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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毫無用處

趙長垣雖然停下毫無用處的掙扎,卻還是怒氣沖天,面目猙獰︰「不要踫我娘子!不然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你放心,就算林某真的想對夫人下手,也根本毫無機會。」林沫白有些同情的看著他,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將真相告知。「潘竹青費盡心思拿你的命與我換夫人的藥,想必今後定會替你護她周全。」

趙長垣以為自己听錯了,或是理解錯了,楞了半晌才喃喃問道︰「你,在說什麼?」

這次土豪哥倒是說的言簡意賅,對方亦是听得清清楚楚。

趙長垣徹底懵了,本來怒氣騰騰的臉又恢復了一臉木然,口中喃喃自語,不斷的重復著︰「潘竹青……潘竹青……」

林沫白搖了搖頭,出言安慰︰「愛也好,恨也罷,今後與你都毫不相干了。我唯一能為你做的,就是把這真相告訴你。」

「潘竹青……潘竹青……」他依舊茫然的絮叨著,腦中反反復復問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潘竹青,最後得出的結論,讓他徹底癲狂。那個混蛋,所作所為圖得是他妻子。

隨著聲嘶力竭的一聲狂吼,林沫白眼睜睜看著他手上鐵索崩然而斷,身後的木樁子自然更不在話下,瞬間斷成兩截。門外的守衛們應聲而入,卻被趙長垣一手一個砸暈在牆上。眼看他就要沖出牢門,卻還是生生被腳下的鐐銬絆倒在地。想要爬起來,門外又沖進幾個人將他雙手反扣在背後用鐵索鎖住,才將他提起來按在牆上。

林沫白嚇得臉色煞白,再也不敢耽擱,取出衣袖中的藥瓶子,捏住趙長垣的下顎,整瓶灌了下去。

一股腥臭的滋味立刻由趙長垣的喉管竄進心口。林沫白伸出一只手掌,提氣運功,一掌拍在他胸前……

先是胸前皮膚感到一陣強烈的灼燒,接著便覺得心髒跳動越來越快,從前的生活片段,在他腦中以跳幀的形式一閃而過。從前在他生命中停留或者經過的人們,此刻也如走馬燈一般在他腦中閃現。嚴肅的父親,慈愛的母親,爽朗的師父,說話搖頭晃腦的老師,抓著他衣服寸步不離的楊依依,忠義的何勇,惺惺相惜的惡少……

最終,所有的思緒定格在一張明媚的小臉上。

大婚之日掀開轎簾後的陌生;婚後相處之下的閃爍逃避;朝夕相對後漸生的情愫;決裂後的毅然決然;重歸于好後對他越來越深沉的迷戀……想到這些,他心中濕熱,雙眼漸漸模糊,伊人的倩影仿佛就站在他面前,向他伸出手抹去他眼角劃出的最後一滴淚水。「相公,我愛你。」

自從潘竹青給惡少打了預防針之後,滄州府大營更是進入了緊張的一級備戰狀態。將軍們這些日子都沒回驛館,吃喝睡全都耗在營中。等著敵軍的造訪,等著趙長垣與蕭雋的消息,等著龔醒來,等著凝聚在趙家軍頭頂上空的厄運趕緊消散。

「少爺,不好了!」尹亮忽然出現在惡少軍帳中,神色緊張,像是如臨大敵。

惡少心里雖然直打鼓,可表面上還算沉得住氣︰「怎麼了?」

「童公公回來了。」這就意味著,趙長垣私自離軍之事,難以再瞞天過海了。

惡少抱著胳膊眯著眼楮嘀咕了一句︰「柳州城這麼不好玩兒嗎?這麼快就回來了。」

何勇可沒他這麼淡定,驚得腦子里一片空白,整個人從椅子上彈了起來。「咱們該怎麼辦?這家伙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更何況童公公本來就對趙長垣十二萬分的關注……

惡少模著下巴,在軍帳中來回踱著步子,腦中思緒轉的飛快。如今這狀況,他必須把這事兒給瞞住了,若是給童縴發現,趙長垣橫豎都是死路一條。可是,要怎樣做才能瞞得住那只老狐狸呢?

須臾之久,他雙眸雪亮︰「我記得楊二哥跟我說過,有天晚上姓童的抓了個男人回來,這男人好像長得很像大白鵝。是不是有這麼回事?」

何勇立刻回道︰「是有這麼回事。」

「你見過?有多像?」

何勇捏著眉頭仔細回想一番,最後說︰「個頭沒咱們元帥高,身板點兒,長得麼……確實有那麼幾分相似。」

「有誰知道他住哪兒?」一抹精明的笑意爬上惡少嘴角。

「葛小青應該知道,是他把人給送回去的。」

「這就好辦了,我去會會他。」惡少邊說邊月兌下戰甲,套上一身輕便服飾。「哦對了,大白鵝走了這麼久都沒消息,我看,是時候給他爹和他師父送消息了。你看呢?」

這話讓說的人和听的人心里都老大不舒服,可此時此刻,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根據惡少的推斷,趙長垣十有**是踫上麻煩了。

