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相處模式繼續維持了大半年，蔣炎光從來不催促林塵做什麼決定或者表態。
大把大把的考慮時間，林塵自己都覺得挺自在的。
就是吧，蔣養生對養生真的太執著了，每月兩頓外邊死貴死貴的藥膳吃著，除去體檢，還要求他鍛煉身體，家里現在已經擺了運動器材，早上要早起，晚上要早睡，過得灰常老年人了，林塵覺得這日子就是自己爺爺女乃女乃喜歡的。
沒錯，現在林塵都喜歡叫蔣炎光蔣養生了……
比蔣大佬少了好多尊敬。
蔣炎光也不在乎，繼續盯著他休息以及飲食。
過年回家林塵都被長輩們說「養好了」，特別精神。
過年林塵肯定是不能和蔣炎光在一起的，蔣炎光也沒說他的打算，林塵隱約記得蔣炎光去年過年是在國外度假來著。
羨慕。
說起來，林塵和父母已經好久沒見了，吃年夜飯他還覺得有點不自在。
難得的父親還表揚了他，說他都經濟獨立了，沒像以前一樣催著趕著要錢。
是啊，能不經濟獨立麼，林塵想著自己上班都快一年了，雖然還是實習生，但等半年，他就能考法考了。
人生已經開始很清晰了。
林塵平時花錢的地方也不多，每個月工資都能剩下不少，請蔣炎光吃飯、看電影、爬山都沒怎麼花錢，小有結余。
今年沒畢業，家里還是照例給他壓歲錢，林塵算了下，今年壓歲錢一共兩萬多，加上他自己平時存的錢，現在一共三萬多了。
對于還沒畢業的他來說，已經是一筆不錯的存款了。
年初二開始走親戚，他自然又開始被問到學習啊、女朋友什麼的。
要是以前問女朋友啥的，他還能樂呵樂呵的過去，今年就開始覺得問這些問題的人超級無聊了。
「您今年退休工資多少，大表哥還沒買房啊，是啊，真艱難。」
「我同學家父母又給我同學買了輛車，我也很羨慕，大家都有這樣的父母就好了。」
在律所待久了，這人真的嘴巴麻利了不少，就是語氣不太好。
他媽媽回來就把他說了一頓，說他不懂事。
不懂事就不懂事，林塵心想還沒人教他懂事呢，家里人都沒有，切。要是他們知道他彎了，怕是又得說他不懂事，還特別不懂事。
初三林塵就繼續不懂事的沒跟著出去了，自己回了自己家。
過年期間外賣都沒幾家，林塵只能去超市買點方便食品，還很苦兮兮的發了個朋友圈，拍了個泡面的圖片。
在一眾秀大魚大肉的人里邊，他就是清流本流了。
清流到立刻被蔣律師看到了。
然後屁顛屁顛的，林塵又去蔣炎光家里了。
蔣炎光今年沒去國外，除夕陪著家人吃了頓飯就回來了。
「過年期間國外人也多，而且，去過太多次了，都差不多。」
林塵很羨慕了，他家里雖然有點錢，但他本人還真沒出過國。
蔣炎光家里有點年貨，是蔣家父母讓帶的，林塵就很開心了，嗑瓜子看電視，然後吃做好的鹵味，鹵味加熱一點就能吃，很是方便。
在蔣炎光家里吃飯好像比在自己家還要自在，林塵還喝了點酒，吵著要出去放鞭炮。
沒有鞭炮，林塵就拿著錢要去買。
市區可不能放鞭炮，蔣炎光把林塵錢包放到高處，硬生生陪著出去轉了一圈，還好大家都回老家過年，小區里沒啥人，不算太丟臉。
第二天醒來，林塵就開始找錢包了。
找了沙發底下找廚房，還看看是不是在洗衣機里。
蔣炎光看了會才默默把錢包拿出來，起了點逗他的心思︰「昨天，你一定要把錢包塞給我，說我來管錢。」
瞬間臉紅，林塵居然也沒反駁。
畢竟喝了酒，他昨天好像還挺鬧騰。
好半天，林塵低著頭問︰「……那、那你看行不？」
他對投資好像真的不在行，蔣炎光卻有著人脈的。
「我現在只有三萬多塊，雖然挺少。」還不夠一趟國外旅行呢。
「傻。」蔣炎光又開始模林塵的頭了。
林塵斜眼︰「要禿了。」
然後蔣炎光就真給林塵管錢了，還簽了個協議︰「保證你的利益。」
也算是正式交往了。
大三下學期，林塵重心就是備戰法考，準備考試自然是一件相當需要耐心的事情，這期間林塵肯定沒什麼時間和蔣炎光相處，事實上，林塵看到蔣炎光就真的搞不了學習了，最後只能狠狠心，住學校，每天早起去圖書館，周末再去蔣炎光家里。
林塵長期不回家，父母這邊也開始發現了，起初是覺得孩子大了，有女朋友了，有自己的私人生活了，還叮囑了一定要做好安全措施。然後有一天去外省開會，就看到了自家兒子和另一個男人待一塊，親密的不像話。
被父母發現，林塵做好了準備，被一通罵後，林塵就回蔣炎光這邊了。算是徹底同居，林塵自己家里都沒什麼東西了。
有點小感慨，林塵躺蔣炎光肚子上，蔣炎光靠在床頭閉眼休息。
「春秋和他女朋友分手了，他們之前多甜啊。」分手這事好像有點久了，去年十二月好像就分手了，當時那個小姐姐還退群了。
「我們會分手嗎？」
蔣炎光慢慢悠悠的回答︰「不知道啊。」
「但我喜歡不確定的事情，不知道我們以後會怎麼樣也沒事。」
因為已經比夢里的好了。
別人說什麼，都沒關系。
「愛情不是全部，我們的生活中，需要有協調的安排，我是這麼和你說的吧。」理智的愛情觀，是蔣炎光一直嘗試灌輸給林塵的。
「就比如身體要好一點。」
「你太理性了。」听到這種太現實的話，林塵其實不太高興。
但是仔細想一想，這又是對的。
「我們互相分不開的時候，你就不會思考這麼無聊的問題了。」蔣炎光睜眼，點了點林塵的額頭。
我們再相愛一點，不就好了嗎[注1]，那時就不用分手了。
【番外完】
注1︰來自歌曲《那時分手就好》royki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