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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卷雲舒,臨安城送走三個月的酷暑,終迎來一個涼爽金秋。

十月中旬,李令月等來了那個令南昭百姓熱血沸騰的消息西戎滅國了。平陽侯劉邵長攜子班師回朝,于冬至節前,回到了臨安。

沒有人料到,他會立下此等功勞,除了李令月。

回朝這天,天子李當真封了他一品軍侯,並賜御匾,準收府兵。一時之間,無論是在軍中,還是在朝堂,他的地位都可與鎮國、虎威兩大將軍相提並論了。至于他的兒子劉恭,天子也有恩封,並將他安排在了兵部,擔任侍郎一職。

不過,這天在朝堂,劉恭並未面聖。說是回京途中,身上打仗留下的傷口不慎破裂,又加之長途跋涉,一抵達臨安,他便病倒了。

即便如此,臨安城內能說會道的媒官,翌日開始還是前赴後繼地往平陽侯府跑,要給劉恭說親。

這些事,很快傳到了宮里。

鄭皇後還專門叫人打听,想與平陽侯府結親的,都有些什麼人家。當她听到虎威大將軍府和鎮國大將軍府都有動作時,她倒有些坐不住了。

李令月自然也打听到,虎威大將軍府也有意與平陽侯府結親一事曹貴妃明知她的心意,卻默許自家人與之搶人,她倒並不感到意外。

平陽侯府現在是一塊寶。這樣的寶貝,虎威大將軍曹怡自己就會想著爭奪,更莫說一向擅長趨利避害的他的妹妹曹貴妃了。

不過,這天下午,李令月還是來到了永寧宮。

曹貴妃早有應付她的說辭,倒也大方地見了她。

「我听說,虎威大將軍有意將他嫡出的女兒許給平陽小侯……」

「月兒啊,」李令月話未說完,曹貴妃便拉了她的手,羞愧道,「我正為此事犯愁呢!我勸了我大哥不要這麼做的,可他不听我的啊,說什麼此事關系重大,不可感情用事……月兒,我實在是無顏面對你,竟連這點事都做不好。」

「那我只能去求我母後了。」李令月戚戚艾艾,神情失落地,意欲離開。

「月兒……」曹貴妃忙拉住她,問︰「你不會怨我吧?」

李令月看著她,終于笑了一下,回道︰「我豈能怨您?您也說了,是虎威大將軍自作主張嘛。」

曹貴妃尷尬地點了一下頭,隨即敷衍道︰「回頭我再勸勸我大哥。」

「那就有勞貴妃娘娘了。」李令月隨嘴應了一句。

離開永寧宮,她卻並沒有去鳳藻宮試圖說服自己的母後幫自己一把。反倒是曹貴妃,唯恐她真能請動鄭皇後出面,當晚就急著將天子李請到了永寧宮。

她吹了好一陣的枕邊風,話里話外都在勸李促成虎威大將軍府和平陽侯府的姻親之好。

翌日天不亮,浣喜著急忙慌地跑到李令月床前,隔著輕紗帷幔向她稟告道︰「殿下,永寧宮的小玉方才跑來告訴奴婢,天子答應曹貴妃,要將虎威大將軍的女兒賜婚給平陽小侯了!」

「我知道了。」李令月翻了個身,身子往被褥里縮了縮,繼續睡。

「殿下……」浣喜欲言又止,終不敢叨擾,只得郁郁不安地退下了。

同時得知曹貴妃已然成功說服天子的,自然還有鄭皇後。鄭皇後又豈會讓平陽侯府這塊至寶落入曹家人手中?越是曹貴妃想要的,她越要她得不到!

天將亮時,她攔在了天子去正陽殿上朝的路上。

「陛下,月兒跟臣妾說,她喜歡平陽小侯。」她開門見山,直接告訴李,「臣妾以為,既是月兒自己相中的,何不成全了她?」

「月兒喜歡平陽小侯?」李雙手負于身後,將「月兒」二字咬得極重。他恍然想起李令月那日在晚膳時說的話,這才驚覺其深意。

「月兒其實早就與臣妾提起過……」

「也好。」李豁然打斷鄭皇後的話,笑逐顏開道︰「這虎威大將軍府和鎮國大將軍府都想與平陽侯府結親,孤王正犯愁不知成全哪家好呢!既是月兒喜歡在先,那這肥水,自不能外流了去。」

原本,他就是有這個打算的。只不過皇後這邊沒有起頭,沒有鄭氏一族在朝堂上與曹氏和龐氏兩大家族爭搶,他也不想以天子之威風行使蠻橫之權。

而听得他這番話,鄭皇後自有些驚異,不禁問︰「听陛下的意思……您尚未答應曹貴妃,賜婚于平陽小侯與虎威大將軍之女?」鄭皇後不無驚異問。

「孤王哪敢輕易答應了她?答應了她,鎮國大將軍那邊要說孤王偏頗了。」李嘿嘿地笑。

鄭皇後恍然發現自己中計了。

那永寧宮的小玉,本是三公主李昭宜身邊伺候的婢子,她有意透露出來的消息,定是李令月教唆的!為的,就是催促她這個皇後與曹貴妃搶人。

如此被女兒擺了一道,她自有些氣悶。但想到此事只能是這樣的結局,她的心也就放寬了。

橫豎她還欠她一個如意郎君,這一回,也就遂了她的意吧。

卻在鄭皇後恭送聖駕之時,藏于暗處的三公主李靜姝抄小道走往了正陽殿的方向。

趕在天子抵達之前,她順利地攔住了他。

她端重地跪在地上,認真請求道︰「父皇,兒臣有要事相稟!兒臣斗膽,請父皇留步。」

「姝兒有何要緊事,竟追到這前朝來了?」李微抬了一下手,示意宮人止步,自個兒便朝李靜姝走了去,臨近跟前,還虛扶了她一把,道︰「別跪著了,起來說話。」

李靜姝端莊賢淑,起身便望著李,目露憂怨之色,問︰「父皇,您就要給平陽小侯賜婚了嗎?」

李擔憂地打量了她,有些話想說,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兒臣不是為自己而來。」李靜姝卻做解釋,「兒臣終歸是要嫁到北周去的……平陽小侯能娶到六妹,兒臣真心為他們高興。只不過,父皇現在就下旨,未免倉促。」

「噢?」李听著倒來了興致,「姝兒何出此言?」

「難道父皇不想得見,鷸蚌相爭,兩敗俱傷的局面?」李靜姝言簡意賅,直戳要害。

李向來是個陰謀家,便是一時沒有想到的,只需有人稍加提點,他就能變本加厲,將手里的棋局攪出個天翻地覆來。

听得李靜姝這一句話,他的嘴角漸漸地便蕩開了一個會意的弧度,隨即更是「哈哈」大笑兩聲,一手輕拍了拍李靜姝的臂彎,夸贊道︰「不愧是孤王的女兒。」

李靜姝目的達成,謙遜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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