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明明不大，卻像是耳鳴一樣，久久的在腦海回蕩，揮之不去。
顧塵月轉過身，看向得意洋洋的楊婉禾，「誰？」有些沒反應過來。
「別裝了。」繞到他面前，楊婉禾笑著緩緩的開口道︰「傻子都看出來了，你喜歡老師。」
她一字一句，讓顧塵月想听不清楚都難。「你說我喜歡白夜菱幽？」緊擰眉頭，「你沒吃藥吧？」
「呵……」楊婉禾扯了扯嘴角冷嘲道︰「我再蠢也比你聰明。」
勾起唇角，顧塵月彎下腰與她平視，「你知道她多大嗎？我喜歡她？」嘴角的弧度充述著濃濃的嘲弄。
這回輪到楊婉禾有些懵了，「多大？」不是才二十來歲嗎？白夜菱幽的長相讓她本能的將她歸為在校大學生實習行列。
她那點想法顧塵月當然是看出來了，「告訴你，她不是大學生，也不是研究生，是博士生。」滿意地拍拍她已經完全處于石化狀態的臉，「現在懂了吧？」
低沉的嗓音像魔咒，一遍遍在腦海中回旋，直到顧塵月完全走進房間，楊婉禾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那她豈不是快三十歲了……」
寬敞的房間內沒有燈光，手機微弱的亮度照在她本就白皙的面上，更多了分清冷。
雙手抱膝坐在床上，白夜菱幽最近回復短信的消息有些平凡，突然，她的手頓住，手機也在這時發出了「嗡嗡」的震動聲。
濃密的睫毛下，黑瞳上浮動著一層藍光，白夜菱幽的瞳孔下意識收縮了一下，輕輕地點上那個藍色的按鍵。
「不好意思白夜老師，這麼晚沒打擾到你吧？」楊進充滿笑意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就好像對方是交道了多年的老朋友。
白夜菱幽冷聲道︰「什麼事？」
「別這麼大的敵意嘛。」楊進笑著，想緩和一下這種氣氛，「你難道沒有發現我都把我手下的人撤回來了嗎？」
將手機放在床頭櫃上，白夜菱幽以一個閑適的姿勢靠在床上，沒有回答。
那邊久久不見響動，楊進都快懷疑是不是她掛電話了，看了看屏幕，卻還是在通話中。
「你在听嗎？」楊進眉頭微蹙，該不會是睡著了吧，「我就不跟你嗦了，還記得上次的口供嗎？你沒有錄完就走了，明天你應該有時間，再來警局一趟吧。」
瞥眸了一眼床頭櫃的手機，白夜菱幽沒有回答。
「喂！白夜菱幽！你到底听到了沒有，請你配合調查！明天十一點之前來警局報道，否則我們會親自請你！」
楊進也失去了耐心，他措辭嚴厲，並重重念出了「請」這個字，顯然意有所指。
最後的通告說完，電話中斷了。
躺下，白夜菱幽蜷縮在被褥中，昏暗中濃密的黑發擋住大半的臉，若有似無的五官，表現出祥和與寧靜……
楊婉禾一邊吃著薯片，一邊快速地在空白的界面上打下一長串文字，對鍵盤的熟悉度不難看出她玩電腦的興趣。
她掛在一旁的企鵝歡快的跳動起來，一個qq電話框彈出界面，都不用看備注，楊婉禾就已經猜到來人是誰要干什麼了，戴上耳機，接下電話，「你tm還敢打電話過來？！」那邊才剛發出一點音，她就直接吼了過去。
汗顏，對面的男聲好言好語的說道︰「小禾，稍安勿躁。」
「稍安勿躁你妹夫！我告訴你，趕緊把錢轉給我！」這事就像是觸踫了她的逆鱗，楊婉禾整個人都炸了。
「不就是幾塊錢嘛，你這樣多讓我們傷和氣？」男生大有老生常談的架勢。
楊婉禾不淡定了，「幾塊錢！搞清楚了！你tm欠我四百塊！」
「哎呀，小意思。」男聲風輕雲淡，「我這還有個事你先……」
「滾！」不等他說完，楊婉禾直接沉聲打斷。
「別啊！」男聲終于有了點起伏，「你幫我搞定這次的ppt，我給你五十塊。」
楊婉禾沉著臉，盡管對方看不到，「你當我傻？警告你趕緊給我把錢轉過來！」
「小禾。」男聲笑笑，聲音中怎麼听怎麼得意，「你確定嗎？你可要想清楚了，你現在可是在a市吧？」
「什麼？」擰起眼眉，楊婉禾完全懂他是什麼意思啊！「你以為我拿你沒辦法嗎？！」
「畢竟天高皇帝遠。」男聲得意洋洋，甚至有些威逼利誘。「你要是過來找我，光車費都不止四百了吧，你那麼會算賬，所以你懂了吧？」
「你tm在威脅我？」還真讓他說對了，她什麼都不看重，唯獨對錢看的特別重！這種賠了夫人又折兵的事情，她真不會做。當初走的時候沒堅持到把賬討回來真是失策啊！
放在桌上的手機突然發出一聲清脆的響動，就像無數的金幣扔進了口袋。
這熟悉而又令人喜愛的聲音讓楊婉禾雙瞳驀然放大，她絲毫不敢怠慢地拿起桌上的手機，點開了名為支付寶的軟件。
看著一個名為孟珂的用戶轉來的二百五十元人民幣，楊婉禾立馬沒有底限的露出了笑臉。將什麼是見錢眼開表現的淋灕盡致。
「還有一百五呢？」雖然語氣還是不太友善，但是明顯比之前緩和了很多。
「別急啊。」男聲一本正經的分析道︰「我要把錢都給你還清了，以你的性格肯定分分鐘給我拉黑啊，那我以後做ppt找誰啊？」
「你的意思就是剩下不還了？！」隔著無線通訊都難以阻擋想要撕碎他的沖動。
「別急，听我說完……」那邊的男生不急不躁，「你先把我這次的ppt做好，下次就把錢給你轉清。」
楊婉禾剛剛有所好轉的情緒又低落了，「你哪次不是這樣說的？」毫不留情的戳穿。
「你確定？」又是這熟悉的三個字，「那剩下的一百五你也別要了。」
「md！」楊婉禾歇斯底里的吼道︰「老娘幫你做行了吧！你妹夫的……」
「斯文點。」男生的聲音中都掩不住那份喜悅，「你就是這樣才沒有人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