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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柔聲說︰

「我陪你吧。」

雖然說此時的境況並不適合柔情蜜意,但太子心里,仍是忍不住的往外冒著各種甜蜜。

只好死命壓著嘴角,不讓自己看起來,不像是來幫忙,倒像是來幸災樂禍的。

太子心下暗想︰

老婦人啊,實在是對不起。孤幫你報分,你就原諒孤吧。

從屋內出來之後,瞅著青雲庵,魏芳凝的心情,卻是說不出的復雜。

上輩子的最後幾年,她便是在這里度過的。

但那時候,她的身體已經不是太好。

但閑暇的時候,她還是會由著輕風扶著,在青雲庵里來回的走走。

所以,對這里,她還是挺熟悉的。

魏芳凝絕不會想,有朝一日,太子會陪著她一起出現在這里。

進到靈堂,安家總管婆子安排得十分的周到。

褚瑜沒有穿孝,只是一身素服,跪在靈前,為張姨女乃女乃燒紙。

魏昭陪在了他娘身邊。

魏遠志嘆著氣。

到現在,他也沒弄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自己的岳丈家就換了。

魏芳凝和著太子進來,給張姨女乃女乃上了香。

太子則示意眾人,不用對他行禮。

魏芳凝安慰了父母一番,便就隨了太子出來。

而安家這邊的各房,已經開始派了婆子來上香。

剛在青雲庵里,人多嘴雜,雖然有一肚子的疑問,魏芳凝也沒敢問。

此時太子的馬車里,魏芳凝才問說︰

「你怎麼會想到去找安家?」

太子微笑,說︰

「因為我知道,安家以前,的確是失蹤了一個妾。這是真的。」

……

魏芳凝幾乎說不出話來。

太子又說︰

「安太妃的嫂子脾氣不好,以前安家沒起家時,娶的市井之女,那妾懷孕之後,經常虐待那妾。因為曾經是貧賤夫妻,所以安大人也不好說正妻。便就將那妾藏了起來。」

接下來的話,不用太子說,魏芳凝就已經猜著了。

但太子仍是接著說︰

「可惜那妾命不好,被安大人藏起來之後,卻死于難產,一尸兩命。」

事情越是半真半假,四十年的光陰,越是難以證實。

有時候,即使知情人將事實說了,都沒人會信了。

這也是太子為何會去尋安家的原因。

一是他家里的確失蹤過懷孕的妾,二便就是安家與沈家,是景元帝留給乾武帝的人。

太子不無幸災樂禍地說︰

「文昌侯一輩子算計人,卻不知道自己才是被人騙得最慘的一個。」

魏芳凝瞥了眼太子,沒有出聲。

事情還真是不好說。

表面上看,所有壞事,都是韋太夫人做的。

可當年文昌侯若不是內寵多,又寵妾滅妻,何至于韋太夫人將那些女人全都算計了?

而被韋太夫人算計的女人,肯定也不認命地去死。

自然便就會報復韋太夫人。

而韋太夫人若是自己能生,又何若做後面的事?

一件一件,其實最終的根源,還是文昌侯的花心無情。

像是猜著魏芳凝要說什麼似的。

太子拉起魏芳凝的手,保證說︰

「你放心,我不會納妾的。你不知道,其實我小時候特別的可憐。」

……

魏芳凝心想,怎麼此情此景好像應該倒過來才對?

博取同情,一般不都是女人做的事嗎?

太子很是聲淚俱下的,將自己悲慘的身世學與魏芳凝听。

其實魏芳凝一早就已經知道了。

只是此時听了太子學的,魏芳凝生不出半分的同情。

反倒是非常的想笑。

魏芳凝暗自反省自己。

只不過太子最終總結說︰

「所以,我喜歡沈爹爹和沈夫人那樣的生活,咱們將來也要像他們一樣,好不好?」

魏芳凝羞澀到臉紅。

她還沒嫁給他呢,好不好?

魏芳凝一家回到承平伯府,臉都一直是紅的。

紅芍和著紫菊瞅著魏芳凝的臉,眨著眼楮,就差問魏芳凝為什麼了。

魏芳凝外強中干地說︰

「還不隨我進去,傻愣著干什麼?」

兩丫頭不敢出言,立時跟著很芳凝進到承平伯府。

魏芳凝連百花園都沒回,直接去了十二殿。

沈太夫從魏芳凝的嘴里,听了宮中大概的事情之後,人只愣了下,深瞅了魏芳凝一眼,卻說︰

「倒是小瞧了太子了。」

到底姜還是老的辣。

沈太夫人一听,便就已經猜著是怎麼回事了。

而且也為太子的這份聰明拍手叫好。

沈太夫人見魏芳凝一臉的淒然,將魏芳凝拉到懷里,摟著安慰說︰

「我是你祖母,多少能理解你外祖母的心思。能活到我們這歲數的人,對于生死,早就看淡了。我們所希望的,也不過是你們能過得好罷了。」

魏芳凝將臉捂在沈太夫人的懷里,哭說︰

「可是我難受。祖母,孫女兒真的難受。我早就應該想到的,如果……」

沈太夫人嘆說︰

「好了,別哭了,人生哪有那麼多如果?回百花園休息去吧,這事已經到這兒了,就已經不單是一家的事了。我還要與那老東西商量下,與安家怎麼過親。安家那邊沒說,要停靈幾天?」

張姨女乃女乃停了七天靈,便就由著安家,尋了塊風水不錯的地方,安葬了。

這中間,沈太夫人也打發了人去青雲庵里上香。

之後便就是瑜認祖,然後入了安家的族譜。

之後便就是安家與承平伯這邊認親。

自然,宮里的安太妃又賜下了許多的東西給瑜。

褚瑜也正式更名為安瑜。

而承平伯這邊家譜,則也改成了魏安氏。

這一套的禮儀下來之後,便就是認親宴。

安家、承平伯府都大辦流水宴,以示慶祝。

而在宮宴的當天,梁太後從宮里,便就給韋太夫人賜了一丸毒藥。

不可一世的韋太夫人,便就這樣無聲無息的走了。

文昌侯府上,一片的死氣。

褚燕卓先前,是听她母親說了,褚瑜出身的。

他隱隱地一陣恐慌。

雖然不知道在恐慌些什麼。

但就是坐立難安。

出不出門,也無處撒氣。

褚燕卓終是想起來,一切的不幸,都是從褚伯玉算計魏芳凝開始的。

如果他能安穩的娶魏芳凝,之後的事,便就全都不會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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