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茵茵吩咐身後的人道︰「吩咐下去,在夫人沒有出來的這段時間,也別讓姨娘出來了。」
「是。」
身後的丫鬟應道。並不覺得不妥,反而是理所當然的。
珍珠問道︰「小姐,那我們現在去哪里啊?」
龔茵茵沉吟片刻,道︰「錦上添花沒有什麼,雪中送炭才是溫暖人心呢!走,我們去嬌院看看夫人吧!」
「是。」
珍珠珍貝跟著龔茵茵,往嬌院走去。
丞相府說是樸素,但那只是跟其他的王公貴臣比較,和尋常的老百姓比起來,自然是豪華綽綽有余了。
春日里,正是百花盛開,百鳥爭鳴的好時光。一路走來,就見各色的花兒或是花骨朵,或是已經完全綻放了。一眼望去,奼紫嫣紅,煞是好看。
花匠園丁仔細修理的這些花木,人工的雕琢和自然的純粹渾然一體,叫人贊不絕口。
「給二小姐請安!」
「二小姐好!」
「……」
一路上,見到龔茵茵的丫鬟婆子都讓在一旁,請安問候,相比往日,態度更加的尊敬和謙卑。
這原因,龔茵茵只要一想,就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不就是見林嬌嬌被相爺禁足了,如今這府中上下,除了相爺,能說上話的正經主子,可不就只剩下龔茵茵一個人了嗎?這些人,哪一個不都是踩低捧高的,現在不巴結著龔茵茵才怪呢!
但是龔茵茵並不是那種膚淺的人,她仍然是微笑著點點頭,不見任何小人得志的姿態。
果然沒有走過多遠,就听到那些人開始議論開了
「還是二小姐沉穩。」
「二小姐人真好!」
「……」
龔茵茵笑了笑,繼續往前走,沒過一會兒,就到了嬌院。
院門口守著兩個粗壯的婆子,面目可憎,膽子小的看一眼,怕是就要噩夢連連了。
「珍珠!」
龔茵茵喚道。
珍珠就立刻拿了兩個個荷包,一人一個塞到了婆子的手里。
「這,這可使不得。」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兩個婆子雖然嘴里說著使不得,但是卻把荷包往懷里揣。臉上也掛著一副慈愛的笑容,要多溫柔就有多溫柔。
龔茵茵笑了笑,「兩位嬤嬤還是收下吧,這些不過是給嬤嬤們喝點茶。還請嬤嬤給通報一聲,就說二小姐來給夫人請安了。」
兩位嬤嬤的笑容僵硬在了臉上,為難地道︰「二小姐,夫人現在心情不好,老奴斗膽勸二小姐一句,不如換個時間來吧。」
她笑嘻嘻地道︰「二小姐可別介意,這也是規矩如此呢!相爺不允許夫人出這個院子,老奴可不得守著?」
龔茵茵也笑著說道︰「是,嬤嬤說得是,這府里的奴才要都是像嬤嬤一般盡職盡責,那才叫好呢!」
「呵呵。」
嬤嬤干笑了幾聲,就不再說話了。
這來去兩句話,竟然打了個機鋒,贏得的自然是龔茵茵了。
春日里天氣雖然還不至于炎熱,但是被太陽曬久了,還是有些難受。
那婆子進去有會兒了,卻還沒有出來。
珍珠珍貝已經有些著急了,龔茵茵心里也很著急,但是她知道她不能表現出來。
「嬤嬤,不知道大小姐可來看過夫人?」
龔茵茵眼珠子一轉,干等著也是浪費時間,不如打听點有用的東西呢!
那婆子有些無精打采,一听這話,卻猛然驚醒一般,先是四下看了看,確定真的沒有人之後,才小聲地說道︰「夫人禁足就是因為大小姐,二小姐如果不想惹夫人生氣,還是別在夫人面前提大小姐的好!」
龔茵茵沒有想到這里面竟然還有這等事情,眼楮發亮。
「嬤嬤,這里面到底有什麼事情,我年紀小,怕是不小心惹了夫人的惡就不好了,還請嬤嬤指點一二。」
說著,又是一個荷包拿了出去。
那婆子也不客氣,迅速地收起來。
「听說是因為木家的婚事呢!相爺好像不同意,夫人也不知道說了什麼,就惹得相爺不快,一氣之下就把夫人給禁足了。」
婆子眉飛色舞,說得唾沫橫飛。
龔茵茵皺眉,听這意思是龔和木家的婚事不成了,她心里一喜,看向婆子道︰「可是這婚事不是太老爺定下來的嗎?老爺怎麼會不同意,而且這和夫人有什麼關系?」
「這……」
婆子哪里知道怎麼回事,干笑了幾聲,猜測道︰「或許是大小姐不願意呢!你想,咱們大小姐怎麼說也是相府的嫡女,如果不是出了那等事情,就是嫁給王公貴族也是不差的,如今竟然要嫁給個混混流氓似的人物,相爺怎麼會同意呢?」
婆子越說越起勁,直覺得自己的猜測就是真相,自己可真是天底下最聰明的人了,連這都猜得出來。
隨著婆子越說,龔茵茵的臉色越發地難看。
自己心心念念的男子,原來在這些下人眼里,竟然是配不上龔的嗎?可是想到木強跟自己說的話,她的嘴角勾了起來。
你們這些膚淺的家伙,哪里知道木家真正的底細呢?哼,總有讓你們後悔的一天!
就說院子里的花圃,從前不過是些普通的花,常見得很。可是現在,奼紫嫣紅,讓人眼花繚亂,這里的花,龔茵茵根本就說不出一個品種來。
據說這些花都是林侍郎從外地花高價買來的,是珍稀品種。就是勛貴府上,都不知道有沒有這些花呢!
龔茵茵雖然好奇,但畢竟氣度還是在,沒有表現出那些鄉下土包子的嘴臉來,但是珍珠珍貝就沒有這份定力,都紛紛露出贊嘆不已的表情。
領路的丫鬟看著一本正經,但是眼里的那份鄙夷和嗤笑,龔茵茵卻是看得一清二楚。她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可是這個時候卻不好發作。
不過一會兒,就到了正屋里。
領路的丫鬟道︰「二小姐,夫人在里面等著了,二小姐請!」
說著,做出個請的姿勢。
龔茵茵邁步走上台階,珍珠珍貝也跟著走,卻被攔住了。
「二小姐,我們夫人只見二小姐,不見其他人的。」
珍珠珍貝心里又氣又難受,卻偏偏不能發作分毫,只能看著龔茵茵,希望龔茵茵能夠替她們找回公道。
誰料,龔茵茵卻只是說︰「既然如此,你們就在這里等著吧,我進去給夫人問好就是了。」
竟然是沒有絲毫的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