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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父親駕到

「是……」李淇無奈,只得稱是帶著一干人等退的離李宅遠遠的地方。只是仍然注視著李宅,又另外派了幾人在院外巡邏,算是將李宅給看管起來了。

李蕙質雖然知曉他們並未將人全部撤走,但是也無濟于事了,她只能認命。

看著眼前不怒自威的李霄雲,李蕙質這個時候才知道一直以來她都覺得不好的預感是什麼。看來就是這個了……

「來了花茗鎮怎麼不告訴我一聲?本來還等著你過中秋的。」李霄雲並未理會李蕙質,而是看向了岑子瑞,他的聲音平淡不帶著一絲感情,不像是質問也不像是關心。

岑子瑞不卑不亢地說道︰「趁著休沐巡游,不敢驚擾父親。父親您位高權重,該是與陛下一同參加合宮夜宴才是。」

「你都可以休假,為什麼我不可以?」李霄雲看著岑子瑞,哼了一聲說道︰「你倒是膽子不小,覺得什麼都可以瞞得下我,李蕙質還活著的事情,你為什麼不告訴給我听?」

岑子瑞別過頭,沒有說些什麼話。他也不知曉該說些什麼……

李霄雲看了一眼岑子瑞,不由得蹙緊了眉心說︰「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麼。我此時很生氣你知曉嗎?」

「生氣?」岑子瑞哼了一聲說︰「你什麼時候不生氣過?我不讓您知曉蕙娘的存在,究竟是因為什麼,我想您心里也應該清楚的吧!」

李霄雲深呼吸了一口氣,緊緊握成了拳頭說道︰「我不知道。岑子瑞,你我父子分別多年,雖然感情不深,但你也應該知曉,我是做父親的。」

他之所以沒有在今日去宮內參加中秋的夜宴,完全就是早已經向陛下告了罪。因為他是認為今日是李蕙質的死忌,女兒失去生命的日子,他怎麼可能準許自己快活去過節呢?這是他沒有告訴給岑子瑞听的,因為李霄雲覺得他內心的難受只會比岑子瑞多一點,完完全全不會少。

可是他沒有想到,李蕙質還活著,這兄妹倆聯手欺騙他。

「那又怎麼樣?」岑子瑞語氣仍然平淡,他看向了李霄雲問道︰「如果我讓你知曉蕙娘還活著,你會做什麼?你會不會如同今日這般大張旗鼓地趕來?會不會逼迫著蕙娘做她不想做的事情?我作為兄長,很有必要維護者她。」

听著岑子瑞的話,站在一旁的李蕙質忽然咬住了嘴唇,手上又是習慣性的動作。拇指恰如入了仍然帶著傷痕的手指上。

竟是她誤會了,她誤會了岑子瑞,誤會了自己的親哥哥。她居然會想這一切是哥哥的算計,她怎麼可以這樣想自己的哥哥呢?

李蕙質垂下了眼眸,覺得自己大錯特錯了。

李霄雲看了一眼岑子瑞,不由得蹙起了眉心,又看了看李蕙質問道︰「蕙娘?你兄長瞞著我也就罷了,你為什麼也瞞著我?」

「……」李蕙質沒有開口,仍然垂著眼眸一言不發。她此時心里很亂很亂,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才好,她的哥哥……他的父親。

「蕙娘!」李霄雲雖然是做父親的,可畢竟是失而復得的喜悅,他還是很開心的。不止岑子瑞有喜悅之情,他亦是有。而且他是父親,舐犢之情是父母對子女的天生情感,李蕙質忽然離世,這讓他無法接受。

看著李蕙質一直不開口,李霄雲蹙著眉心看向了岑子瑞道︰「怎麼?她這是怎麼了?」

岑子瑞看了一眼李蕙質,不由得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蕙娘的心思一向不好猜。」

「你先回去吧,你的事情,咱們家的事情,隨後再談。」李霄雲看了一眼岑子瑞,想到了什麼一般,蹙著眉打發著岑子瑞的離開。

岑子瑞何嘗看不出李蕙質情緒上的不妥當,他是不敢離開的,但是李霄雲仿佛態度堅定了一般,他又不知曉如何是好。

「蕙娘她……」岑子瑞有些不放心,上前幾步輕輕推了推李蕙質的肩膀說道︰「蕙娘,父親想要與你說話,你要小心一些啊!」

李蕙質眨了眨眼楮,對著岑子瑞笑了笑點了點頭,神情之中帶著幾分歉意,「對不起啊……哥哥!」

听到李蕙質的道歉,岑子瑞有些疑惑,只是不曾在意,搖了搖頭說道︰「沒事,蕙娘,自己小心些,哥哥先出去了。」

他自是不知曉李蕙質為什麼道歉,也沒有就此感到疑惑。雖然是李蕙質的親哥哥,可畢竟不是心靈相通的那種,多少還是差著一些。

看著岑子瑞離開,李霄雲才上下打量了一番李蕙質,蹙著眉說道︰「你不想認我這個父親?」

李蕙質搖了搖頭說道︰「我都不知曉您是否是我的父親,我該怎麼認與不認?」

「不知曉?」李霄雲皺緊了眉心,語氣之中帶著不解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為什麼不知道?」

