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來,他們什麼都還沒來記得做,便退了?」熊勝說著,呼了一口氣。放下了心。
子期卻是沒有做聲,他抿著嘴想著什麼。
「那他們退了之後,你又去了哪兒?」子期抬頭看向施夷光。
「回司馬的話,屬下跟在他們身後,一直到今日破曉。」
子期眼楮一亮︰「可查到了甚?」
施夷光搖了搖頭︰「沒有。這群人出了山林,沒有去鄧國,也沒有入申國。而是過了赤水之後一直沿著鄧申國境向東而去。」
赤水之後,便是蕪地。本就沒有人煙,再跟蹤太容易被發現了。再者赤水過去跟軍隊離得太遠,施夷光只身一人的確不能再深入。
「過了赤水往東去?」子期若有所思。
「會不會頓國人?」子期開口道。
一直向東,穿過申鄧二國,再過曾國,便是頓國。
施夷光沒說話。她只覺不會是頓國人。但是又沒有根據,于是便沉默著沒有開口。
子期和施夷光都沉思起來。
片刻之後,一旁的熊勝開口道︰「既然現在不明了,那索性便不管罷,反正沒有造成損失。到時候再有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現在最重要的,是趕緊集整軍隊入申。」
熊勝的話拉回了施夷光和子期的思緒。
子期點了點頭「開始安排吧。」說著,停了停,又轉頭看了看山林。
「不過秉裨將先留下。你帶著人斷後,等大部隊入申國,確定這邊沒有異樣了,再帶兵前來。我們在應國匯合。」
頓了頓,子期又道︰「若是可以,最好插到那些人的消息。」
應國之後,便是頓國了。在應地楚軍會盟陳**隊,然後開始進攻頓國。
「諾!」施夷光開口應聲。
施夷光話音剛落,旁邊的熊勝突然開口道,「對了,端家那小子呢?」
施夷光一愣。
哎呀!忘了端叔羽了!
「司馬和將軍先安排主軍離去,屬下先告退了!」施夷光說罷,對著子期行了個禮,便匆匆的轉身向著不遠處的山林小跑而去。
清晨的山林,露水很重,濕意襲人。
施夷光跑進林子走到昨夜與端叔羽去過的地方時,正見到端叔羽靠著大樹歪著脖子閉著眼打著呼嚕。
夜露浸了他大半的衣裳,可約莫是太困的緣故,這麼濕潤的地方已經睡得安穩極了。
施夷光走上前,抬腳踹了他一腳。昨夜讓他不要亂走在這兒等,真真的就等了這一夜。
端叔羽被踹的一倒,一個激靈坐了起來,兩眼睜開四處看著。
茫然的眼神在四周溜了一圈,這才看到施夷光,目光慢慢匯集。落在施夷光身上,片刻之後似乎才從迷糊之中回過神了。
「回來了呀,人抓到了沒?」端叔羽一邊撐著樹干站起來,一邊開口問道。
施夷光搖了搖頭︰「沒有,我們要在這邊多呆兩日,給大軍斷後。你快些起來,我們要換個地方集整。」
端叔羽點了點頭,風一吹過,滿是濕意的衣裳夾雜著寒意凍的他一個哆嗦。立馬清醒了許多。
司馬子期和熊勝一早便帶著軍隊入了申國。
施夷光帶著部下的五百乘車以及一千弓箭手又換了個陣地,在後面替司馬子期他們斷後。
日頭漸大,送走了司馬和主部隊,施夷光換了個溪流邊駐扎。
三個隨將跟著施夷光在溪邊展開輿圖,商議著後面的對策。
「司馬先行,我們斷後。司馬的意思是明日午時在申國展林匯合。然後一同去應國。」施夷光指著輿圖中應國的位置點了點,開口說道。
申國緊挨著應國,穿過申國的一片丘地,便是應國了。
百里瑾看著地圖點了點頭︰「我們明日一早出發,午時夠我們趕到展林。」
施夷光沒說話,盤腿坐在地上,雙手撐在腿上支著下巴,看著輿圖若有所思的模樣。
「將軍可還有別的安排?」旁邊的百里瑾看著施夷光開口問道。
施夷光面無表情的輕咬著唇角干裂的皮。旁邊的百里瑾和第五卿見此,便心知她這是在思慮著什麼,于是並未曾開口打斷。
過了片刻,施夷光眼楮從圖上溜了又溜了。
「第五,這里可是鄧申兩國的邊境?」施夷光指著輿圖上的一條線,開口向第五卿問道。
圖她是看明白,可帶到現實之中又不甚明白了。誰讓她路痴太過,真的是分不清路啊。看地圖也是一知半解。
再者,目前的輿圖都是大致的版圖,除了畫一個範圍來表示國土面積,便沒了別的標識。最精致的輿圖上面,最多也就標著大型的山脈和作為界限或穿過國家的大流。
不同于現代連路邊一棵樹都能找到的導航地圖,施夷光更看不明白了。
所以說不管前世還是今生,一定要有一個方向感極好的人在身邊搭檔。施夷光轉頭看了眼第五卿。這段時間相處下來。雖然不如前世那個瞄了一眼就過目不忘的搭檔,但總體還是勉強算得上不錯的。
至少比她好多了。
第五卿看著施夷光指著的那條路點了點頭︰「正是鄧申兩國的邊境。在地上,便是穿過赤水之後的地帶。」
「赤水之後的地帶呀。」施夷光看著輿圖,思索起來。
第五卿和百里瑾都沒有打斷她。
「明日百里你啟程,帶著五百車乘和九百七十的弓箭手入申國與司馬將軍匯合。」施夷光說著,伸出手指頭點了點將才指過的地方︰「第五你跟我,帶著余下的三十弓箭手,穿過赤水向著那邊」
說著施夷光頓了頓,抬頭看向第五卿,手指頭指著的地方卻沒有變︰「赤水過後是哪里?」
「曾國。」第五卿開口回道。
「對,然後我們穿過赤水向著那邊的曾國前行。」施夷光回過頭,看著輿圖說道。
旁邊的百里瑾听得瞪大了眼楮︰「為何要去曾國?」司馬大人不是說明日在申國匯合麼,轉赤水繞去申國是作何?
施夷光也不再隱瞞,開口道︰「昨兒夜里,有人潛入軍營準備對我們動手的,我想大概是探查軍隊人數。以及毀了我們的車乘好糧秣。可是臨時這些人突然撤走了。司馬怕有異樣,讓我留下來的一個原因,就是查一查這些人的蹤跡和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