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是君卿若低低咕噥的一句,臨淵和謝昭天都只听到個大概的詞,什麼‘老王’什麼‘方便’的。
也听不出個所以然來。
倒也沒多問,就卿若自顧自的偷著樂了,臨淵也只當她是因為郡主府就在國師府隔壁而高興。
「行了我也沒什麼事兒,你回去吧。」君卿若話音剛落,就看到謝昭天難以置信的眼神。
「你知道月牙城離皇都的距離吧?」他驚問了一句。
卿若點頭,「知道啊。」
他們在馬車里晃蕩了半天才到呢。
「所以我這才風塵僕僕地過來,你就要趕人?」謝昭天一副被辜負了的良家少女的樣子。
君卿若稍稍有了點負疚感,說道,「主要是,沒客房了。」
「我在你們這搭一晚鋪啊,沒事兒,天字號的客房寬敞,我不佔地方。」謝昭天想表達的是自己沒那麼嬌氣。
臨淵表示,「你死了更不佔地方,更省事兒。」
謝昭天脖子不由自主縮了縮,他很明白,來自這位人物的生命威脅,比瑤瑤的蝴蝶雙刀架在脖子上,陳梔子的長刀抵在胸口,都要來得更有威懾力。
看到謝昭天吃癟的樣子,君卿若不厚道地笑起來了。
「行了你去你們昭天閣的分舵吧,月牙城不是也有昭天茶肆的分號麼,難不成還敢不收容你這少主?」
謝昭天模了模鼻子,「好吧。不過我既然來了,明日也去那丹會看看,我听說,這次丹會來了不少人呢。」
君卿若很清楚,謝昭天的‘听說’和別人的道听途說是不同的,畢竟是情報機構的少主,他的听說,那都是很有根據的,絕不會空穴來風。
「是啊,召喚的三大世家我都見高了,淳于族,庫族,胥族。」卿若說著就朝臨淵看了一眼。
這男人還被兩族的小姐惦記過,喔,還有個娘炮也惦記過臨淵。
「嗯,丹會有五枚三品妖丹嘛。這些召喚家族的年輕一輩肯定想要這個。」
謝昭天雖是今天才到月牙城,但消息已經是第一手的了,可見他在來旅店之前,應該就去過月牙城的昭天閣分舵了,否則也不會對她和臨淵下榻在睦月樓這麼清楚。
「不過,我還听說,這次不止召喚世家的人來了,姬涼夜、江雅儒、蒼詠炎都來了。」
听著謝昭天吐出這三個名字,君卿若一愣,看向他,「加上你,四大公子到齊了啊。」
謝昭天口中的那三個名字,正是四大公子中的另外三個。
涼夜公子,燭龍宮少主姬涼夜。
雅儒公子,青霜殿竹中劍江雅儒。
詠炎公子,丹鼎堡少主蒼詠炎。
昭天公子,昭天閣少主謝昭天。
可不是齊活兒了麼。
君卿若的眉頭淺淺皺了起來,「這麼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型丹會,他們三個竟是都來了?」
「可見這不止是個普普通通的小型丹會。」謝昭天也收斂了笑意,認真說道。
臨淵不動聲色地坐在那里,目光諱莫如深。
君卿若沒和他說什麼,就只對謝昭天說道,「總之,明天你跟著我和尊上吧。」
「好。」謝昭天倒沒什麼意見,反正他和君卿若合作開了藥廬也不是什麼秘密,也無需遮掩。
「你也不知道這丹會有什麼隱秘?」
「不知道,但既然那三個都來了,總不可能就只為了那點子妖丹,妖丹那玩意兒,沒有召喚天賦的人,真沒什麼大用途,煉藥雖是可以用上,用處也不多。」
謝昭天一五一十地說著,還問她,「我還以為你知道這其中有什麼隱秘呢,畢竟就你的本事,隨便拿給我的那瓶四品血蓮皇,都比三品妖丹要值錢多了,想來也是不差這些的。」
「我不知道。你昭天閣少主都不知道的,我哪里能知道?我這就是湊巧踫上了。」君卿若笑笑說了句。
但心里卻是暗酌,這若是巧合,那也太巧了。
她側目看了一眼臨淵那諱莫如深的目光,沒多說什麼,謝昭天說了句明日過來找他們,然後就離開了旅店。
他一走,君卿若才轉頭看向了臨淵,「謝昭天不知道的丹會隱秘,尊上想必知道吧?你帶我們來月牙城,總不可能真的只是巧合……」
這個男人高深莫測,從來就不是什麼普通角色。
臨淵轉眸看著她,點頭,「我知道。」
君卿若看著他眼底的深沉,心里就已經有了幾分明白,她的唇抿著,沉默了幾秒,問道,「是不是和元老會有關?」
臨淵的眸色更深了,琥珀色的眸子此刻看上去竟像是烏黑的顏色。
他點了點頭,「從我知道元老會一直對你不公之後,就讓風靈打探元老會的消息,風靈告訴我,元老會很隱秘,並沒那麼容易打探,但因為三個大宗門背後都有元老會的影子,所以風靈就盯著這方面,倒是得知這三個大宗門,都把得意門徒派了出來,目標,就是月牙城這個不起眼的小型丹會。」
倒也沒錯,蒼詠炎是丹鼎堡的少主,姬涼夜是燭龍宮的少主,而江雅儒是青霜殿名聲最高的弟子。
都是名滿中元的角色。
「你覺得這個丹會有問題?」君卿若來不及感動他竟然一直在為她籌謀,先權衡輕重地問了句。
臨淵倒沒有確切答案,「有沒有問題我也不清楚,所以就過來看看。就算有問題,若若也不用擔心,我說了的,殺人的勾當,我來。我手下的亡魂沒有一萬也有八千,多他們三個,不多。」
君卿若握住了他的手,「為什麼……不告訴我呢?來的時候。」
「要是提前先告訴了你,你這兩天還會這麼無憂無慮麼?」
臨淵看向她,目光緩緩流淌著溫柔,「這六年你習慣了什麼事情自己扛著,獨自思考,思量對策。現在有我了,我能扛的就不讓你多費神,你只需要無憂無慮的就好。」
君卿若看著他深邃的眼眸,心里涌出了難以言喻的溫暖。
她的心原本就已經被他塞滿,眼下更是柔軟得不像話。
君卿若伸手摟住臨淵的腰,埋到他懷里去。
臨淵身子震了震,然後抬手擁住她的腰身。
「我喜歡你。」女人的聲音綿綿軟軟的從懷里傳來,臨淵的心跳漏了一拍,他好像,還是第一次听到她直白的表露心跡。
那天他對她表白的時候,她都未曾這般直白的表露心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