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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夷光還沒來得及回答。

審訊室的門‘咯吱’一聲打開了,外頭走來了兩個獄卒,徑直走到哪兵卒的面前,道︰「大人,那個骨頭太硬,打了半天都沒審出東西來。」揮鞭子的手臂都給他搞酸了,屁都沒有審出來一個。

听到這邊叫嚷的這麼大聲,他也急的很。

那兵卒沒有說話,只轉頭看向了施夷光,似乎等著她回答將才他的問題。

旁邊的獄卒也跟著看了過來,手里拿著的小皮鞭甩了甩,‘啪’的一聲打在地上。嚇的施夷光身子一顫,吞了吞口水。

「爺爺,小子將將不是講了麼,小子是山獵人。打獵肯定是要弓箭的呀!」施夷光似乎在說一件很理所應當的事。

「那弓和箭是誰做的?」兵卒又問。

「這都是小子的一個哥哥做的。黑市買的弓箭太弱了,皮一厚的,像是犰狳或陵鯉之類的獵物,一射就斷了。說不定還會彈回來把人給戳個洞。所以小的就改造了一下。」施夷光老實巴交的說著,眼里全是恐懼和小心翼翼。

她改造之後的弓箭,只是楚軍內部使用,還沒有正式在戰場上露過面。曾國自然是沒有見過的。

門外又走進了幾個人,對著那兵卒道︰「那四個打的半死,也還沒審出來。」

這種越是嘴硬的,就越是可疑。

「要不要繼續審?」那獄卒看著兵卒開口問道。

那兵卒搖了搖頭︰「不用審了。」既然是盜賊,腦子聰明一些自然就不敢說出來。要知道盜賊按律,最輕的判決都是斬斷雙手。

比起斷手或者斷頭,被鞭子甩幾下是再輕不過的懲罰了。

那兵卒說著,轉身向著外頭走去。走到獄門時,突然想起了什麼,轉頭看向施夷光︰「你什麼名?」

「回爺爺的話,小的叫端叔羽。」施夷光回的毫不含糊。

兵卒走之後,獄室里的幾個獄卒圍了過來,看向施夷光。

「女乃女乃的,你運氣好啊,遇到了個慫貨。」其中一個獄卒捏著的鞭子甩開,向著施夷光一抽。

「啊!」的一聲尖叫響徹牢房之中。

那獄卒頓時哈哈大笑起來,轉頭對著負責審施夷光的獄卒道︰「這個帶感!」

他們呆在牢獄這種陰暗的地方久了,最喜歡听的,自然就是撕心裂肺的尖叫和求饒聲。

「娘的老子那個硬骨頭,怎麼都啃不動。打的氣都快沒了也不蹦不出一個字。」那牢獄說著,又抽了施夷光一鞭子,然後在施夷光的哀嚎聲中緩緩的收了鞭子走了出去。

施夷光被扔回牢房里的時候,便看見了躺尸一般滿身是血的端叔羽。她一身的水漬。所有的都審完了之後,審她的牢獄為了取樂,又鞭笞了她好一會兒,作勢昏倒之後還潑了她盆冰水。

施夷光像爛泥一般躺在牢房之中,轉頭看了看室內。除了端叔羽,旁邊還多了幾個她部下的弓箭手。

那四個人身上的傷沒有端叔羽這麼嚇人,除了暈過去的兩個外,還有兩個尚且醒著。看到施夷光被扔進來,下意識的恭敬起來,準備站起身子。

施夷光轉頭看著那兩人擺了擺頭,示意不要動。

都是常年跟在施夷光身邊的人,默契還是有的。見此于是也收住了動作,只坐在一旁看著她。

施夷光先是爬到了端叔羽身邊,然後搖了搖他的身子。

端叔羽躺在那里沒動靜,施夷光臉色不虞的將手搭在了端叔羽的脈上。舒了口氣。

活著就行。

牢房里頭就數端叔羽傷的最重。

「將……」

話還沒說完,施夷光轉頭眼神凌厲的看向出聲的那個弓箭手。

那弓箭手駭了一跳,舌頭一轉趕緊道︰「將才听到你的叫喊聲,可還好?」

施夷光將才受詢的時候那撕心裂肺的尖叫聲早穿過了整個牢獄,听得讓人心驚膽戰的。特別是他們這幾個精兵,常年跟在秉文將軍身邊,何時見過她這般模樣!

施夷光搖了搖頭,竭力的撐起身子,往牆邊挪了挪。靠著牆上艱難的喘著氣,目光看向守在牢房外的獄卒。

好一會兒,等那幾個獄卒嬉嬉笑笑的走開之後,施夷光這才抬起手,沖著旁邊的兩個精兵招了招手。

一直不敢多言的兩個精兵見到施夷光的示意,趕緊湊到了她身邊。其中一個將目光落在施夷光身上,一道道的血痕在高窗透進來的光線之中觸目驚心。

「這些人竟敢如此折辱將軍!」那人看著施夷光滿身的傷害,想到將才施夷光的叫嚷和費精力氣的爬動。整個人都快燃了起來。

平日里威風凜凜的秉文將軍,竟被折辱成了這般模樣。

「等我們出去,一定講這些螻蟻都不如的人殺了!」那兵士憤恨的說道。

他們這里頭,有小半都是楚國貴族的子弟。加上施夷光又是楚王欽賜的大士,且還是楚軍的將領。在他們這些常日跟著施夷光幾乎都成了親兵的弓箭兵卒心里面,秉將就是威嚴和地位的存在。

就這樣被這些人這般欺侮,打的不僅是秉將的臉,還是他們這些親兵的臉,是整個楚軍的臉!

相比起身邊弓箭手的怒氣,施夷光倒是平靜多了。

看著守在牢獄外的兵卒走開之後,施夷光將身子撐起來做直了些。

「都是些螻蟻,不值當花費心思去解決。」施夷光低低的聲音傳來。喘氣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平穩的呼吸。

剛才那叫的撕心裂肺的真的是將軍?

「可是,那些人竟然敢對將軍這麼用……」那弓箭手開口。

「這算什麼?」施夷光滿口的不在乎。相比起這幾個鞭子,不說前世的心理審訊才是真的讓人痛苦。就是後世那些剝皮活剮凌遲灌鉛抽腸騎木驢這樣變態的酷刑也比之都凶狠許多。

「那將才叫的……」難不成是他們听錯了?兩個弓箭手對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出了疑惑。

「障眼法而已。」若不是她的痛哭流涕,那些曾國的兵卒怎麼可能那麼容易相信她的說辭。前世的訓練之中,有一項技能便叫做,偽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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