞞下此事,不準臣婦對外透露半句,並執意要讓臣婦那庶長子永遠代替恭兒作她的駙馬!臣婦豈能甘心……」

言及此處,她已是聲淚俱下,泣不成聲。

「那你為何不早些告訴我母後這件事?」李靜姝狐疑問,「這時候才來說,你那親生的兒子還能做回駙馬不成?」

錢氏拭了拭淚,解釋道︰「做不做駙馬的已不打緊了,臣婦總得為他的前程著想啊!他出生是嫡,長大成人了卻如何能平白無故變成一個身份卑賤的庶子?」

「平白無故嗎?」李靜姝听著覺得可笑,只是看在她給自己帶來這樣一個驚天大秘密的份兒上,她沒有笑出來罷了。她話鋒一轉,怪怨道︰「若侯夫人所言非虛,那我六妹真是犯了大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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