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菱幽看著她，精致的唇角似乎帶著若有似無的弧度，像極了嘲弄。
樊筱斐做了幾個深呼吸，可還是沒忍住的破了功，「大不了我給他補課！」
頭發生了微微的偏動，白夜菱幽嘴角的笑容不減，眯起的雙眸就像是黑暗中看不清的輪廓，讓人捉模不透。
「怎麼？我不行嗎？」樊筱斐深知此刻自己要是再反話會有多丟人，所以硬著頭皮也要跟她嗆到底。
白夜菱幽輕聲說道︰「當然可以。」沒有多少情緒的聲音，就像是晚上的夜風，有點涼。
「切∼」半揚起頭，樊筱斐享受著讓她「低頭」的成就感。
這時，白夜菱幽那沉沉的聲音，再次冷不丁的想起，「該去上課了。」
冷笑一聲，樊筱斐那眼神充滿了輕蔑，須臾，得意洋洋的說道︰「我知道。」
不遠處偷听兩人交談的楊婉禾不可思議的瞪直了眼。
轉過身，樊筱斐在白夜菱幽所能看見的地方炫耀般的叫道︰「顧塵月補課去！」
剛準備上樓的顧塵月驚的腳下踩空，頭差點沒給嗑到台階上。他震驚加不滿的瞪向朝他快速走來的樊筱斐，立即用兩人才能听到的聲音質問︰「你不是說听你的就不用補課了嗎？」
一手扯過他，樊筱斐咬牙低吼道︰「我幫你補課總比讓她給你補好吧！」
顯然顧塵月並不準備就這麼听話，他眉心微皺，做思考狀的直言不諱道︰「我說你不會被她耍了吧？」
樊筱斐一听，立馬不高興了，「我被她耍了？我會被她耍？」
「好好，懶得跟你爭。」顧塵月鄙夷的了她一眼，扭頭就上了二樓房間。
注視著兩人快速走上樓梯的背影，白夜菱幽眼底的笑意明顯。沒想到樊筱斐過來還派上了用場，她也正愁這幾天課補的想吐。
兩人都走了，楊婉禾很快跑到她身旁最近的沙發上坐下，並笑盈盈的看著她，「老師，你覺得我表哥的成績怎麼樣？」
白夜菱幽不是很明白她為什麼突然問這個，但還是淡然的回答了她，「很差。」
額角滑下三條黑線，楊婉禾沒想到她會這麼直接。須臾，她佯裝苦惱的說道︰「老師，其實我是有件事一直想不通。」
白夜菱幽如宇宙黑洞般深邃的眸子一眨不眨的注視著她，沒有說話。像是安靜的等待她自己說出下文。
楊婉禾抿了抿唇，「是這樣的，我有個姐姐，她也是當老師的，可是最近她收到了她學生的表白，她沒有男朋友，也不知道怎麼回復那個學生。」身子不自覺地向白夜菱幽靠近，就連聲音也壓低了一些，「你也是老師，要是你的話會怎麼辦？」
她的眼楮瞥向自己，語氣也帶著明顯的試探，不知道是因為話題的敏感度還是對事件的焦慮讓她的神情看起來尤為可疑。
白夜菱幽說︰「拒絕他。」那聲音冰冷的就像是冬日里的雪水，毫無溫度。
楊婉禾撇了撇唇，猶豫的說道︰「你就不考慮一下……就是……你就不怕那個男生想不開？」似乎意有所指。
好像所有的問題都是在針對自己，這樣的認知讓白夜菱幽沉聲道︰「沒考慮過。」
見她給人的感覺都變了，楊婉禾也不敢在問。只能喪喪的低下頭，「我知道了……」
本來還想幫顧塵月試探一下的，這下看來徹底沒戲了。楊婉禾大概永遠都是那個皇帝不急太監急的人吧……
坐在沙發上，白夜菱幽無聊地翻開了手機，最近她看手機的頻率遠遠大于以前。並且在登錄微信後無意中進入了一個名為跳一跳的游戲……
對于身旁沉迷手機無法自拔的白夜菱幽，楊婉禾的驚訝就好比看到了西邊升起的太陽加一年之內看到了兩次天狗食日！
也許是太累了，白夜菱幽竟然玩著玩著就睡著了！
要不是手機「啪」的掉在地上，她也不會那麼快從夢中驚醒。抬眸看向客廳的擺鐘，白夜菱幽揉了揉眉心，「這也晚了……」低聲自語了一句，她站起身走向二樓……
看著面前緊閉的房門，白夜菱幽直接推門而入，可整個過程還算保持的安靜。
這一開門，她看到的不是樊筱斐樂此不疲給顧塵月講課的畫面，而是樊筱斐趴在床上玩手機和顧塵月坐在書桌前罵罵咧咧的場景。
時間似乎在她進來的那一瞬間靜止了，樊筱斐仰頭看章她，湛藍色的瞳內全是驚悚。就差怔怔的來一句，「你怎麼來了？」
這時，背對著兩人的顧塵月轉過身來，不爽的說道︰「喂？你站在那里……」怔了零點零幾秒後，他快速反應過來的放下手機，拿起了桌上的水筆，裝模作樣起來。
白夜菱幽的眼神說不出的陰郁，注視著樊筱斐就像注視著一個死人。
立即從床上跳下來，樊筱斐強自鎮定的說道︰「我跟他說了很久，現在只是暫時休息。」
沒有回應，白夜菱幽最後了她一眼，走向還在「演戲」的顧塵月，無視他的表情，一手將他手下的練習冊和草稿紙扯了出來。
只隨便一翻，就能發現，原本空白的地方，依舊是空白。
她的一系列動作讓樊筱斐懊惱地捂住了額頭。
沒有發火，白夜菱幽將練習冊和草稿紙輕輕地放回桌上，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瞳直視著樊筱斐，語調疏淡的說道︰「你該回去了。」
「其實我有教了他一些東西。」樊筱斐就像是個犯了錯的小孩，手足無措的向家長解釋。
白夜菱幽面無表情的沉聲說道︰「可事實證明你什麼也沒教。」
重重的嘆口氣，樊筱斐攤開雙手，眉頭緊鎖的問道︰「喂！可你不覺得這種生活很無聊嗎？學習學習，有意思嗎？」
漆黑的雙眸似平靜的湖面，白夜菱幽只不冷不熱的說︰「沒人逼你。」
「可……可你不覺得無聊嗎？」
「是很無聊，那又怎麼樣？」白夜菱幽格式化的聲音听不出任何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