李蕙質看向了眼前的男子,輕輕一笑說道︰「我難道該知道嗎?我的記憶力,沒有您這個人物的出現,所以我也不知曉您是否是我的父親。」

「不記得?」李霄雲從椅子上坐直身體,驚訝道︰「你怎麼會不記得?就算我不小心讓你走失,你那年也已經六歲了啊!」

李蕙質閉了閉眼楮,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很是抱歉。」

「發生了什麼嗎?」李霄雲不解地看著李蕙質,蹙著眉心不解地問道︰「我听你師父說起過,你仿佛是不記得從前的所有事情?究竟發生了什麼?」

听到了李霄雲的話,李蕙質不由得笑了笑,語氣之中帶著幾分無奈道︰「您不覺得您這話穩得有些矛盾了嗎?我都已經不記得從前的事情,怎麼會知曉發生了什麼?」

「真的不記得了?」李霄雲有些緊張地看向了李蕙質,蹙著眉心問道︰「你的記憶難道就是從何家村開始的嗎?」

李蕙質听了李霄雲的話,不由得點了點頭,倒是十分真誠的說道︰「嗯,只記得被賣到了一個村子里,給人家當了童養媳,日子過得很清苦,十一歲開始的記憶,再之前我是真的不記得了。」

十一歲的時候她也不記得,這些事情都是岑子瑞和何正川告訴給她听的,她也就點點滴滴記了下來。至于自己的從前,她真的不知道。因為那些記憶已經隨著李蕙質的香魂飄散了。

听了李蕙質的話,李霄雲不由得嘆息了一聲,隨後看向了李蕙質說道︰「苦了你了,是為父對不起你。」

李蕙質別過了頭,不看李霄雲的眉眼,輕輕一笑說︰「你沒有必要這樣說。我不在意的。」

李霄雲嘆息了一聲,隨後對著李蕙質招了招手說道︰「過來,上前幾步,讓我好好看看你。」

得而復失失而復得,經歷了幾遭後,饒是李霄雲也有些吃不消了。他不論想要做什麼,又有著什麼目的,仍然感謝老天爺對他不薄,兒子女兒都在,而且平安且順遂,這是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不僅慰藉著心,也能夠安心踏實,讓他有繼續走下去的動力了。

「蕙娘,你很瘦……」李霄雲有些心疼地看著李蕙質,嘆息了一聲說道︰「看著這樣的你,讓為父我好生心疼啊!」

李蕙質淡淡一笑,不知道為了什麼,她在面對李霄雲的時候,心里沒有半點的起伏。沒有像岑子瑞那般貼心且安心,她覺得自己在面對李霄雲的時候,需要存一兩個心眼,否則會輸掉些什麼,她知曉自己又要重新戴上一個面具了。

好女兒的面具……這個面具好戴上,卻不好摘下來。

「我本來就是瘦型的,吃不胖。」李蕙質淺笑,她此時在賣乖,將一個好女兒的形象扮演得很好。

李霄雲嘆息了一聲,「這讓的你讓為父心疼,該要好好調養的,是父親的不對,父親讓你吃苦了。」

很感動,若非知曉了李霄雲的真正性情,李蕙質可能真的會慢慢感動也說不定。李蕙質不想去想他話中幾分真假,她只知道她不能淪陷下去,否則輸掉的就是自己,自己最最重要的東西,那就是自由。

「父親,您不要擔心我了。」李蕙質溫柔淺笑,眨了眨眼楮,「我自己就是大夫,我自己了解,所以很多事情,您不需要來擔心。」

李霄雲搖了搖頭,拍了拍李蕙質的手說道︰「那當爹的也會心疼孩子啊。從前的十幾年,是為父對不起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重新好好照顧好你好嗎?」

李蕙質知曉,這才是李霄雲真正的目的。可是李蕙質不想離開,但她又不知曉該要如何拒絕。

「我已經習慣了自己照顧自己,我需要別人的照顧。」李蕙質輕輕一笑,「雖然知曉了父親您在心疼我,可是我是沒規矩習慣了的人,若是跟了父親回家,惹得父親不愉快,到時候就是我的不是了。」

李霄雲沒有想過李蕙質會拒絕,他皺了皺眉,心情有些不暢快,岑子瑞會拒絕他想過,應對岑子瑞的辦法他也想出來了,但是對待女兒,對待李蕙質這個姑娘究竟應該如何做,他當真不清楚。

究竟是否應該動用強硬的手段,這讓李霄雲很是為難。畢竟他此時還是想當一個慈父,但是責任與義務,權利與孩子都想要。

究竟該如何抉擇,誰來給他個主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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