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瞪口呆，老道顯然對我的表情很滿意。
「怎麼樣，明白了吧？」老道問我。
「明白？明白什麼？」
老道在我額頭上敲了一下，我一疼，看著那紙人敲門的動作，這才反應過來。
「你說，之前的敲門聲是紙人弄出來的？」
老道點了點頭，說︰「之前你還真以為我是睡著了？其實在敲門聲響起之前我就醒來了，只不過想捉弄捉弄你，沒想到你小子竟然黑我。」
我嘿嘿一笑，確實沒想到老道那時候已經醒了。
「對不起了，不過你怎麼知道在外面敲門的是紙人。」
老道說︰「因為我記得這種氣息，這制作紙人所需要用到的符會吸收周圍空氣中的怨氣，從而散發出一種特殊的氣息，這氣息獨一無無二，憑此我就能感覺的到。」
「那豈不是說這周家沒有鬼了。」
老道一揮手，那紙人就落在了地上，我心里打定主意，再次上山的時候，一定要老道教我這種東西，可真是太有趣了。
可是老道說︰「不是沒有鬼，而是這鬼十分厲害，或許連為師也沒有把握對付。」
「什麼。」我打吃一驚，原本看見老道一副悠閑的模樣，像是根本沒有將這周家的鬼放在眼里，但是老道這樣一說，我心里立刻驚悚了起來。
老道的臉色變得凝重，他接著對我說︰「可能你以為外面可能是有和老道我一樣的道士，也是折出一些小人來沒事晚上在人家周家敲門玩兒，可是我要告訴你，這外面敲門的雖然真的是小人，但是折出這小人的卻不是人。」
「不是人，難道是鬼嗎，鬼還可以做出人才能做的事情?」
老道嘆了一口氣，說︰「這世上鬼有很多種，有餓死鬼，攔路鬼，還有其他好多種鬼，但是其中最為特殊的，是一種名為道鬼的鬼，這種鬼是生前有道行的人死後變成的鬼，一般來說，那些生前有道行的人死後就算怨氣再大，但是因為地府的規矩，所以他們在死的那一瞬間，就會被黑白無常給勾出，但你知道的，凡事總有例外，即便是黑白無常也會失手的一次，所以在特殊情況下，會出現道鬼這樣的鬼。」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且不說那什麼有道行的鬼，單說這黑白無常，我以前都以為是那些閑得沒事兒的老人家哄小孩兒用的，還有一些民間故事諸如白娘子之類的，我以前一直以為黑白無常都是傳說什麼的，但是現在，在老道口里，這些底下竟然似乎都是真實存在的。
「老……老道，你說有黑白無常，那是不是還有判官，還有閻王?」
老道眨了眨眼說︰「這是當然的了，不然人還有其他動物死後，你以為他們的鬼魂會到哪里去？」
那個時候，從老道嘴里知道這一切的時候，我感覺我的世界觀全都崩塌了，後來我問老道說那這個世界上有麼有神仙，老道很不確定地告訴我說，舉頭三尺有神明。
「好吧，那現在不管那什麼黑白無常閻王判官的事情，單說現在，你說那道鬼甚至連你都難以對付，那咱們該怎麼辦？」
老道想了一會兒說︰「據我所知，目前對付道鬼只有兩個辦法，一就是道士的道行一定要遠高于這道鬼，才可以將其滅殺，二就是在地上開壇，在晚上的時候請來黑白無常將其勾去，而我據我剛才觀察來看，這道鬼的道行生前應該和你師傅我不相上下，所以唯一的辦法只有請來黑白無常了，但是黑白無常並不是凡人，要請動的話不知還要費多大的勁，而且，我到現在還有一個疑慮。」
「什麼疑慮？」我問老道。
老道沉吟了一會兒，說︰「那就是這道鬼是怎麼來的，要知道生前堪比我道行的人，是不可能被這些人害死的，而且可能他們早已經和我一樣看透了生死，即便是被人害死，又怎麼可能誕生這樣濃厚的怨氣，要知修道之人信奉天理循環，死了就死了，沒什麼可抱怨的。」
「那說不定是他看不透呢？」我適宜插了一句。
每修想到老道還真的想了一會兒，然後說︰「這不可能，而且就算他看不透，又怎麼輕易躲避黑白無常，這里面一定有問題……誰。」
老道忽然高喝一聲，目光瞬間銳利，我被老道這一突然的變化嚇了一大跳，就見老道兩步跑到門邊，將門打開，可是外面什麼東西也沒有。
老道四處看了一會兒，便要轉身關上房門的時候，忽然一頓，將一只指頭大小的小蟲子放了進來。
「唉，小黃，你怎麼去了外面？」
我手一伸，小黃就飛到了我的手心，不知是不是錯覺，我感覺小黃重了一些。
老道看到後，笑呵呵說︰「沒想到這樣一個危險的地方竟然成了這小家伙的樂土，它以怨氣為食，這宅子里的怨氣可有它吃的了，而且，因為自身的特性，即便是鬼或者有道行的人，也不容易發現它的行蹤。」
我心中一喜。又問老道︰「對了，你剛才怎麼回事，忽然就嚇了我一跳。」
老道的眼楮變冷，他說︰「或許我們之前的話都被誰听到了，或者是那只道鬼，或者是其他的什麼，總之我出去的時候，它便消失了蹤影，無論是誰，有這樣大的本領，實在是不簡單，那道鬼，不是一般意義上的鬼，而這周家，有秘密。」
第二天一大早，周石英就來敲門。
「實在對不住，我家老太爺有請，還請厄靈子前輩賞個臉面。」
賞個臉面，一听就是民國以及民國之前的說法，這也算是將自己的身段降得很低了，老道自然也不是那些要人家八抬大轎才能請動的人，所以就答應了一聲。
待洗漱完畢，我和老道就跟著周石英來到了一個房間，去的時候我還在想，在這個紅衛兵剛剛大鬧過的時期，還可以保住這樣一個宅子的人，其背後一定是有了不得的背景的，而在我見了周石英老太爺之後，便知道了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