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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時許,劉恭等人終于趕到了姚縣縣城最上等的迎來客棧。

見迎來客棧一片平靜,劉恭和白孝先相顧看了一眼,皆有些意外。

「炙焰,你先進去看看。」白孝先吩咐炙焰道。

炙焰應聲,剛要往里頭去,半個時辰前便已來到姚縣的冰鐮從里頭走了出來。

他告訴劉恭,「大公子他們,並未來此住店。」

一向開朗的劉恭,也不由得皺起了眉。

「我還去城門口問過,」冰鐮還道,「守城的官兵都說沒見過大公子和六公主這等身量和樣貌的人進城。」

「大公子他,還真反悔了?」白孝先思慮著,不禁道,「早知如此,我們當听夫人的話……」

「不會的。」許久沉默的劉恭篤定道,「他們定是遇到什麼事兒,給耽擱了。」

「公子……」白孝先對此是持懷疑之心的,「公子不得不防啊!若大公子他對……他動了真感情,所有的事,就不能再用常情來做判斷了。」

「大哥不會。」劉恭依然篤定。說著他看向迎來客棧門頭上的題字,接著道︰「我們先進去落腳,等他們來。那些人先且讓他們撤了,等大哥他們到了再作部署。」

白孝先無奈,也唯有听他的,再等等看。

……

南陽王府。

誰也沒有想到,鐘子期會自己一個人毫發無損地回來。本已在怡安居睡下的南陽王衛幽急于見他,連衣裳都未穿好便跑了出去。

夜色之下,鐘子期向他長施了一禮。

「鐘長史你可算回來了!」衛幽激動上前,急急問︰「你是如何回來的?听說……」

「王爺,這些屬下稍後再與您解釋,眼下……」鐘子期說著湊到衛幽耳邊,壓低聲音道︰「欲成大業,六公主此人,留不得。」

听言,衛幽眉宇緊蹙看了他許久,在月光下顯出幾分陰鷙來。「本王還不知落了多少把柄在她手上,既然鐘長史也有這個念頭,那本王……」

他緊看著鐘子期,沒有把話說全。

「他們從西郊福祿山的方向離開,」鐘子期提醒道,「王爺這就派幾名心月復過去,還可尋到他們的蹤跡。」

衛幽點了一下頭,這就去做安排了。

這夜的月亮又大又圓,繁星密布,將整片天地都裹上了一層銀輝。李令月和劉瑾騎著馬,踏著這樣的夜色,皆有些心曠神怡。

他們早已離開山野,來到了官道上,可仍是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即便如此,這般夜色下,李令月也樂得怡然。

「若能趁此機會,四處游歷一番,倒也快意。可惜……」她慨嘆一聲,輕搖了頭笑笑,沒再說下去。

再過月余,便是女子比才大會,她來時便說過,最晚也要趕在這之前回去。即便她不說,劉瑾自然也知道她可惜什麼。

他騎馬跟在她斜後方,看著她的側臉,以及那唇角一抹無奈的笑意,不由得心生柔軟。

他也感到可惜。

可惜他往後就不能陪著她了。無論她角逐于爭權奪利也好,想要在閑暇之余游歷四方也好,那個能陪著她的人,都不會是他。

他最後能陪在她身邊的時光,僅此當下。

看見前頭路邊有一片空闊之地,他慢下了速度來,終于道︰「歇會兒再趕路吧!該給馬兒喝些水了。」

「也好。」李令月想也不想便答應了。

劉瑾很快牽著馬兒來到了路邊的空闊之地。給它們喂了水之後,又任它們悠閑地吃起草來。

李令月在一旁,看著遠處的疊嶂山巒,和那看似伸手既可撈到的明月,沉浸其中,只覺造物主的奇偉。

回頭見馬兒在吃草,她便就地坐了下來,望著星河璀璨的天際,放空了萬千思緒。

不知何時,劉瑾也走了過來。少刻遲疑,他終于在她身邊坐了下來。可他沉默著,並沒有說一個字。

良久,李令月側眸細細地打量了他,問︰「你有心事?」

面對她直視過來溫柔似水的目光,劉瑾沒有如常一樣避忌。這一次,他迎了她這樣的目光,回看著她,道︰「心中確有一個疑問。」

「是何疑問?」李令月認真地看他,「說出來,我或可為你開解一二。」

「殿下心中,可有情愛二字?」劉瑾從未想過自己會問她這樣的話。

李令月淺笑著看進他的眼眸深處,反問他,「為何有此一問?」

「我對殿下……」劉瑾仍沒有回避她的目光,反倒生出些熱烈來,「生了情。」

听言,李令月臉上那點輕松的笑意逐漸凝滯了。他的話,到底令她心生了漣漪。

偏在這般心境下,他還伸手過來,輕輕地握住了她的五指柔荑。

對上他的眸子,她突然覺得周圍的空氣有些稀薄。

「抱歉……」他湊近她,聲音也跟之顫了顫,「我恐怕要放縱一回了……」

輕輕地伴著幾分怯懦,他終是情難自禁,吻在了她的唇瓣。

李令月一時愣了神,只覺一股子酥麻感,從與之相接的唇瓣,一直延展到了身體的各個末端。

傳到劉瑾身上的,卻是心口那一陣隱痛與酸楚,吻著她的唇瓣也止不住輕顫了顫,抓著她的手,更是不自覺握得更緊了些……

最後,是李令月反應過來才彈開了身去的。

她陡然從地上站了起來,道︰「這件事……回京再說。」

說罷,她便去牽馬,騎了上去。

此時的劉瑾,反而歸于平靜了。

而就在他起身正欲上馬之時,他突然听到了來自官道後方的陣陣馬蹄聲。

他立時生了警惕心,快速上馬,將自己的馬和李令月的馬趕得極快。

「怎麼了?」李令月非習武之人,並未听見後方的馬蹄聲。

「後頭有十幾個人騎了馬正往這邊來。」劉瑾的神情頗顯嚴峻,「會否是那鐘子期回去,說服了南陽王,想取你性命?」

「謀害公主?」何至于此!

「若那南陽王真如殿下所言,有叛國之心,換做我是鐘子期,他的第一謀士,我也會攛掇他殺了你,永絕後患。」

听言,李令月重重地蹬了一下馬鐙,將馬兒趕得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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