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紛紛上來幫忙,君卿若的出現讓他們懸了幾日的心,有了些底。
他們都是視死如歸的麒麟,但是看到忠心耿耿的士兵生不如死地受奇毒的折磨,他們不忍!
依君卿若的意思,將傷兵都搬到了地上,扶穩了他們的身子讓他們都保持坐姿。
軍醫官不知這位詭譎的邪醫打算如何開始。
「他們吐黑血,內里如焚,雙目血紅,筋脈都變得發紫發黑。我們試不出毒來。有個毒性行得快的,已經沒了……」
君卿若眸子眯著,沒做聲,手中金針在君的脊梁上落下,經絡紫黑可怖的脊梁上,針孔處冒出淤黑的血珠。
卿若拿了一瓶不知名的溶液來,倒到瓷碗里,將染了黑血的金針浸于碗內溶液。
黑血在溶液里化為一縷縷的紫黑,飄飄蕩蕩了片刻,才漸漸變為了暗紅之色。
軍醫官們一驚!這……是什麼溶液?她調配的?
他們試了兩天都沒試出來是何毒物,她這才一個照面!
「試出來了?」首席軍醫官忍不住急問一句。
君卿若眸子里盛著凜然的肅殺之意,點頭道,「哼!青霜殿的手伸的可真是長啊。」
「是青霜殿的毒?」軍醫官們也算是對毒物頗有涉獵,哪怕是各宗門的常用之毒他們都有所了解。
但怎麼看,這毒和青霜殿的常用之毒都沒有任何共同之處。
「就這種往死里折磨人的玩法,**不離十,是青霜殿濟世堂內門中號稱毒門三杰的那三個家伙搞出來的毒。」
君卿若平靜的聲音里有著不容置喙的魔力。
周淳悉皺眉沉聲道,「青霜殿使團近日就要抵達皇都……邪醫大人說的或許沒錯,可能的確就是這些青霜殿的手筆。」
停頓了片刻,周淳悉的聲音不難听出忐忑,「邪醫大人,听上去這毒很是厲害,您……能治麼?」
軍醫官們都沒好氣地瞪了周淳悉一眼,就差沒直接大呼其蠢了!
她沒一刻鐘就準確試出了毒,還準確說出毒的來路,還能解不了毒麼?!
原本解毒就不是最難的,試毒才最難。
試出了是什麼毒,對癥下藥就可以了。
但很多毒制得精絕,里頭淬了很多掩人耳目的藥物,讓人難以分辨。
君卿若沉吟片刻,「解毒倒是不難,但這毒會傳染。」
「什麼!」君青陽驚怒不已。
君卿若沉聲說道,「他們口不能言,四肢無法自控,神志也不太清楚,他們恐怕已經從敵人口中知道這毒可傳染,卻連求死都做不到。」
「否則就那毒門三杰的手筆,大可以讓他們受盡非人的折磨之後慘死,找到他們的時候尸骨恐怕都涼了,哪里還能活著被尋回來,敵人就是想讓他們活著把毒帶回麒麟。」
君卿若看著小堂哥神志惶亂歷經苦楚的面容,她眸色很深。
轉眸看向君青陽,「您處境本就敏感,麒麟若是有禍,也是皇都里那位喜聞樂見的。而且這毒但凡真是蔓延開來了,也只當是瘟疫,為了控制疫情,一把火燒了麒麟都算言之有理。」
君青陽面色也不是很好看,他看著君卿若,他知道自己女兒的本事!
他沉聲說道,「治好麒麟。」
君卿若點了點頭,「別擔心,只是今天大家都得忙碌一番了,全軍戒嚴,我擬出解毒的方子來,好在王爺也不差這些藥錢,所有人都喝,有病祛病無病強身。」
听著她舉重若輕的一句話,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
君卿若很快就擬了方子,後續的事情都是些繁瑣卻技術含量不高的,無需她親力親為。
眾人去紛忙了。
君卿若走到君青陽面前,低聲說道,「青霜殿鮮少插手內政,齊落雁沒那麼大的面子,就算毒門三杰是她同門師兄,她也沒這面子能指揮得動他們,所以下令者恐怕另有其人。」
君卿若蜻蜓點水的提了句。
君青陽就一聲冷笑,「哼!齊玉恆那個老匹夫!他這是要和我斗到底了!他和青霜殿主易水寒是至交,要說誰能有這面子讓那什麼毒門三杰出手的話,那肯定是齊玉恆!」
君青陽手腳有些發冷,眼下想起來,才覺得有些後怕。
「如若不是你在,麒麟這次怕是要遭大禍了。一直以來,就算聶驚河再針對我,麒麟是底線,誰都沒打算動這里。因為這是皇都最有力的最後一道防線!」
「是啊,沒了麒麟,誰來威懾各方軍侯。到時候皇都就是個不設防的城,砧板上的肉。所以我估模這事兒聶驚河都還根本不知道。姜果然是老的辣,齊玉恆可比齊落雁殺伐果決多了。」
君卿若唇角勾起森冷的弧度來,那老匹夫不動則已,一動看上的竟是一整個麒麟軍的性命……喪心病狂啊。
君青陽看到了她那漾著嗜殺之意的眼楮,心有不妥,勸道,「你別動怒,我和齊玉恆不對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君卿若哪里不生氣,雖然面上看不出一絲怒意,但早已內里如焚。
「他都動到咱們君家的根基上來了,還坐以待斃的話,算我君卿若白活了。」
君卿若壓低了聲音。
軍醫官們進進出出的忙碌著,幾個傷兵都被抬走了,但考慮到君和王爺之間那層親戚關系,君就沒被抬走。
當然不可能讓王爺來服侍湯藥,就留了個軍醫官在這屋里熬藥,反正君青陽也是得喝上一副的。
這軍醫官偷偷看著君卿若,目光里有些崇拜,但是看到她滿眼冷色,倒也不敢多瞧了。
正挪開目光專注熬藥,就听到君卿若的聲音清泠,喚了一句,「影靈,現身。」
廳里陡然一卷黑焰凝聚成形,影靈低聲道,「屬下在,姑娘有何吩咐?」
君卿若眸色極冷,聲音卻平靜的反常,「影靈,听聞焰型召喚靈,全力之下可日行三千里,無形無蹤,打探任何消息如囊中取物不在話下。你,做得到嗎?」
影靈已經猜到她想要做什麼,他不太會說謊,所以就一五一十點了點頭,「屬下做得到,但,屬下是尊上的靈,需有尊上的靈力才能……」
他想以這個前提條件打消君卿若的念頭,卻是話還沒說完就戛然而止。
他看到了君卿若的動作,無來由的心驚。
只見這女子空無一物的手指上,一枚樣式古樸的戒指陡然顯形,而她緩緩將這枚戒指,從指上拔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