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鐵絲網都圍了三十多年了，你們哪里能知道樹林里有什嘛啊？」
元欣蘭笑了笑，繼續道，「就是小姑我，也只在很小的時候听過村里的老人講過一兩個故事，樹林里確實有野獸，所以大家都是在外圍采點野菜、蘑菇什麼的。」
元又微「哦」了一聲，小心翼翼地端起臉盆，「小姑，我把水給他們送過去。」
「你小心點，等火燒好了，我也過去幫忙。」
「知道了。」
元又微將水端到廳堂，放在少年腳邊，又將毛巾遞過去。
下一刻她就瞪大了眼。
雖然不是剛燒的水，但也是早上剛添進去的，溫度可想而知。
可這少年，卻絲毫不覺得燙，將毛巾浸濕、撈起、擰干，一氣呵成。
之後，少年開始專注地擦拭著同伴腿上的血跡。
元又微正看得目瞪口呆，元麗雲從門口進來了。
後面跟著提著藥箱的元大夫。
元大夫將近六十歲，僅鬢角有些許白霜，看起來也只有五十出頭的樣子。
他一進門，就走向了木板床，一邊詢問少年，「是怎麼受傷的？」
少年退到一旁，回答道，「昨晚上遇上了熊瞎子，跑了沒多遠，就摔下山坡了，腿上擦傷有點嚴重，可能還有骨折。還有他後腦勺也磕上了石塊，沒有出血，昏迷到現在還沒醒。」
元大夫一邊听著少年的話，一邊檢查，之後直起身，微皺起眉頭，「擦傷的位置有點感染，骨折情況倒不大嚴重，養養就好了。」
元大夫說完，又拿起听診器听了听，「氣息還不錯，昏迷的原因應該就是後腦勺磕到了，這個腫塊有點麻煩，得去……」
元大夫直起身，轉向少年，話戛然而止，瞪大眼，「嘿！你這阿弟哥（小哥），臉被熊瞎子撓了也不說一聲？趕緊坐下！還有這膝蓋上的傷，也得趕緊處理一下！」
說著，他一把將少年按在木椅上，先盯著他的臉左看右看。
這麼一看，元大夫的臉色就凝重起來。
「阿弟哥，遇到熊瞎子後，你先讓你的同伴離開的吧？」
「我是隊長。」少年輕描淡寫道。
元大夫嘆了口氣，「雖然涂了草藥，但只是止住了血，你這眼楮……」
他搖了搖頭，「可能保不住了。」
少年沉默了下來。
身上的迷彩服似乎也暗淡了幾分。
他剛從軍校畢業，第一次演習就出了這種事故。
如果真的瞎了一只眼，就只能退伍了。
少年的沉默，讓整個廳堂的氣氛變得壓抑起來。
「元大夫來了？怎麼樣了？」
元欣蘭的出現，讓壓抑的氣氛稍微散了一些。
元大夫和元欣蘭說明了情況。
元欣蘭先是松了口氣，看著沉默的少年，心中暗嘆了口氣。
「幼幼，你去廚房里看著灶火。麗雲，麗佳在小賣部里，你去看看冰櫃裝好沒有。」
「我知道了，小姑/元姑姑。」
元又微回到了廚房，坐在灶膛前的小馬扎上。
她撐著下巴，靜靜地看著懸浮的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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