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內的回答，這個家伙，從來都是沒血沒肉的，不是嗎？有時候他甚至懷疑，這家伙血管里流的不是血，而是冰渣。和他生氣，那無異于自殺。這家伙從來都是氣死人不償命的主兒。
東方言笑了笑，沒再說話，望向牆邊的黑衣男。眉間浮現一瞬沉思。沉默降臨。
「白兄，你打算怎麼辦？真的打算放了她？」良久後，東方言看向望著窗外夜色沉思的白若曦。
「嗯，雖然不想承認，但是她說得非常有道理。」白若曦輕輕點頭。
雖然不甘心，但是他不得不承認，放掉她比殺了她要好處多多。想到那個殺害蕭先生的凶手，他就恨得牙癢癢的，他們付出了那麼大的代價，甚至暴露了他多年隱藏的身份，眼看著就要成功了，沒想到卻功敗垂成。
他不讓那個凶手嘗嘗如芒刺在背的感覺，他怎能甘心？所以，他要把這次的另一個受害者完完整整送回去，讓他們窩里斗。白若曦冷冷勾起唇角。
房間里又陷入一片沉默。二人各自想著心事，卻都和雲笑笑有關。白若曦猜測著殺手的身份和雲笑笑此時的想法，東方言則純粹好奇為什麼雲笑笑可以如此坦然無畏。
一夜無夢，第二天，天剛蒙蒙亮，雲笑笑就醒了。
睜著眼，雲笑笑望著床帳頂靜靜發呆。想了一夜，白若曦應該想明白了吧？那麼，今天，就是她是可以被人恭恭敬敬送出去呢，或自個兒殺出去？
希望白若曦是個聰明而冷靜的人，可以分析清其中的利害。也希望他是個大度的人，不計較她曾傷了他。
可是，如果他願意放她走，那她要不要告訴他，要割開月復部將里面的子彈取出來，傷口才會愈合得快，否則，傷口不僅愈合得慢，而且會有後遺癥。畢竟，在兩天之前他和她完全無仇無怨，她沒必要害他。
算了，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她這樣提醒，反倒點到了他的痛處，難保他不會老羞成怒，改變主意。而且，他們既然知道了暗器怎麼療傷，就應該知道怎麼治療槍傷吧。兩者雖然不盡相同，但也差不多。
也不知道皇上和她家相公知道蕭天被殺後，在想些什麼，做些什麼。他們知道凶手是誰嗎？是否已經想出救她的方法來了？對于二人，雲笑笑多多少少還是相信的，相信他們不會放任她被撕票。
就這樣胡思亂想著，直到傳來一陣輕輕的敲門聲。
「夫人，您醒了沒？」門外傳來十一的聲音。
「進來吧。」雲笑笑雖然提高了聲音，但還是听起來有氣無力的。
服了軟筋散，如果聲音听起來神龍活虎的，不是引人猜疑嗎？
「吱呀」一聲，傳來了開門的聲音。然後是十一輕巧的腳步聲。
「夫人，讓奴婢伺候您梳洗吧。」十一將盆和水放到了凳上，然後擰濕毛巾，走到雲笑笑床邊。
雲笑笑點了點下巴，算是默許。十一將雲笑笑的手和臉都擦干淨後，端著水盆走了出去。沒過多久，就又端著托盤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