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情況根本就不是一時半會的能夠穩定的，這會子的眼眸都是猩紅的。
就像是那年。
一場槍殺案子中，那樣封閉的黑夜里，空洞的像是被捅破了的窟窿，像是一個鬼夜。
連著明晃晃的燈都覺得是那樣的害怕。
一個女孩倒在血泊里，摟著自己的全身都是血的父親，眼眸空蕩一片，坐在地上，一動不動。
任由外界是如何的嘈雜，如何的激蕩，她的唇始終都是緊緊的抿著，就那麼摟著那顆腦袋。
血液，腦漿，都糊了滿臉著，那是連一個大人看了都覺得血腥泛歐的東西，或者隔夜飯都能吐出來。
可是女孩空洞無神的眸子，卻是那樣的溫柔，臉上慘冷成了一片，可面上卻是那麼的溫順，乖巧的不像是那個年紀的孩子。
小手指，沾染了紅色的鮮血，那麼的紅，像是把那張煞白的小臉都染成了紅色，可是女孩卻是沒有一點點的害怕，小心翼翼的，給自己的父親擦拭著臉上的血液，被打爆的腦漿，臉上，鼻子上，眉骨上。
每一處都那麼的溫柔，就像是女兒給爸爸擦拭臉上的汗水珠子一樣，被封鎖的警察，絲毫不敢上前。
芮松年，就站在警戒線外，那麼看著，心里就涌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那古井般的眼神，死人一般的神色，從小到大都沒有過情緒的眼眸，透著一抹心疼……
心髒更像是被尖銳的東西，狠厲的刺著，眼圈竟然就那麼悄悄的紅了。
他的唇色抿成了紫色。
半響才鼓起了勇氣，誰感謝，七年前，那個已經二十歲，當了a成公安局長的芮松年，卻是在這樣的女孩面前是緊張，還有膽怯了。
女孩像是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看到的血好像已經不是血了，嘴巴念念有詞，「爸爸，兮兮不會離開你哦，兮兮保護你呢，你疼了吧，兮兮給你擦擦，擦干淨了你就起來了。」
「是不是爸爸，兮兮可乖了。」
女孩軟軟的顫顫的聲音，眼楮里是一片的無望，這樣也是芮松年不敢上去打擾的原因，就害怕她崩潰了……
小小的芮芷兮，精致的小臉，潔白的小裙子上都是血，沒有一處不是粘稠的血絲的。
像是墜落在地獄的天使，周身都被沾染了紅光。
直到一雙腳，站在她面前，頓在她面前，抓著她給爸爸擦血的小手，「冷不冷。」
一句沉冷，沒有情緒波折的聲音，帶著抖抖的出現在她耳孔里。
芮芷兮抬起眼眸，看到了一個漂亮的男人，對，就是漂亮，漂亮的有些怪異，因為那個人的臉色沒有一點點的表情，和爸爸一樣呢……
都沒有表情。