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出來上衛生間，林塵重點觀察了下自己。
好像……真的胖了一丟丟，臉圓了一點，褲腰有點緊了，之前還是挺合身的。
不不不，他還是長身體的階段，長身體怎麼是長胖呢，這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吃零食吃成了習慣，回去工作了一會的林塵開始覺得嘴巴癢，一定要吃點什麼。
偷偷瞟了眼蔣炎光，林塵拿出了辣條。
這場偷吃簡直就像是老師在講台上，而他在講台下，隔一會低頭啃一口，十分驚險。
真是聰明，還好沒選薯片，要不然就發出聲音了。
正得意的時候，眼前一片陰影。
林塵僵住了，默默抬頭，就像是被大魔王抓住的可憐蟲。
「吃獨食？」蔣炎光兩手撐在桌上，完全把林塵遮擋住了。
「哈……哈……我餓了。」
心虛的解釋。
「味道很重。」
「我大概明白你為什麼突然胖了。」
蔣炎光離開桌子，林塵才感覺呼吸順暢。
剛剛靠的太近，林塵都覺得這人把空調里釋放的冷氣全吸走了，心跳都加速了幾分，不過林塵覺得自己是被嚇的，沒多在意。
「垃圾食品少吃點。」蔣炎光出去倒咖啡了。
包里的零食林塵不敢動了，仔細一聞，空氣中味道的確很重，辣條的辣味兒。
確實挺干擾人的。
蔣炎光回來後，林塵想到了件事︰「我這邊回家住了，挺遠的，過來趕車挺麻煩的……」
天氣熱，人擠人的，真的很難受了。
這邊租房子很貴，律所周圍都是一個房間兩三千的，他工資還沒這麼多呢。
「我想著能不能和以前一樣，一周來幾天？」
林塵都有點後悔沒有申請住校了，住校好歹近那麼一點。
「真想學點什麼麼？」蔣炎光沒看他這邊，正在打字，「有好好想過以後怎麼過麼？」
以前林塵還能拿自己還小，還有時間想來敷衍，現在他自己都覺得這理由拿不出手。
一個計算機專業的人現在在律所學法律，那他這幾年大學算什麼哦，混日子？
雖然好多人都只混了個文憑，但……
來律所實習，說實話起初就是為了錢。
現在呢，也有一部分原因是為了錢。
還在思索中，蔣炎光就給了他一個選擇︰「我覺得你天賦還不錯，理科生，估計可以往知識產權這塊發展發展，要是真下定了決心，可以嘗試考個證，再把學歷提一提。」
「還有，」蔣炎光頓了頓，「暑假可以收留你。」
「啊？」
是他想的那個意思麼？
林塵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
蔣炎光以為自己表現得太明顯了點，不緊不慢的拿出自己的理由︰「多培養幾個人，我以後安安心心當老板，我可不想一把年紀了還風里來雨里去跑案子。」
所以我就該……風里來雨里去嗎……
林塵想一想還真是，年輕人麼。
他年輕，他有力氣！
「而且，我培養的人，好歹也該對我有那麼幾分忠心吧。」蔣炎光瞅了林塵一眼。
林塵都覺得蔣炎光是在給自己拉-幫-結-派，準備宮斗……哦不職場斗了。
「好好想想，暑假可是能真正學到東西的時候，一個案子從頭至尾，你都能跟下來。」也就是說，離出師越來越近。
這無疑是個巨大的誘惑。
他不用糾結路程與其他閑雜事情，能真正掌握一門吃飯的本事，重點這個人他認識，而且不會虧待他……
「考慮著吧，你年紀小，也還能再玩兩年。」以退為進。
蔣炎光承認，自己是有那麼幾分小心機的。
把人放自己眼皮子底下，肯定要比自己不知道要來得好。
而且，夢里邊，林塵也是從事了法律這一行，干得也不錯，這和他給的選擇並不矛盾。
不過，要是林塵有別的想法，也行，有認識的人，他也肯定會幫一幫林塵的。
他享受這種看著人一點點成長的模樣，這是在夢里，他所沒有機會見到的。
「我打個電話啊。」林塵突然拿起了手機。
「喂媽，我知道你忙，」站起身，林塵呼了口氣，「我這邊找了個實習，包吃住，老板是個正經人，我打算賺錢給我攢個首付了……」
「什麼意思呢媽，我就這麼垃圾一輩子買不上房子啊……」
「嗯嗯，知道，你告訴我爸啊，我去干大事了，知道知道，我又不是小姑娘，好好好，你忙，我知道，我不說了。」
十分迅速，林塵就給溝通完畢了。
「大佬，你看我啥時候搬？」
蔣炎光︰……
「這麼快就做決定？」
林塵點頭，喝了一大杯水︰「這還用想啊，天上掉餡餅了，你知道搞法律當實習生的多難吧，門外小劉和我說了，他混了一年半，才終于不用打下手打雜了，終于跟著師傅搞案子，他師傅還偷偷把幾個重要步驟藏著掖著不帶他！」
林塵說的挺激動的。
「我呢機會好，大佬你又關照我，我發現吧，這法律也不是很討厭，我以後用這個來懟我爸媽，也是很有意思的，搞計算機也辛苦，容易猝死，听說現在好多猝死的都是搞計算機的。」
蔣炎光慢慢悠悠听著，總覺得林塵還有別的原因。
「人就是要有一個堅定的目標啊，大佬你簡直就是我的指路明燈！」夸夸夸，人人都愛听噠！
蔣炎光繼續听林塵陳述他的理由。
這理由吧，說得越多，反而越讓人覺得沒底氣不靠譜了。
林塵最後蔫蔫總結︰「我一個人在家挺無聊的。」他爸他媽不在，衣服沒人洗，飯也沒人做。
「外賣也吃膩了，還不如回學校呢。」學校還有弟兄們在，說說話啥的，學校還有食堂阿姨一直抖抖抖的手。
他一話多的，不說話多難受啊。
林塵以前暑假會去爺爺女乃女乃家，那邊玩幾天了，也會覺得無聊，小時候他皮，現在大了，真沒臉去水溝溝里模魚什麼的了。
蔣炎光听著，突然就想起了之前林塵說的，以後想和室友一起住的話。
在群里，這個人也靜不下來。
大概是不能靜下來吧，靜下來，父母不在，朋友也忙的時候，該干什麼呢？
「不怕吃苦？」蔣炎光低頭，將自己面前的文檔點了保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