何勇苦著臉點頭道︰「就這麼辦吧,我派人給送信去。」誰都不願去想象,遠在洛陽的趙雄夫婦,得知兒子與兒媳的近況,會作何反應。

惡少換好了衣裳,與何勇無奈的對視了一眼,最後帶著尹亮大步流星的走出軍帳。

潘竹青和趙長垣再有天大的面子,也沒能力把兩位太醫箍在滄州城遲遲不放回京。好在鄭太醫臨走前已經將家傳的針灸之法教給傅,潘竹青送來的藥也已經喂了三天下去。龔的生命體征雖未見多大起色,卻也沒再惡化虛弱下去。

幾位姑娘,對待龔可謂盡心盡力。施針喂藥,日夜相伴,不枉龔與她們相交一場,更不枉趙長垣臨走前的托付。

這天晚上,姑娘們還是和平時一樣,吃完了晚飯,都聚在龔床前,做著繡品,有一句每一句的聊著。

門外忽然傳來田海激動到變了調的聲音︰「少爺,少爺回來了!少爺!少爺您可回來了!」

「兆兒?」六姨一驚之下,繡花針戳破了手指都未曾察覺。

「醋壇子?」杜若桐也丟下手中活計,沖出屋子。

屋外久違了的「趙長垣」背著包袱與潘景元並肩而立,精神不錯,可眉宇間似乎少了些什麼,又多了些什麼……眾人從各個屋里奔出來,驚喜沖暈了頭腦,誰也沒在意他此時此刻的不同。

「姑爺,您可算回來了,咱們擔心死了!」

丫頭們你一句我一句圍著他問長問短。只有傅,冷眼旁觀,最後又漫不經心的走回了屋子。

她的與眾不同,引起了惡少的注意。他丟下眾人和「趙長垣」,獨自走進屋子對傅的背影說了句︰「姐姐可真冷靜。」

傅走到床榻前坐下,搓揉著龔的手,淡淡說道︰「有什麼可激動的,對一個冒牌貨……」

惡少眯著眼楮有些納悶︰「怎麼,有什麼破綻嗎?我可是找了全城最好的易容師幫他化的妝。」就連趙長垣他六姨都沒看出破綻不是嗎?

傅轉過臉笑盈盈的望著他說︰「外表看上去確實很像,可是二少爺,趙將軍若是回來,第一件事必定是進房里看他娘子,可你看他,東張西望,門兒都不敢進。」

惡少恍然頓悟︰「姐姐就是冰雪聰明。」

此時杜若桐也走了進來,剛好听見兩人的對話,失望之余,卻也覺得不可思議︰「相公,你從哪兒撿了這麼個人回來?真的很像醋壇子誒。」

惡少撇了撇嘴,無奈的說︰「我也是逼不得已。我說你們幾位姑娘家,別怠慢人家,他可是有大用處。」

杜若桐溫順的說︰「知道了。」好幾天沒見著丈夫,她不由自主便湊上去想跟他親近些。

遠處尹亮的聲音高亢而又持久的飄然而來。「童大人到」這顯然是安排好的預警信號。

「啊?」冒牌趙長垣听到這名號立刻就嚇得腳底抹油竄進屋子。在他印象中,那男人流著口水,眼楮放著狼光硬拉他上炕的情景,真是揮之不去。今日若不是潘公子重金相酬,而且那趙元帥與他有恩,他死也不會肯到這兒來找晦氣。

潘惡少看他六神無主的樣子,怕他待會兒壞了事,將他一把拉到里屋跟姑娘們站在一起,又出聲安撫道︰「鎮定點,沒事兒。」說完,立刻大步邁出屋子,正好將疾步而來的童縴堵在屋門口。

「誒呀我真該死!趙夫人出了這麼大事兒,早該來看看了!」童縴尖細的嗓子讓當下所有人都虎軀一震,尤其是里屋臉色煞白的冒牌趙長垣。

潘惡少倒是真英雄真豪杰,童縴將虛偽肉麻進行到底,他便愣是像吞蒼蠅一般照單全收,臉上掛著的惡少牌笑容,反倒讓童縴膈應的不輕︰「童大人,別來無恙?」

「潘少爺……您也在啊。」惡少以前沒少作弄過童縴,童縴對他紈褲不羈的歷史相當有陰影。就算現在惡少從了良,他也是有多遠就避開他多遠。

「嗯,這麼晚了,您這是有何貴干?」惡少抱著胳膊堵在門口,笑眯眯的眼楮直視著童縴,將對方的緊張不安完全看在眼里。

雖然殺出個陳咬金,可來都來了,若此時打退堂鼓回去了,便顯得自己更可笑。童縴強作和善的微笑,開口問道︰「趙將軍在不在里面?」

「童某是來看望趙夫人的,喏,這不還帶了些藥材……」他定了定心神,從身後隨從手里接過藥盒子。

惡少笑道︰「您真是有心了。可惜來的不是時候,里頭正打算替夫人沐浴,恐怕不方便打擾。」

「那……童某就只得告辭了……」好久沒見著趙長垣,哪怕能打個招呼也是極好的。可對方連面都不見,童縴失落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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