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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宮中為三公主和龐駙馬準備的家宴已經開始了。皇親國戚,該到場的都已到場,男男女女,還是那些面孔,都不陌生。

宴席正酣,侍婢毓婷接到了來自宮外的消息,即刻將之告訴了李靜姝。李靜姝听罷便看向李令月,挑釁地笑了。

看著她這般笑靨,李令月心里直發毛。

她幾乎能猜到些什麼。

想了想,她轉頭吩咐浣喜道︰「去向我母後稟說一聲,就道我體感不適,想先行告退。」

「是。」浣喜听命便去了。

待鄭皇後身邊的宮人與鄭皇後傳話時,李令月還故意扶額,做出幾許病態來。

「月兒你這是怎麼了?」李靜姝突然開口問詢,「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是啊!」李令月看了鄭皇後一眼,「許是天氣太熱,著了暑,頭疼得厲害。」

「依我看,這不是著了暑,而是心病。」李靜姝卻道。

此時鄭皇後正欲應允李令月早日離宮,忽听得李靜姝這句話,她自然不肯放人了,而是一本正經問︰「姝兒你這話是何意啊?」

「母後一會兒您就知道了。」李靜姝神秘地笑了笑,「月兒這是心病,心病當需心藥醫。」

眾人听言,皆是交頭接耳,低聲議論。

李令月心知自己此番在劫難逃,但她面上,卻是做得從容淡定,波瀾不驚。

「父皇如何還不來?」李靜姝問。

「估模著快了。」鄭皇後眉宇微蹙看著李靜姝,因不知她要做什麼而有些不安。

李令月知道今次是逃不掉了,遂又吩咐了浣喜道︰「速去想想法子,無論如何要攔住聖駕。」

浣喜應聲就要退下,可李靜姝眼尖得很,當即讓毓婷也跟了出去。

不過半刻功夫,浣喜和毓婷便一前一後回來了。

浣喜臉色鐵青,她悄聲告訴李令月道︰「殿下,毓婷出去牢牢抓住奴,無論如何不要奴走,奴實在沒法子月兌身。」

李令月听了,仍是不動聲色。

她的目光掃過殿內眾人,終于落在李靜姝臉上。她看著她,忽而做笑,奇怪問︰「三姐明知我身體不適也不肯放我走,究竟為何啊?何不大方說出來,你我好做個了結。」

「再等等。」李靜姝亦是嘴角噙笑,「待父皇來了,我自會詳細道來。」

李令月仍看著她,笑面不改。直至李靜姝捻起手邊一粒葡萄送入嘴邊,她的目光才瞧向了坐于後排的崔貴人,並嚴厲地盯了她一眼。

崔貴人一記愕然,很快明白了。

六公主是要她報恩呢!她不能不報。

為此,在天子駕臨,眾人皆起身相迎之時,她突然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肚子,發出「哎喲」一聲痛苦的申吟來。

天子進殿,一下子注意到她,神情即刻變得嚴峻。「崔貴人這是怎麼了?可是肚子不舒服?」

見她捂著肚子,臉色通紅,哎喲哎喲地說不出一句話來。他更是疾步向她走了去,一面攙了她一面命令道︰「快!傳太醫!」

鄭皇後亦嚇得不輕,唯恐崔貴人有個好歹。

「陛下……」崔貴人順勢抓住他的衣袖,怯生生道,「妾身月復痛難忍……可是月復中皇兒保不住了?妾身好怕啊!」

「胡說!」李不禁大聲道,「孤王的皇兒,豈會保不住?走!孤王陪著你。」

說罷他撇開眾人,攙扶著崔貴人便往後邊憩室走了去。

「父皇……」李靜姝急急喚了他一聲,「兒臣有要事相稟!」

「天大的事兒也等明日再說。」李頭也不回。

人人都說崔貴人懷的是位皇子,那還有什麼事比她肚子疼還要緊的?

他就這麼走了,李靜姝也無可奈何。隨即鄭皇後宣布宴會結束,讓眾人都散了去。至于李靜姝要說什麼,她也顧不得了。

「龐駙馬,」她對龐德道,「今日事出有外,不能好好為你和姝兒慶祝,還忘你莫要覺得委屈才是。」

龐德忙道︰「臣不敢。」

「姝兒,你們且回去吧!」鄭皇後說著瞧了李令月一眼,接著道︰「有什麼話,明日再說。」

「是。」

送走鄭皇後,李靜姝的目光惡狠狠地剜向了李令月,嗤笑了一聲道︰「真沒想到,那崔貴人為了與你解難,竟敢欺君!」

李令月則是發笑,道︰「我看她疼得的那個樣子,倒不像假的。」

「那一看就是假的!」李邦媛上前,插嘴道,「我適才分明看見六姐沖她使眼色來著。」

鄭春秋于一旁拉了她一下,皺眉問李靜姝,「真真假假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表姐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們慢慢說,我先回去了。」李令月轉身就走。

「你躲得過這一時,躲不過一世。」李靜姝沖著她的後背冷冷地喊了一句。

李令月不做停留,繼續往殿外走。

的確,她躲了這一時,卻躲不過明日。即便躲得過明日,也躲不過後日……

大殿內,鄭春秋和李邦媛皆為李靜姝要說的事兒感到十分好奇盡管此二人懷揣的心思大相徑庭。

「劉駙馬已死,現在在劉駙馬府的,是他那玩世不恭的庶長兄。」

當李靜姝篤定地說出這件事時,李邦媛不禁興奮地問︰「三姐你查到證據了?」

鄭春秋則是頭一次听說此事,不禁問︰「表姐你此言當真?那劉駙馬死了?」

「那劉瑾親口所言,又有羽林衛副統領崔將軍為證,此事決然假不了。」李靜姝道,「退一萬步講,即便劉恭沒死,現在在劉駙馬府,在六妹身邊的卻是他的庶兄,我就不信父皇知道了,不會重重地責罰六妹。整個劉家知情或是不知情,也都將受其牽連。」

「這一回可不是我們害她,」李邦媛接了她的話道,「是她自個兒自尋死路,活該!」

鄭春秋听了卻極為不悅,忍不住怪怨道︰「都是一個娘胎里出來的姐妹,你們何必如此逼迫于她?劉駙馬死了,她這麼做,自也是情非得已。」

說罷他一甩衣袖,闊步朝殿外走了去。

「你回來!」李邦媛追出幾步,氣得臉都綠了。

「罷了媛兒。」李靜姝勸她道,「往後在他面前,我們少談論這些,免生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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